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詭子知道即將臨盆的妻子是不可能再趕路了,麵對民風淳樸的村民總比麵對殺手刺客要好。他這樣想著。於是他決心在此布上一個驚天畫陣,以防萬一。


    經過將近一個月的努力,徐詭子的驚天畫陣終於完成。


    在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裏,徐詭子表麵上裝作若無其事,暗地裏實則忍受著重傷未愈的痛苦以及劇毒侵體的折磨。他與畫魂村民們同穿、同吃、同住、同勞,並適時展現了自己的超高畫技與第八重境界的絕頂實力,逐步獲得了畫魂村民們的信任和尊重。


    村民們爭相獲取徐詭子的畫作懸掛在家裏,村子裏也到處貼滿了徐詭子的畫作。對於一些實在抽象迥異、古怪離奇的畫作,徐詭子給出的解釋是“這些畫作都具有驅鬼避禍、辟邪鎮魂的作用”。


    畫魂鄉百姓們當然信以為真。另外一點原因也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那就是此地名叫“畫魂鄉”,乃是中庭地區畫紙原材料的生產區之一,此地並不缺材質上佳的畫紙。徐詭子也一度認為這是自己的“福地”,慶幸不已。


    當然,完成“驚天畫陣”所需畫卷隻是徐詭子計劃的第一步。剩下幾處重要的陣眼,還需以自己的精血喂陣養陣。


    通過將近一個月的調養,謝書律的狀況已有所好轉,但還是不容樂觀。謝書律先後經過幾次變故,心裏一直存有心結;再加上擔驚受怕、舟車勞頓、飲食不佳、作息難以規律等,謝書律本就不具備生養這個孩子的可能性了,而且,更為致命的是她還受到了攻擊,導致身體極度虛弱。


    畫魂鄉沒有回春妙手的名醫,也沒有靈丹妙藥挽回全局,畫魂鄉民們能做的僅是維持謝書律的生命,仿佛一切隻看天意了。


    就在謝書律即將分娩前的幾天裏。上天好像給徐詭子開了個大大的玩笑。徐詭子布置好自己的“驚天畫陣”以後,就死去了,還沒來得及見到自己的孩子就死去了。


    楚暮雪聽完,緩緩地站起身,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雲秋吟不解。楚暮雪也並未理會雲秋吟的神情,回身向畫魂鄉村民們的方向揮了一劍,一條電蛇便飛射而出,冰凍住的畫魂鄉村民們瞬間解凍。


    剛剛從冰雕恢複自由的村民們,瞬間活蹦亂跳、喜極而泣,以為就此喪命的眾人開心地擁抱在一起,隨後,又惶恐地看向楚暮雪、雲秋吟,鄧不多兩撥人。


    之後,畫魂鄉民們在村長老頭的行動牽引下,村民們哀聲一片,紛紛跪下乞求楚暮雪和雲秋吟饒命。當然也包括楚暮雪一行人進村時祠堂裏的青年男女。


    楚暮雪和雲秋吟戰鬥產生的恐懼已經深入人心,村民們絲毫不懷疑二人能夠眨眼間就瞬殺眾人。


    楚暮雪望向梁雀,給予梁雀一個眼神,示意梁雀安撫眾人的情緒。梁雀立馬心領神會。看著梁雀去安撫村民們的情緒,孫思嫋也立馬陪同梁雀,加入安撫當中。


    鄧不多、葉子規則一步步朝楚暮雪、雲秋吟走過來。


    “你剛剛歎氣是什麽意思?”雲秋吟好像略感不妙,問道。


    “徐先生,想必你逝去的時候已經不具備洞若境實力了吧?”楚暮雪開口說道。


    “你怎麽知道?”雲秋吟略顯驚訝。


    “我還知道你的‘驚天畫陣’並沒有啟動,而且我還知道你的攝魂術保存時間也應該快到了”楚暮雪說完並收起夜宴劍,插入劍鞘。


    雲秋吟覺得此刻楚暮雪收劍有些莫名其妙,難道他認為已經沒有戰鬥的必要了嗎?!


    雲秋吟試探性的問道並用劍指著畫魂鄉民“怎麽?收劍了?你就不怕我突然破獄而出,殺死這些沒有人性的畜牲”?


    “徐先生,我想你可能搞錯了”楚暮雪淡然說道。


    雲秋吟還未有所反應,楚暮雪接著說道“不管如何來看,一個曾經名聲大噪的八重洞若境絕頂高手何至於變成這樣一個好像未聞經、未遇師,不能省覺,自蔽陽光的人呢?!”。


    雲秋吟雖是不滿楚暮雪對自己的評價,但還是按捺住心中不滿。


    察覺到雲秋吟躁動暴怒的劍氣突然平靜了下來,楚暮雪又緩緩開口道,“想必你的‘驚天畫陣’是感受到有危險才會自發啟動吧”!


    楚暮雪說完,雲秋吟瞠目結舌。


    “想必是你設置了某種感知結界吧,你通過祠堂那副整個‘驚天畫陣’最重要的陣眼去感知有沒有你的血脈氣息出現,沒有的話,你就坐實畫魂鄉民受雲上仙宮收買迫害你和謝書律的猜測,繼而屠戮複仇,反之,有你的血脈氣息出現的話,你也可以用整個‘驚天畫陣’去保護你的妻兒生活、成長,我說的沒錯吧?!”楚暮雪說完,雲秋吟獨自在風中淩亂。


    雲秋吟顯然還在處於難以置信的狀態當中。


    此時,鄧不多、葉子規也走到楚暮雪跟前。“暮雪小友,你可真是出乎老夫的所料啊,真棒”鄧不多誇讚道,同時做出了和年齡不符的可愛模樣,笑了起來。


    “楚同學,沒事吧?”葉子規關切問道。


    楚暮雪點點頭,示意沒事。


    “當然了,現在還未鑄成大錯,無論承認與否,事實上你也保護了畫魂鄉四十多年,但畫魂鄉民也敬頌了你四十多年,兩者也算相清”楚暮雪說道。


    “但你這個‘驚天畫陣’也有兩個敗筆,其一便是你的死期;其二則是你想要屠殺全村人的性命為你妻兒陪葬,就必須借助外人之力”楚暮雪接著說道。


    葉子規聽著楚暮雪的話,震驚地看向被徐詭子控製的雲秋吟。鄧不多則是撫摸著自己長白的胡須。


    雲秋吟突然間放聲笑了起來,因為是徐詭子搶占了雲秋吟的身體,此刻,一個男人的口吻卻用女人的聲音發笑,顯得場麵很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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