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鬆然今晚是從墳頭裏爬出來的,是個名副其實的假死人。


    他這幾天不打算露麵,比賽自然也不會再去,堅決把死人之名坐實。


    以前,師尊總是用師徒恩情作為幌子,逼著他做了不少昧良心的事,如今,是該贖罪的時候了。


    因為海螺一事牽扯到了北洲霍家,薑南便給了丁鬆然一個任務,趁著這兩天大比還未結束,讓他養養傷後,盡快趕去北洲一趟,了解一下霍家的真實情況。


    宋青淵在北洲有熟人,恰好眼下也退賽了,便打算和丁鬆然一起走一趟。


    兩人臨行前,宋青淵千叮萬囑讓薑南不要輕舉妄動,一定要等他安排好仙盟那邊的善後工作再動手。


    薑南爽快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好了,我可不是衝動的人。”


    宋青淵望著她那抹自信明媚的笑,心裏莫名咯噔了一下,暗想著你最好說到做到。


    *


    大比還在繼續,眼看著就要角逐出元嬰期冠軍,吃瓜群眾的吃瓜熱情已經膨脹到了頂點。


    雲端月是名副其實的奪冠熱門,一亮相,就有大批女粉前呼後擁,交通差點被堵到癱瘓。


    覃舟看見這些粉絲裏有不少曾經在自己擂台旁也出現過,悶悶的雙手環抱:“大師姐,女人都是這麽朝三暮四的麽?”


    昨天還在擂台下麵哭著喊著要給他生猴子呢,這會兒又追著雲端月去了,就不能稍微專一那麽一點點?


    就因為他輸了比賽,就不值得被愛了嗎?


    總不能是自己的顏值比不過雲端月那孫子吧?


    薑南無奈的搖了搖頭:“不是我們朝三暮四,隻是心胸比較寬大。”


    說罷,溫良一笑:“博愛嘛,有什麽錯,我們隻是想給所有帥哥一個家。”


    “……”


    同樣想給所有漂亮妹妹一個家的覃舟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除了雲端月,霍時安也是炙手可熱的種子選手,不知道是不是主辦方有了前車之鑒,接下來的淘汰賽特意把兩人分開了。


    這種王不見王的暗箱操作,很完美的沒有再得罪任何人。


    除了方敬之。


    因為四進二的預決賽的名單一出來,他跟霍時安碰上了。


    而另一組,是雲端月對陣悟塵小和尚。


    方敬之算是這屆大比的一匹黑馬,本來是奔著金丹期冠軍去的,誰知道沒比幾場就原地進階,殺進了元嬰期。


    大家都覺得他運氣太差,剛進階氣息肯定不穩,上了擂台之後必然是被一腳踹飛的命運。


    偏偏這人就爭氣,連贏兩場,直接打進了四強,讓那些在方敬之對手身上下了重注的吃瓜群眾,輸得連夜回家找媽媽。


    所以,當預決賽的名單一出來,這些曾經在方敬之身上栽了跟頭的人,又覺得自己看到了翻盤的希望。


    對上霍時安這個變態,方敬之不可能還贏吧。


    這要是再贏,太陽不得從西邊出來?


    比賽開始前,方敬之嚴陣以待,整個人繃成了一根彈簧,說不緊張那都是假的。


    薑南看著他又把重劍抱了出來,開始了今天第108次擦劍操作,默默的歎了口氣:“老方,心態放平,輸贏都是小事。”


    方敬之咬了咬牙,義正言辭:“但獎金是大事!”


    薑南:“……”


    你這……也有道理哈。


    方敬之擰眉:“大師姐,原著裏有沒有說霍時安師從何處?我看過他跟雲端月的比賽,隱隱覺得他的水平應該在雲端月之上。”


    尤其是那一手行雲流水的驚鴻劍法,當真是驚鴻一瞥,精妙絕倫。


    “哦,你問他在哪裏上學的對吧?”薑南思索片刻:“霍家世代都不屑送小輩去大宗門,他們都是在家自學。”


    覃舟聽見有八卦,立馬就精神了:“不能吧,自學有這實力?”


    薑南一言難盡:“你們知道為什麽北洲沒有像樣的大宗門嗎?”


    三個師弟齊刷刷搖頭。


    “因為霍家把修為在化神期以上的修士全都收為己用,相當於自己出錢,養了一堆高手,要麽當家庭教師,要麽當保鏢。”


    “而且霍家每一個旁支都會培養自己的勢力,總之水很深。”


    薑南說著,看似無意的指了指霍時安身邊那兩個手下:“我猜那兩個拎包的,修為起碼也在元嬰期之上。”


    元嬰期,拎包?


    三個師弟驚恐的收回視線,倒吸一口涼氣。


    覃舟滿腦袋問號:“他們霍家給這麽多嗎?”


    除了這,他想不到別的任何理由,在修真界,實力就是硬道理,你強你就是老大,五洲十八府都能橫著走。


    霍時安也是元嬰期,要不是使用了鈔能力,憑什麽讓其他同等修為甚至更高修為的人替他鞍前馬後,還那麽諂媚。


    方敬之沉默片刻,忽然悟了:“尋常修士擠破頭都想進入大宗門,人霍家根本不屑。”


    什麽大宗門啊,說白了也就是平平無奇的應試教育,但霍家為了自家孩子,廣納英才,自己蓋了所私立大學啊。


    霍家孩子從小走的都是精英路線,相當於一出生就已經在羅馬安家了。


    “哎……”薑南又一次安慰道:“老方,你真的別給自己太大壓力,錢嘛,去哪都能掙。”


    說到這,楚垚幽幽的探出一個腦袋,強烈認同:“對,但命隻有一條啊!”


    方敬之無奈的閉上雙眼,怎麽說呢,你們這安慰人的話聽著讓人更焦慮了……


    第一道哨聲響起,霍時安這次半點都不磨嘰,揚手將肩上的大氅往後一甩,輕裝上陣。


    台下的歡呼聲此起彼伏,特別是那些在霍時安身上下了重注的,此刻恨不得跪下來喊霍時安爺爺。


    要贏的,你一定要贏啊,老婆本都在裏麵了。


    另一邊,方敬之換了身款式極簡的青衫,雖然看著寒酸步履卻格外穩健,手持一把半人高的重劍,神色肅穆。


    雙方站定後,裁判再次吹哨,宣布比賽正式開始。


    霍時安再次一反常態,竟然選擇了率先進攻,劍光頓閃,宛如泠泠月光傾瀉而來,方敬之穩住下盤,反手便去接招。


    真刀真槍的碰撞往往都是大比中最有看頭的,兩道身形不斷在擂台上交錯,變換,一出手就是驚天動地。


    擂台下,薑南卻有些懵。


    霍時安的狀態有點過於興奮了,那雙素來慵懶的眸子此刻犀利尖銳,帶著熊熊野心,宛如盛夏 的燎原烈火,隻要找到一點可乘之機,便摧枯拉朽的往前衝去。


    激進,好戰,來勢洶洶。


    跟他往日表現出來的狀態完全不像是同一個人。


    反差太明顯,就連楚垚都有所察覺:“大師姐,霍時安不會也被……那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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