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先生搶先衝出,抵住笑麵書生。


    他是在場唯一不到先天境界的,雖然隻差了一線,但在戰鬥中,這一線之隔便是天塹。


    他壓根就沒想著戰勝對手,隻求能拖一陣時間。


    而獨孤簡根本不屑於和他交手,病公子陳彤桂一身毒功出神入化,他不敢硬攖其鋒芒,隻能找笑麵書生做對手。


    楊玟宛終於拔劍出鞘,下一刹那,就和獨孤簡狠狠地撞在一起,氣勁衝撞,爆發出巨大的轟鳴聲,震得附近樹上的積雪簌簌掉落。


    杜佑謙則兩手空空地迎上了病公子陳彤桂。


    作為一名煉丹大師,他隨身攜帶一些解毒丹也是很合理的。


    由他來對戰陳彤桂,或許會比四先生那邊更快地分出勝負。


    而那位作為壓軸出場的仙師,她的美眸,自始至終,沒有離開過杜佑謙。


    ~~~~~~~~~~


    先天宗師。


    聽到這個詞,人們首先想到的是強大。


    無可匹敵的強大。


    然後還有稀少,脾氣古怪,神龍見首不見尾等特征。


    其實,先天宗師“強大”,那也是籠統而言。


    先天宗師之中,也有強弱之分。


    比如……


    楊玟宛和四先生正在艱難地對抗著自己的對手。


    而另一邊,杜佑謙和病公子陳彤桂打得並沒有想象中那麽難分難解。


    交手僅僅五招,陳彤桂就中了一掌。


    雖然沒有被打成重傷,但真氣運行就有些不順了。


    而杜佑謙根本不給他回氣的時間,接下來的攻擊如同暴風驟雨。


    陳彤桂格擋了幾下之後,徹底陷入杜佑謙的節奏,完全無法展開反擊。


    三十招一過,病公子陳彤桂已經被打得連續吐血,骨頭都斷了十幾根。


    高手過招,這三十招其實也不過就是幾個呼吸的時間。


    楊玟宛和四先生那兩處戰場還處於熱身階段呢。


    他們兩人的心情是難以描述的。


    一方麵當然高興嘛,杜佑謙畢竟是自己人。


    如果杜佑謙能輕鬆取勝,讓敵人減員的話。


    他們也能在這絕境之中,憑空多出了幾分生機。


    另一方麵則是震驚、一點點嫉妒、加上一點點抵觸。


    你才24歲,練武才六年時間,就能輕鬆地虐了病公子陳彤桂。


    那陳彤桂看著年輕,其實已經六十多歲,成為先天宗師都已經差不多二十年了!


    你這樣把他吊起來打,跟打兒子一樣的虐打。


    是不是太不尊重前輩了啊?


    我們這些老家夥數十年寂寞的武道修行,付出數不清的血汗淚水,難道就一文不值了?


    其實是他們沒有去細想。


    杜佑謙能創造出這奇跡般的戰果,很大一部分因素是,那病公子大部分功夫都在“毒”上。


    而杜佑謙最不怕的就是毒。


    此外,杜佑謙並不是真的隻有24歲,他的戰鬥經驗其實是極其豐富的。


    而陳彤桂並不知道這一點,一開始就輕敵了,導致五招後就落在下風。


    高手相爭,絕爭一線,落在下風哪有那麽容易扳回局勢的?


    這兩個原因,才是杜佑謙能輕鬆吊打陳彤桂的關鍵。


    其實,如果給杜佑謙換個對手,不管是對上獨孤簡,還是林立叁,他或許能贏,但絕不會這麽輕鬆取勝。


    又是數個呼吸後。


    陳彤桂倒下了。


    一枚飛針從他的眉心穿過,隻有一個小小的血點,其實他的腦漿已經攪成了糊糊。


    “仙師大人,您為何……”林立叁一掌逼開了四先生,聲音有些顫抖。


    “廢物。”仙師朱唇輕啟,輕描淡寫地說。


    眾人都沉默了。


    杜佑謙雖然占據了絕對的上風,但陳彤桂畢竟是先天宗師,一心要逃的話,杜佑謙也沒辦法。


    於是在陳彤桂逃竄時,仙師第一次出手了。


    數十根飛針懸浮在她的頭頂,針上有著熒熒的藍光,顯然淬了劇毒。


    杜佑謙心覺有趣,用飛針做法器的人,他其實見過不少。


    但他還真沒見過有修真者給法器淬毒的。


    也不知道林莎是加入了什麽宗門。


    沒錯,對方花了巨大代價請來坐鎮的仙師,就是那個消失了三年的林莎。


    她的麵紗,讓不熟悉她的楊玟宛沒能認出她來。


    但杜佑謙肯定是不會認錯的,他沒這麽渣。


    “這個人,讓本座很不順眼。”林莎抬起纖纖玉指,遙指著杜佑謙。


    “我?”杜佑謙吃驚地指了指自己,又左右看了看,“為什麽是我?你確定沒搞錯?”


    林莎不理他,語氣淡淡地吩咐,“你們兩個,去給本座揍他。”


    “是。”


    林立叁和獨孤簡立刻拋下自己的對手,跳到杜佑謙麵前。


    至於四公子和楊玟宛,懸浮在他們各自眼前的那根散發著熒光的飛針,即是無言的警告,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杜佑謙隻能苦笑攤手:“那我就努力一點,爭取搏美人一笑吧。”


    “不知死活!”獨孤簡話音未落,已經一刀斬出。


    而林立叁的判官筆也從背後不帶絲毫破空之聲地襲來。


    那是先天真氣排開了周圍的空氣,讓兵器沒有幾乎沒有阻力地施展。


    杜佑謙不敢大意,這兩人都是進入先天宗師至少二十年的高手,一對一他都很吃力。


    一對二,他隻能施展渾身解數,努力支撐,能撐多久就多久。


    總不能拋下楊玟宛,自己一個人跑了吧。


    當然,杜佑謙願意留下來作戰,最關鍵還是他知道自己性命無憂。


    雖然說女人心,海底針,三年不見,也不知林莎變心了沒有。


    但他很確定的是,哪怕要殺自己,林莎也一定會親自動手,不會假手於人。


    兩個先天宗師聯手帶來的壓力,讓杜佑謙幾乎連換氣調息的機會都沒有,隻能被動應付。


    短短十幾招過去,就落在絕對的下風。


    杜佑謙是個複雜的人。


    比如說,他覺得該從心的時候就從心,是一種美德。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識時務者為俊傑。


    畢竟他有著無限轉世的機會,不應該爭一時之短長。


    可有的時候,他也會意氣用事。


    就如現在。


    他曾經是練氣五層修行者,掌握著強大的法器和秘術,巔峰時戰鬥起來能與練氣後期修行者抗衡。


    武道先天宗師,就算一次性來十個,也會被他一指頭戳死。


    所以他對一般先天宗師,其實是有種他自己也沒意識到的看不起。


    現在卻被兩個看不起的人壓製,他心裏有股無名火,熊熊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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