人沒等進屋,聲音就迫不及待的傳到老夫人耳中。


    “母親,事情辦得如何了?是不是那個小賤……”


    楚映雪喜滋滋的進屋,卻瞧見楚老夫人坐在橫榻上,臉色鐵青,腳旁還有碎茶盞,話說到一半,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老夫人看著女兒玉容天姿,秀麗可人,可比那個“藥罐子”強百倍!心中鬱結之氣散去了不少。


    示意她坐過來,“這件事你且安心等著就是,母親定讓你得償所願。”


    得了母親的承諾,楚映雪欣喜的點點頭。


    至於過程如何,她並不在乎,她隻在乎結果。


    楚映雪小坐一會,便去找溫宜討要一些財物去了。


    楚慕白得知昭華閣的消息並不比楚映雪晚多少,但他沉得住氣,等入夜後才來到母親房中詢問。


    楚老夫人將事情原委一說,楚慕白總覺得哪裏不對,可一時說不上來問題出在哪。


    自從他恩科考試上了榜,便一門心思都想讓時溫宜把掌家之權讓給他,可是上次同溫宜提過一次之後,便一直推脫著。


    如今,他隻是一個沒有實權的小官,要想有個好前程,少不了一些打點,可他那點俸祿連自己都養不活,更別說疏通關係。


    他堂堂七尺男兒總不能每次用銀兩,都張口管一個女人要吧。


    但如果有了掌家之權,時家的產業還不是他想怎麽花就怎麽花。


    原本打算借著映雪攀上寶賢王的高枝,他就可以壓溫宜一頭,要回掌家之權。


    可如今看來,這個終日病懨懨的二小姐,居然還是個難纏的主。


    楚慕白眼睛裏射出一抹賊光,他隱隱覺得這個礙事精會壞了他的大事。


    沉思了片刻,說道:“母親,眼下還有件更要緊的事。”


    楚老夫人一思索,“你是說……家主?”


    楚慕白點點頭。


    楚老夫人又何嚐不想讓自己的兒子掌家,可是當初他們窮困潦倒,娶不起媳婦,唯有拿出時老爺再世時,同楚老爺一句戲言,這才得了這門親事。


    他們看重時家的產業,以報答時家多年的相扶之恩為名自請入贅,當時還博得了一美名。


    如今,若是強行要回掌家之權,搞不好會有損楚慕白的名聲,最好的結果就是讓溫宜主動讓賢。


    可這談何容易!


    ……


    溫宜剛從溫寧那邊回來,正想給自己倒杯水,見楚慕白一臉疲憊的走進來,把茶遞給了他。


    楚慕白握著溫宜的手,關心的問起,“昭華閣的事我聽說了,阿寧沒嚇到吧?”


    溫宜望了一眼窗外的夜色,溫婉的笑道:“天色已晚,夫君今日辛苦,早點休息吧。”


    對於溫寧的事,她選擇隻字不提,不是防備夫君,而是今日楚老夫人的所作所為讓她心有餘悸,那副嘴臉就明晃晃的在她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麵對夫君,溫宜沒有想好說辭,索性不說了。


    夜深,月光投下一地清霜似的白光,廊下的燈燭隨風輕擺,


    李媽媽躡手躡腳的走到柴房,臨近門口,聽見裏麵有細微的聲響,便輕輕的推開一條門縫。


    一道月光瞬間照進黑暗的柴房,隻見木頭堆後一雙腿腳安靜的放在那,像是睡著了一般。


    李媽媽等了一會兒,不見異常,這才點著腳走進去,又輕輕的合上了門。


    她想不聲不響的把冷香做掉,自然不敢叫醒她,但她還是要親自確認一下那個人是不是冷香。


    免得出了差錯,徹底沒辦法向老夫人交待。


    這一看不要緊,差點沒嚇尿。


    冷香斜靠在木堆上,雙目圓瞪充血,麵色黑紫,胸前的衣襟上還有一片濕痕。


    “冷冷香……”李媽媽隻覺得四周泛著冷淒淒的寒氣,忍不住哆嗦起來,她不確定冷香是不是已經死了,鼓出她這輩子所有的勇氣,硬著頭皮去試探鼻息。


    啊……


    李媽媽一屁股坐在地上。


    “死死了……”


    “不然呢?”


    耳畔突然響起一道柔弱中夾雜著戲謔的聲音,伴隨著非花非果的藥香氣。


    李媽媽猛然回頭,頓覺渾身汗毛直豎,可她還沒來得及看清楚眼前的那張臉,就聽見金屬刺進肉裏的聲音,胸前一陣劇痛瞬間蔓延。


    垂頭一看,一把剪刀插在她的心口,溫熱的血瞬間染紅了衣襟。


    “二小姐?”李媽媽再次抬頭時,溫寧已經吹亮了火折子,一張皎如霜月的臉完美的呈現在她眼前,火苗搖曳,映照這一雙大而明亮的眸子,愈發可怖淩人。


    李媽媽被盯得頭皮發麻。


    來不及多想,本能提醒她叫人。


    可是心口的剪刀突然一攪,痛得她根本發不出音來。


    她想推開溫寧,逃離這裏,卻發現渾身軟綿綿的,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李媽媽的臥房裏,好玩的東西真不少,比如令人喪失還手能力的藥粉,還有這一滴封喉的毒藥。”溫寧示意她側過頭好好看看冷香。


    李媽媽驚恐的望了一眼冷香,便趕緊扭回頭,“你,你不是她,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溫寧拔出剪刀,又換了個地方猛紮進去,“我是溫寧啊,隻不過是來自陰曹地府的溫寧!”


    “你別……得意……老夫人……不會……放過……”李媽媽口裏灌滿了血,聲音含糊不清。


    “不怕,想害我的人都會一個一個死在我前頭!”溫寧鬆開了手。


    看著李媽媽倒在地上,怨毒的眼神瞪著自己,於是讓她死個安心:“你放心去吧,你那個嗜賭如命的傻兒子天生是個短命鬼,不過,我會給他安排一次美好的人生回憶,就賣身還債如何?正巧城南有個屠戶,有斷袖之好。”


    李媽媽顫抖著雙唇,徹底崩潰了,可想說什麽終究沒說出來,兩腿一蹬,斷了那口氣。


    溫寧緩緩的合上了雙眸,長而密的睫毛垂下,像展翅待飛的蝶。


    上一世,她受盡折磨,每一次痛苦的經曆都讓她心生複仇之火。


    腦海裏刻畫出千百次想著複仇的畫麵,早已將每一處細節印在心裏。


    再睜眼時,眸底厲色濃重。


    她拔出剪刀,放在冷香手中。


    弄亂木堆,製造出李媽媽殺人滅口時雙方爭執的場麵,這才悄然離開。


    常三郎的屍體已經交給長豐班主自行處置。發生這種不光彩的事,班主大都會息事寧人,不會報官。


    她換下身上被藥粉浸過的舊裙,取出兩簇塞在鼻子裏的軟棉,一起燒了個幹淨。


    這才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踉踉蹌蹌的回去春風閣,那是溫宜給她暫住的小院,為了不讓人起疑,她今晚打算宿在那。


    夜風涼涼,吹進單薄的衣紗裏,她將自己裹得緊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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