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有什麽居心?


    我才不關心你是去太和宗還是去大口宗!


    我未來的計劃裏,不需要你做任何事,等我有把握闖那條通道時,你跟著一起走,別拖後腿就是了!


    當然這話也不好明言。


    太傷人了。


    讓解語回去太和宗繼續潛伏後,杜佑謙陷入深思。


    無己真人和時長老,一者為太和宗最老資曆的太上長老,一者為在聖血宗一言九鼎的太上長老。


    他們在漠南之地已經是金字塔頂,大權在握的修士。


    他們若是一怒,絕不是凡間血流漂杵就能平息的,那甚至會天地為之色變,山河為之顛覆。


    那有什麽樣的人,可以對任何人都頤指氣使,對他們二位也不假辭色;甚至對這兩位跺一跺腳,漠南都要抖三抖的金丹後期真人呼來喝去,毫無尊重?


    答案昭然若揭。


    唯有來自外界的修士。


    那麽問題就來了。


    來自外界的修士,肯定不是過來度假的。


    要來,也是來修複傳送陣的。


    可杜佑謙占卜得知,自己不能通過那傳送陣前往外界。


    聖血、太和二宗也沒有篩選天驕修士準備送往外界的跡象。


    也就是說,傳送陣很可能還沒修好?


    那些外界修士總不可能是飯桶吧!


    而如果傳送陣還沒修好,無己真人和時長老的失蹤,又是去了哪兒呢?


    杜佑謙越想越是頭疼。


    左思右想之下,他幹脆駕起飛舟,往海外飛去,要親去那傳送陣,一探究竟。


    那傳送陣所在的洞府,在深深的海底。


    普通築基修士,自然是不可能去得了,還沒抵達就被壓成肉餅了。


    唯有結丹真人,可以花費一番力氣,再借助法寶相助,來去自由。


    杜佑謙此時乃是煉體修士,體魄強橫無比,比起正統的結丹真人,不能說是相差不遠,隻能說是遠遠勝出。


    潛入深海,根本沒給他造成什麽困難。


    猴子不喜歡海水,沒有跟著一起來,杜佑謙讓小悟空在海邊自由活動。


    幽深的海底,凡人隻能看到一片漆黑,在修士眼中,卻是多姿多彩。


    各種稀奇古怪的水生動物,漂亮的遊魚,散發著熒光的珊瑚、硨磲……引人入勝。


    但杜佑謙沒有心思去欣賞這些。


    他匆匆趕至洞府,想了想,以《九陰九陽萬化隱天術》變幻成聖血宗真傳結丹農嘉鬆的模樣。


    此子當年在聖血宗內,一直被杜佑謙死死壓製。


    但現在他卻翻身農奴把歌唱,成了聖血宗的頭麵人物,真是世事難料。


    以農嘉鬆的樣子出現,不管是誰在這裏鎮守,哪怕是太和宗的結丹在鎮守,都會有所顧慮,等杜佑謙從容查看完傳送陣離開,對方就算發現有不對,也隻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可是當杜佑謙進入洞府,卻發現此地荒廢已久,至少幾十、上百年未經修葺。


    失修的陣法,縫隙裏的苔蘚,汙濁的空氣,跳來蹦去的異蟲,未經處置的戰鬥痕跡,處處細節,都在無言地暗示著此地的破敗。


    根本就沒有結丹真人鎮守在此。


    所以,傳送陣要麽就沒修好。


    要麽……修好後又損壞了。


    根據那些戰鬥痕跡,杜佑謙傾向於認為是後者。


    這些戰鬥痕跡,與他上次來此地時,那些妖族襲殺龐真人時造成的痕跡並不一樣。


    顯然在百年前左右,此地又遭到了攻打。


    隻是不知,來犯者是何人?


    杜佑謙當然可以通過占卜來獲得一些線索,不過他並沒有急於這麽做。


    而是輕車熟路地來到傳送陣所在的房間。


    隻是一見,便輕聲歎息。


    雖然早有所料,但看到明顯已經被修複過,卻又再度被破壞的傳送陣,他還是忍不住感到惋惜。


    如果沒有被破壞的話……他可以少費許多功夫了。


    以他這一世的資質,絕對算得上是幾百年一出的絕世妖孽。


    若傳送陣還在,他就不需要大費周章,錘煉體魄,煉體結丹,去闖那九死一生的通道了。


    直接以天驕之姿,通過這傳送陣去往外界,豈不快哉!


    杜佑謙悶悶不樂地往外走,忽然心中一動。


    他沒有停下腳步,但是腦子裏飛快地思索。


    剛才,他應是觸發了一個布置得非常隱秘的陣法。


    那陣法的功能……是類似於無數的小型傳感器。


    不過經過了改良,變得更加隱秘。


    能監控一定區域內,人物的活動,發出的聲音等。


    然後可以將這些傳感器捕捉到的信號,通過一個遠距離傳訊法陣,發送至特定的接收點。


    這是誰布置的?


    對方發現我了麽?


    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對方顯然想不到,他是一個陣法大師,竟然能覺察到布置得如此隱秘的陣法。


    並對陣法的功能了如指掌。


    所以對方很可能會大搖大擺地過來攔截……襲殺他。


    若來襲者,隻是根據他的實力,匹配幾個築基圓滿,或是一位結丹初期,那沒什麽好說的,斬就斬了吧。


    現在他已經築基圓滿,斬一個結丹初期,不能說是十分輕鬆,隻能說是易如反掌。


    根本不需要付出什麽代價。


    但若對方很重視他,派出金丹中期乃至後期……


    雖然整個漠南,金丹中期也不足兩手之數,金丹後期更是隻有兩位(不算時神通和無己真人)。


    但也說不準嘛。


    說不定人家就喜歡以大欺小,泰山壓頂呢。


    真就派一兩個金丹中後期來,他到時候怎麽辦,哭嗎?


    如果是金丹中期還好,他打不贏還可以逃。


    若是金丹後期……杜佑謙還真沒幾分把握。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杜佑謙可不想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所以,可以設個伏。


    還有,得搖人……不,搖猴。


    ~~~~~~~~~~~~~


    三名修士各自駕馭著法寶,跨海而來。


    三人的遁速都不快,顯然並不著急,甚至有點敷衍的意味。


    當先一人,白發黑須,形容枯槁,簡直就像在骷髏上粘了一層皮膚,夾在中間有幾條血管。


    別的血肉髒器,一概沒有。


    其身後兩人,與他成“品”字飛行。


    一名坤修,容貌嬌俏,膚白潤澤,眼波流轉之間,仿佛蕩漾著款款深情;淺淺的微笑,仿佛釀著絕世佳釀,讓人聞一下就會醉倒。


    她腳踏一條紅綾,穿著繁複的黑色宮裝,仿佛將天地間的顏色都聚攏在她身上。


    另一名卻是位道姑,穿著樸素的鶴氅,頭上偏又沒戴道巾,而是戴著極為華麗的金累絲九鳳流蘇,配一朵紅梅鏤空金絲珠花,脖子上掛著一串晶瑩無暇的粉珍珠,每一顆珍珠都有龍眼大小。


    她雖然生得美貌,表情卻隱隱有些愁苦。


    似是在悲天憫人,細看又覺得她好像是在怨天尤人。


    他們三人一邊飛行,一邊彼此用神識交流。


    道姑抱怨道:“擊殺區區一個築基境的小賊,卻要我們三個一起出動,若是傳出去,真是會讓人笑掉大牙。也不知主上是怎麽想的。”


    前麵那白發黑須、形容枯槁的修士冷冷地道:“主上怎麽想的俺不知道,不過紅玉真人你若敢對主上有半點不敬,俺就先把你的皮剝了。”


    紅玉道姑眼裏閃過一絲忌憚,不滿地說:“我哪有對主上不敬?不過是覺得主上的安排,太小題大做了。要我說呀,把榮枯真人你一個人派來就夠了。主上不是喜歡占卜麽?怎麽不卜上一卦?”


    榮枯真人冷冷地道:“主上行事,何須向你我解釋?不過俺可以代主上多說兩句。派我們來之前,主上確有占卜過。”


    “結果呢?”


    “……”榮枯用死魚一樣的眼睛瞪了紅玉真人一眼,“沒有結果。那人,不在算中。”


    紅玉道姑不滿地說:“不在算中,是什麽意思?”


    榮枯真人沉默了。


    好半晌他才道:“總之,此人身上或有些異常,需得小心行事,別陰溝裏翻船。”


    紅玉道姑隻想翻白眼:“三名結丹真人去打殺一個築基,尤其是我們三人中,還有你和青秋真人是金丹中期。我真是不知道會怎麽翻船。”


    “總之,不可大意,”榮枯冷冷地道,“青秋真人,明白麽?”


    青秋真人林莎抬起寬大的衣袖,掩著繡口一笑,“自從本座剛剛築基,就殺了築基中期的師父後,本座就明白,意外隨時可能會發生,所以本座戰鬥,從不會大意。”


    榮枯這才滿意點頭:“那就好。”


    “這一路飛來,都沒見到那人,他難道還在洞府中?”紅玉真人發出疑問。


    就在這時,她腳下的法寶忽然不聽使喚,體內的法力也變得紊亂,整個人從半空中一頭栽下,天旋地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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