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洗洗?”


    虞夏懵了,羞憤交加,“公子可是嫌小女子髒……”


    許良搖頭,“不是,洗洗更……好。”


    虞夏暗恨。


    她受長樂坊最有經驗的女妓調教近三天,自然知道男人說的“洗洗”是什麽原因。


    說白了,就是嫌棄。


    想想也是,出身高貴的公侯子弟,嫌棄她這樣的藝伎也是正常。


    她調整心態,目中露出幽怨之色,卻老實鑽進已經泡好花瓣的浴桶內。


    霧氣嫋嫋,水聲潺潺。


    藕臂晶瑩,粉麵桃花。


    許良眯眼。


    此時,他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這句有了直觀的認識了。


    “沒下毒?”


    如此說來是等著他最“虛弱”的時候?


    許良冷笑。


    他不會給虞夏機會了!


    正好,玩些不一樣的……


    不多時,虞夏出了浴桶,捂住胸前,側臉低頭,聲音細如蚊蚋,“公子,現在可以了嗎?”


    許良點頭,“可以了,躺著吧。”


    “嗯,啊?”


    虞夏猛然反應過來。


    這跟劉媽媽教的不一樣啊!


    為何他先前在包房內斯斯文文,風流倜儻,怎麽……嗯?


    “許公子,你,你幹什麽?”


    虞夏慌了。


    因為在她躺上床之後,前一秒還雙眼迷離,似站不穩的許良,下一刻就眸子清亮如夜星!


    更讓她著慌的是許良沒有劉媽媽說的“嬉戲”,而是順手扯過她的束腰將她的手腳反綁在了背後!


    如此一來,她整個人就以一個極為羞恥的姿勢仰趴在床上。


    山峰高聳,一馬平川!


    饒是她嚐試著奮力掙紮了一下,也沒能掙脫。


    虞夏如墜冰窟。


    劉媽媽是說過有些人會有些特殊的癖好,比如說捆綁。


    但那都是助興用的,稍稍用力便能掙脫。


    可眼下許良捆她的手法她根本解不開!


    眼見虞夏掙紮,許良嗬嗬一笑。


    這捆紮手法可是他前世作為特種兵的基本技能之一。


    別說捆人了,草原上的野豬,叢林裏的鱷魚他都捆過!


    虞夏內心慌亂,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臉上擠出笑容,“許公子,你都把奴家綁疼了!”


    “你要怎麽樣,奴家依著你就是了。”


    許良嗬嗬笑道:“我習慣了。”


    說著,他開始脫衣服。


    虞夏徹底慌了,使勁掙紮,帶著哭腔,“許公子,你,你別這樣!”


    “嗯?”


    許良徑直來到虞夏跟前,伸手在她平坦腹部輕輕摩挲,“還不說?”


    虞夏轟然一震,臉上擠出難看笑容,“許公子,你,你這是什麽意思?”


    “姑娘自己知道,又何必問呢?”許良眯眼,“想殺我?”


    眼見虞夏不吭聲,他眼神愈發冰冷,“說,是誰指使你的?”


    虞夏渾身劇顫,雙目之中滿是驚恐。


    她沒想到許良早就看出端倪了!


    “真不說?”許良點頭,“虞姑娘,不管你我之間有無仇怨,你要殺我,那我便可殺你。”


    “可這麽漂亮的大美人,如果殺了,豈不是暴殄天物?”


    “本公子最不喜歡浪費東西,往往碗裏的每一粒米我都要吃幹淨。”


    虞夏徹底繃不住了,淚如雨下,“你,你不能……”


    “啊——”


    ……


    近半個時辰後。


    廂房內落英繽紛,氣氛死寂。


    虞夏渾身赤裸,潮紅未褪,已然哭成淚人。


    許良悄無聲息穿好衣服,伸手探向她脖頸。


    雖然她看著可憐,但是……


    不料虞夏卻淒然開口,“許公子,在殺我之前,可否替我完成一個願望?”


    許良冷笑搖頭,“你要殺我,便該有此覺悟,要麽你死,要麽我死,僅此而已。”


    虞夏聲音苦澀,“一日夫妻百日恩,求公子看在一場露水姻緣的份上……”


    許良冷笑道:“姑娘自己不覺得此話可笑嗎?”


    說著加重手上力道。


    “指使我的是公孫行!”虞夏用盡力氣


    “嗯?”許良眯眼,手上的力道鬆了幾分。


    短暫沉吟之後,他冷聲道:“說出你的願望。”


    “我可以告訴公子幕後之人的消息,隻求公子一件事,殺了我之後,把我焚了,骨灰灑在渭水中,讓我能死在家鄉。”


    許良冷笑,“姑娘就不怕我套出消息後將你曝屍荒野,任野狗分食?”


    不料虞夏卻似知道自己必死,竟不再恐懼,聲音也平靜無比,“哪怕公子騙我,我也不知道了。”


    許良沉默,片刻後點頭,“好。”


    虞夏麵上泛起一抹痛色,蜷縮了一下腿,發現無濟於事後便艱難挪動身子,隻是她手腳被綁,又經許良大力折騰,早已精疲力盡。


    她哀求看向許良,“公子,能否讓小女子死前像個人?”


    許良皺眉,但還是拽過被子將她蓋得隻剩個頭露在外麵。


    “多謝。”虞夏目光複雜地看著許良,再沒了先前的恐懼,更沒了躲閃,“指使我的人叫公孫行,他有另外一個名字,叫魏行。”


    “魏行?”


    “嗯,他是魏國人、皇裔,在長安已經蟄伏多年。”


    隻此一句就讓許良恍然明白了為何會被刺殺。


    魏國人、皇裔,單這兩條理由就夠了。


    因為不久之前他剛用換國計迫退魏國,如今大乾伐韓,魏國仍舊被此計掣肘。


    換了他是公孫行,也會想著殺死這樣的對手。


    “他在哪兒?”許良開口。


    “就在這棟酒樓內。”


    “在哪裏,你知道嗎?”許良目光一寒。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若能在這裏直接抓住公孫行,定然能證實很多猜測。


    “他很謹慎,我也不確定在哪個房間。”


    許良皺眉思索,心底盤算著從這間房裏出去,找到公孫行再抓到或弄死他的可能性。


    放在前世對他來說問題不大,可眼下這具身體遠沒達到前世的強度,貿然出去隻會打草驚蛇。


    更重要的,是對方既然想要殺他,此時定然在暗中派人盯著這間屋子了。


    當然,對方有暗手,他也有。


    事實上他之所以敢堂而皇之地在這裏聊,正是因為暗中有顧春來派來的護衛!


    保不齊剛才一番酣戰之聲他們就在哪個角落裏聽著呢!


    一番思索後他隻得壓下這想法,繼續問道:“剛才在包房內哪個人是你的內應?”


    “我不知道。”


    “不知道?”


    “公子,我真的不知,公孫行隻說了會有人幫我。”


    “周翩呢?”


    “她是我們大姐。”


    “大姐?”


    “像我這樣用於刺殺的在大乾有十幾個,平日裏我們吃穿用度都是她管著。”


    許良眯眼。


    他似乎揭開了某些事的秘密一角。


    為何此前他會在醉仙樓跟蕭聰高談闊論,又為何是蕭榮父子在朝堂上差點害死他?


    這一切看似巧合,可如今細細想來,似乎有人在暗中算計、推動!


    換而言之,真正算計他的人還活著!


    這個人,應該就是公孫行!


    等等,這麽說似乎也不對,畢竟裴旻殺他可能是為蕭榮報仇。


    但問題又來了,蕭榮死了近兩個月裴旻都沒動靜,為何忽然出手?


    略作思索,他試探問道:“認識裴旻嗎?”


    “認識。”


    “嗯?”


    “他教過我劍術!”


    “他教你劍術?”


    “是公孫行找的他。”


    “草!”


    許良忍不住咒罵起來,狗日的公孫行!


    繞來繞去還是他!


    “他除了是魏國人,叫魏行之外,還有別的什麽消息?比如說他之前在長安是做什麽的,你知道嗎?”


    “我,我不知道。”虞夏麵無表情,“他來酒樓時間不固定,或是一二月,或是半年,往往也都是待了一晚上就走,”


    頓了頓,他似想到什麽,“可是兩月前他忽然待在酒樓裏深居簡出,隻偶爾出去一趟……”


    “嗯?”許良敏銳抓到關鍵,“兩月前?”


    那不正是蕭榮父子被除掉的時間嗎?


    結合虞夏所說,聯係廉親王在先皇文帝駕崩後“異軍突起”,還有魏、楚的聯手逼迫等諸多因素,再加上今日包房內有人刻意引導……


    若他猜測不假,則這個公孫行在大乾的布置堪稱恐怖!


    要是能把他抓住,就一切明了。


    隻是眼下靠他一人想要做成此事,卻是困難。


    除非……


    他看向虞夏,“虞姑娘,你告訴我這麽多,是想讓我殺了公孫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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