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2章 鬥一鬥又何妨


    泰玄弘化真君幾乎沒有感受到空間變換時的眩暈,就發現自己已經站在無盡沙海的土地上——這裏很好辨認,有著獨特的自然環境:特殊的砂礫,永不停歇的風沙,人間界絕沒有第二處地方是這樣的。


    他左顧右盼了一下,“為何來這裏?”


    “老夫要帶你去的洞府,從這裏過去是最近的,”杜佑謙雙手負在背後,淵渟嶽峙,在風沙中頭發紋絲不亂,看上去很有宗師風範,“剛才體會到了什麽?”


    泰玄弘化真君沉吟了片刻,眼神誠懇地說:“很舒服,不顛簸,比我的空間神通厲害多了。”


    他心裏其實還是有些震撼的,因為這次瞬移的距離太遠了,遠得超乎他的想象。


    如果是合道大能,做出什麽奇跡一樣的事情其實都不稀奇。


    但老東西還隻是步虛啊……


    杜佑謙忍不住想翻白眼。


    讓你體會剛才那神通的精妙之處,你關注到什麽地方去了?


    但是隨即又啞然失笑。


    泰玄弘化真君雖然是宇、風天靈根,宙極品靈根,但畢竟還隻是化神境界,而且並未像自己前世那樣,能借助歲月無聲譜這樣的通靈法寶來參悟。


    所以他對時空大道的理解,遠沒有達到自己的預期,但其實這樣的水準,已經是天下頂尖了。


    過了多日,泰玄弘化真君才睜開眼,眸子裏玄光閃爍,顯然是大有收獲。


    依然是悄無聲息,沒有頭暈目眩,沒有萬花筒一樣的變化,隻有極其輕微的靈氣波動,不知不覺之間,身邊的景象就變了。


    杜佑謙道:“接下來,注意,認真體會。若能有所悟,比你打坐一百年的效果還好。”


    杜佑謙可沒騙他,一旦真的能通過自己的神通悟到一點什麽,泰玄弘化真君在時空之道上的進度,會像吃了十全大補丸一樣蹭蹭蹭往上漲。


    若是不合理的預期調整回正常閾值,便會發現,泰玄弘化真君其實還是很不錯的……


    作為“乘客”,其實很難從杜佑謙施展的空間神通中悟出什麽來。


    隻不過杜佑謙在時空大道上的水準,不是頂尖,而是天下第一,而且是斷層式的第一,所以才覺得他太差勁。


    雖然按理說,在泰玄弘化真君合道之前,沒有任何人能夠對他造成致命威脅,天道不會允許他在成道之前死去,但杜佑謙也沒有掉以輕心。


    但泰玄弘化真君畢竟在空間之道上的造詣也挺高的,說不定他真能有所領悟呢。


    他沒有急於探索,而是重新閉上眼睛,回味剛才的那一絲玄妙。


    泰玄弘化真君掃視一眼周圍,隻見沉寂了數萬年的建築、慘淡昏暗的光線,感受到比人間界低得多的靈氣濃度,心知這應該就是外公所說的洞府了。


    杜佑謙見他若有所悟,並不出言打擾,隻是心裏感歎,不愧是未來的合道大能,並默默地替他護法。


    他躬身鄭重地向杜佑謙行禮:“多謝老……”


    猶豫了片刻,才說出下半句,“總之多謝您。”


    估計是想喊“老東西”或者“老前輩”,又覺得剛剛受了恩惠,說不出口,於是改口。


    杜佑謙淡然一笑,“有收獲就好。另外,唐國那邊雖然也給了你一些資源,但之前主要還是老夫在教你。有些東西,以前覺得你修為尚淺,沒必要告訴你。現在伱臨近晉升,倒是必須給你說道說道了。”


    泰玄弘化真君精神一振:“請講。”


    杜佑謙緩緩開口,“你可知,每條大道,往往隻有一人能以之合道?”


    “這是為何?”泰玄弘化真君驚訝之色溢於言表。


    杜佑謙便將當初太白至妙真君告訴他的那番話,如數講給泰玄弘化真君。


    泰玄弘化真君靜靜地消化了半晌,帶著疑問開口,“若您說的是真的……您也是在時空大道上有深厚造詣的,估計是想以時空大道來合道吧,您現在教會了我,就不怕我後來居上,和您爭搶大道?”


    杜佑謙淡淡地說,“大道無親,從不排斥任何人,也不會逢迎任何人。每條大道隻有一人能合道,其實是人的私心作怪。你覺得,老夫的私心會阻止你合時空大道麽?”


    泰玄弘化真君嘴角有些耷拉,“我……屬實不知。”


    杜佑謙也不辯白,隻是灑脫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泰玄弘化真君沉默一陣,又道:“那時空大道上,現在是否有合道大能占據,所以您才一直沒有嚐試合道?”


    杜佑謙哈哈一笑,“以老夫在時空大道上的造詣,以老夫的鬥法之能,就算有人合了時空大道,老夫也不會畏懼,鬥一鬥又何妨!明白告訴你,老夫距離那個境界,隻差半步,老夫可以很清楚地感知到,目前尚未有人以時空大道合道。過去曾有,但那些人早已飛升或是隕落,時空大道早已空了出來。你可以放心合道,老夫不會阻你。”


    泰玄弘化真君臉上陰晴不定,幾次張口欲言,又默默地將到了嘴邊的話吞了回去,最後隻是搖搖頭,“您若阻我,大不了鬥上一場,我可不會怕您。”


    杜佑謙並不生氣,反而哈哈大笑,極為暢快。


    他的外孫若連這點器量都沒有,那才會令他羞愧難過,覺得自己的培養很失敗。


    “走吧,帶你去宙光殿碎片所在。”


    杜佑謙領著泰玄弘化真君來到那處曾經藏有歲月玉冊殘片的秘境中。


    一進入秘境,他就發現,此地依然是時空混亂之地,那本應已被他取走並煉化、並且隨著他一起轉世到這個年代、目前正在他丹田中的歲月玉冊殘片,竟然在秘境的某處靜靜地散發著古樸的氣息。


    杜佑謙大訝。


    這是什麽情況?


    那一份歲月玉冊殘片,難道一分為二了?


    泰玄弘化真君在時空大道上的造詣不錯,自然感受到了此地的混亂時空,神情凝重。


    “您是要我在此處參悟?”


    “對,你可以小心走動,感受在混亂的時空之間穿梭帶來的變化,對你領悟時空大道有極大的好處。”


    杜佑謙心不在焉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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