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窗邊,看著離去的那兩個背影,夏夜的臉上已經恢複了原來的現狀,淡淡的神情,幽深的眼眸眺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臉上的淚痕早已風幹了。


    當那兩個身影完全消失在她的視線的時候,夏夜離開窗邊,來到浴室的水龍頭邊,打開水龍頭,水嘩啦嘩啦的蹦了出來,夏夜用手接起流出來的冰冷的水,然後毫不猶豫的撲在了臉上,一下、一下又一下,狠狠的、直直的將冷水抨擊者她蒼白的臉頰。


    不知道過了多久,夏夜雙手撐在洗漱台上,抬起依然滴著水珠的臉龐,黝黑得有點可怕的眼眸看著眼前鏡子裏麵的自己,夏夜麵無表情的和它對視著,“夏夜,看看你狼狽的摸樣,這樣怎麽能成大事?”夏夜說完不免自嘲的笑了笑,“現在阿侵剛離開,你應該高興才對,這樣不就證明他是暫時安全的嗎?現今你隻要專心的走你的路去‘配合’柒晨就好了,既然已經成為了他的棋子,你就要好好發揮你的能力,讓他最後離不開你這顆棋子!”


    將濕漉漉的左手按在鏡子裏麵的那張臉上,夏夜開始笑了起來,笑得很沒心沒肺,笑的很肆無忌憚,笑得很絕望。


    浴室裏,呼啦啦的水聲伴著有點絕望的笑聲,傳滿了整間房子,甚至整棟樓,是那麽的憂傷,那麽的無力,那麽的絕望。仿佛是從地獄傳出來的笑聲,虛無縹緲的傳音者,讓人聽了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


    當夏夜走出浴室的時候,她的手機就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淡定的走過去,夏夜一臉平靜的拿起桌上的手機按了接聽鍵,“說,”簡單明了的一個字,冰冷無感情的的口吻,和剛才她在‘水榭花都’的溫柔,還有剛才和阿侵在一起時的變化無常截然成反比,這應該就是她在浴室呆了很久才沉澱下來的情緒吧。


    “恩,”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麽,夏夜就隻說了這個字,然後就將電話給掛了,前後她隻說了兩個字,到底是誰打電話給她呢,使得她如此冷漠對待的呢,過不了多久應該就知道是誰了吧,因為夏夜此刻已經離開了房間,離開了‘楓林藍岸’,正向‘水榭花都’的方向走去。


    夏夜以為他隻不過是叫她來,看她的狼狽不堪和憤怒的,她以為隻是僅僅如此而已,卻沒有想到的是,當她踏進‘水榭花都’的大廳的時候,她終於知道了他的目的。


    看著大廳沙發上坐著的女子,夏夜不免在心裏冷笑:柒晨,看來你的確下了不少功夫,阿侵和‘妖姬’的老二值得你下這麽大的手筆,想必你要辦的事情應該非同一般吧。夏夜在心裏冷嘲一番柒晨的計劃,但是臉上卻是淡然的神情,一抹似有似無的微笑掛在嘴角,然後輕緩的想沙發上坐著的兩人走去。


    當夏夜出現在門口的那一刻,林可的視線就盯著她從不移開,眼神的訊息沒有人能讀得出來。而柒晨並不看夏夜,隻是把玩著手裏的鋼筆,視看著擱在他腳上的文件資料,好像很認真的樣子。


    夏夜並不時刻迎向林可的目光,隻是象征性的對看了一眼,然後很平淡的坐在柒晨的身旁,“林可,一個月不見,你回來了。”輕的像煙一樣的語氣,淡得像平靜的水一樣的神情,幽深得像深潭一樣的眼眸。


    “嗯,回來了,這裏就不會再單調了。”林可接下夏夜的話說道,眼神讓人捉摸不透,然後瞄了一眼柒晨,但是卻沒有說話了,畢竟她現在隻是顆棋子,在柒晨的眼前是不能隨便說話的,不然他會輕而易舉的將她捏死的,再說了,她是心甘情願的讓他盡情的利用,而且他給她的承諾已經實現了。想到這裏,林可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一下自己已經完全被修複的臉龐,原來他真的有這個能力將她的殘臉給修複回來了。


    現場的氣氛都是在兩個淡然得不能再淡然的兩個女人的猜測中流逝了很多時間,可是柒晨卻沒有一絲要開口說話的一絲,他一直在翻看著文件,偶爾的用筆在紙上畫了畫,當翻到左後一頁的時候,他簽了個名後,就把文件扣起來放到了茶幾上,然後抬頭看了一眼他坐在他身旁的夏夜。


    夏夜回望著他,一點表情都沒有,她知道他再一次的要等她先開口,她知道他是想從小細節當中來控製她,然後再慢慢的擴充到大細節。其實夏夜就想這麽的和他對峙著,看看到底是誰的耐力比較好,誰先開口的,隻是現在她不想等,因為阿侵今天的到來還有林可的忽然回來,夏夜都知道柒晨的計劃開始慢慢的展開了,所以她也沒有多餘的時間等下去了,等得越久,阿侵他們就會越危險,所以,“說吧,什麽事。”


    對於夏夜的冷硬提問,柒晨並不做任何表現,隻是靜靜的看著她不說話。而林可就有點驚訝,夏夜居然以這樣的態度和柒晨說話,難道她不懼怕他嗎?雖然柒晨不說話,但是他那不怒而威的神情才是最可怕的,他那雙深邃的眼神就像一把尖銳的刀子,會使你深深的敬而遠之,不敢在他麵前有所不好的作為。然而夏夜卻敢,難道她不怕柒晨嗎?不過也難怪,認識她這麽久她有怕過誰呢,倘若她怕的話就不會做出這麽多驚天動地的事情來了,想到這裏林可情不自禁的勾起嘴角無聲的冷笑。


    “沒什麽,就是想叫你過來坐坐,畢竟來了客人。”


    這一句話,柒晨說得很平常,可是又有誰聽得出他話裏的意思呢?當然有,在場的夏夜和林可就聽出來了,隻是兩個當事人像沒聽懂一樣的各自沉默著。


    柒晨叫來了手下,遞給一張他寫有字的紙給他,然後那個黑衣男人就捏著那張紙,好像那張紙就是一個使命一樣的護在胸口,然後很恭敬的彎一下腰就退出了‘水榭花都’。拿起茶幾上的茶壺倒了一杯茶,柒晨慢慢的抿了一口,看了一眼好像很有耐力等他開口的夏夜一眼,終於還是挑明的說道,“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希望你再去‘妖姬’上班,所以林可是來替代你再‘妖姬’的工作的。”


    一開始夏夜的心本來就是很平靜了的,但是因為柒晨的這段話她的心就咯噔了一下,看著柒晨的眼睛,夏夜沒有溫度的說道,“你不喜歡我自然不去,何苦叫人來頂替我?難道區區的一個酒吧駐唱你都帶不走?”她知道他的目的了,他是要把林可安插到阿侵他們的身邊,來監督他們的一舉一動,也包括席老板的舉動。柒晨,你是不是早就已經計劃好了,在接近我們之前,你早就已經計劃好了,我們以前隻不過是你預訂的棋子,現在就是你實用的棋子了,你到底要牽扯幾個人進來,連我的小天你都不放過,是不是到最後就是顧嚴寒了?哦不,應該說顧嚴寒你早就列入進你的計劃當中了,嗬,原來我就是後知後覺的那一個!


    “我做事有自己的原則,”雖然看似是解釋的話語,可是話裏麵卻有不容抗拒的成分,柒晨說這句話的時候,然後伸手摟住夏夜的肩膀,用力的捏住她的肩膀,讓她明白她現在是什麽樣的狀況,不要太自以為是了。


    承受著肩膀上的隱隱作疼,夏夜倔強的絕不表現出半點疼意,她抬眼看著柒晨,一字一頓的說道,“我也有自己的原則。”明顯的對抗的意思。


    林可看著眼前的兩人,明顯的聞到了火藥味,其實她覺得夏夜也是可以的一個人,至少她和她一樣是逃脫不了作為一個棋子的戲份的,雖然棋子的戲份也分輕重,但也逃脫不了棋子的命運。


    掙脫他緊握的手,夏夜毫不客氣的站起來,居高臨下的俯視坐著的兩個人,“如果你叫我來,隻是想看我狼狽的摸樣,那麽抱歉,讓你們失望了,我還沒有到那種地步讓你們像看戲一樣的觀看我的狼狽,估計你們等不到那個時間了,哼!”夏夜冷笑一聲,然後盯著林可說道,“林可,你的到來給我帶來了訊息,我已經收到了,多謝!”


    說完輕巧的轉身,夏夜回頭說,“倘若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我就先告辭了,我還有正事要辦。”說完也不等在座兩個人的回應,她就已經離開了‘水榭花都’。


    看著消失在門口的身影,林可看著一臉淡然神情的柒晨,“我和她麵也見了,我下一步該怎麽做。”林可知道她現在必須聽柒晨的差遣,因為他已經把他承諾她的事情給解決了,現在她這張完美無瑕疵的臉蛋就是證據,所以現在該是她履行諾言的時候了。


    “你先回去吧,聽安排。”說完這句話後,柒晨就拿起茶幾上的文件向二樓走去,把林可丟在了大廳,自顧的上樓去了。


    盯著柒晨的背影,林可並沒有什麽情緒波動,在柒晨上樓梯的同時,林可也起身走出了‘水榭花都’,既然回來了,就該去看看那些人了,不知道最近顧嚴寒他們一家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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