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卓一航打的,我想也沒想的按了拒接,然後這才愣了愣,不敢置信地扭頭看著許至。江博然是致勝的總經理?


    許至側過頭瞟了我一眼,笑了笑問:“怎麽了?”


    我咽了咽口氣,說:“受了點驚嚇!”


    當年江博然畢業時,我不甘心自己的一片真心他無從得知,給他寫了一封情書,落款的時候我沒有在情書後麵署名,果斷地將暗戀暗得不見天日。


    現在認真想想,當年我真是機智啊,要不然改天他知道我這個暗戀過他的人現在擱他手底下幹活,還曾經出過那麽大的醜……想想就覺得毛骨悚然!


    手機有短信飛進來,我邊低頭看短信,邊嘀咕了一句:“大家都混得風生水起,我突然覺得自己人生太失敗了!”


    許至揚唇笑笑,說:“現在努力也為時不晚!”


    “要是我再年輕個幾歲就好了!”我感歎不已,腦袋裏突然又浮起秦特助說那張妝容精致的美麗臉龐,我想了想,決定找許至套話:“那啥,你是不是跟秦特助很熟?”


    “一般般!”許至是個聰明人,馬上知道我想問什麽了,又特嚴肅地扭頭看了我一眼,說:“公司的謠言可不能盡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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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謠言不見得全是空穴來風!”我不以為然,搓了搓手對他說:“我得替從蓉看好你!”


    “……”許至臉上閃過一抹尷尬,默了一下才緩緩開口:“對了,有件事我想跟你說……”


    許至話還沒說完,我手機又響了起來,這回是我媽,我朝許至打了個眼神,接了起來。


    我媽仍是老樣子,操心我班上得怎麽樣,藥有沒有按時吃,有沒有認識什麽合適的人等等等,反正她就是養兒一百歲,常憂九十九的典型啦。之前她每天三通電話,後來改成了一個,最近知道我上班了,都改成我下班的時間給我打,然後就是沒完沒了的嘮叨。


    這一通電話,一直講到許至在小區停車場停好車,我跟許至揮手goodbye,然後回到我的住處才終於結束通話。


    掛了電話才發現卓一航又發了信息,上一條是問我在幹嘛,這一條是問我最近怎麽樣。約摸是聽說我不回原來公司上班了啥的吧,反正這兩三個月他電話沒少打短信也沒少發,隻不過我通通無視了。


    以為現在對我好就能彌補當年的傷害?以為我真能心無芥蒂地回頭跟他重新開始?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


    有工作的日子,時間其實蠻好打發的,日子都變得充實起來,就是下班回家的時候,有時候對著一室寂靜,總會有一種落單的錯覺。


    更多的時候,我甚至會恍惚以為我和陸承恩沒有離婚,他隻是去出差了,過一段時間就會回來。


    大約是分開久了,最初刻骨銘心的痛和怨慢慢又被思念取代,回憶裏滿滿的,都是他深情款款注視著我的眼神。我開始間歇性的傷感。好在沒多久之後我就沒空矯情傷感了,公司要舉辦訂貨會,市場部首當其衝地忙得人仰馬翻。


    再後來就是暗無天日的加班,什麽事情都被拋到了腦後,什麽回憶啊感傷啊,那是閑得發慌的時候的副產品,我忙得每天一回到家就恨不得睡死過去。


    一連加了十天班,終於在第十一天的時候被通知那天可以準時下班。對麵的姍姍樂得直蹦噠,說是終於可以去約會了。我倒是累得連抬手說耶的力氣都沒有了,就想著趕緊回家收拾一下,好好睡一覺飽的!


    因為許至還在忙,所以我自己坐公交車回去的。


    到家煮了碗餃子吃,之後把沙發桌子什麽的擦一擦,地板洗一洗。忙完又立刻去洗澡洗衣服,準備關燈睡覺時,看著一室寂靜清冷,我又忍不住滿腹心酸。


    以前和陸承恩在一起,我每次忙進忙出的打掃房間,清洗衣服,他總是會坐在電腦前嚷著:“老婆你別忙活了,一會我這遊戲打完了幫你整理!”過一會見我不理他,又會跑過來親親我的臉頰,特狗腿地說:“老婆辛苦了!”


    搬家之後他媽媽過來之前,因為洗衣池是在陽台那,每回我洗衣服,他總會湊在我身後,一手拿著手機看電視,一手環在我腰上,不時地誇我兩句:“老婆你真勤快。”


    可是現在,他會喊誰老婆?他的狗腿殷勤會獻給誰?越想便越覺得心裏不是滋味。


    過得再祥和圓滿又怎麽樣,回到家還不是隻有一室荒涼等著我?


    我鬼使神差地撥了陸承恩的電話。後來想想,我當時其實就是覺得他離開那麽久了,應該已經把號碼換了,沒想到居然打通了。


    聽到接通的鈴聲時我又迅速的把電話掛了,心裏特慌,就好像本來你隻是想去偷偷瞄一眼的,結果被人抓了個正著的那種感覺。


    沒等我平靜下來,手機就響了起來。看著屏幕上的家庭短號,我又是一陣心酸。離婚之後,我一直沒去把親情短號取消。


    手機響了一會,又歸於寧靜,過了片刻,又響起信息提示音。陸承恩發來的,簡短的三個字:怎麽了?


    我淚眼模糊地看了一回,許久才回道:不小心撥錯了。


    他迅速又回複過來:哦。


    我覺得心髒堵得慌,像奔騰的峽穀沒開閘門,憋得發慌,良久才從喉嚨裏溢出一聲哽咽,緊接著又是失聲痛哭。


    第二天起床時眼睛腫得厲害,我用冰塊敷了十幾分鍾也不見消一點。


    想到許至還在樓下等著我,索性咬咬牙就出門了。


    果然許至一看到我就怔了一下,不過他挺善解人意的,大概也是怕又招我難受,倒是什麽都沒有說,就在快到公司的時候若無其事地問了句:“上班快兩個月了吧?感覺怎麽樣?”


    我歎了口氣:“都還好,就是最近這班加得,我都恨不得一天能有四十八個小時了!”


    許至笑得恬淡:“很快你就習慣了,一年兩次,回回都這麽緊鑼密鼓的,不過一般下半年這場都會比較忙,你也知道服裝行業,旺季都是這個時候!”


    我點點頭,又目光灼灼地看著他:“你和從蓉最近怎麽樣?”


    不是我八卦啊,是我看那個秦助理最近老往市場部跑來著,回回都那麽風姿綽約楚楚動人的,我真擔心許至會把持不住。


    許至顯然又料到我的意思了,神色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半是認真半是玩笑地說:“你自己都操心不完自己了,怎麽還老愛替別人操心?”


    我撇撇嘴:“從蓉才不是別人!”


    許至又神色怪異地瞟了我一眼,眸色複雜,半晌才欲言又止的問我:“你會不會覺得,從蓉和我根本不適合?”


    我心裏一個咯噔,轉頭忿忿地瞪著他:“怎麽不適合了?你們都一樣遇事沉穩,我看著拍子就挺合的!反正比那個秦特助合多了!”


    許至啞然失笑,卻沒再說什麽。


    我看他這樣,心裏就莫名覺得不爽,幾個意思啊他,難道就因為那個秦小璐上趕著追他,所以他打算棄從蓉選她了?好歹他都等了從蓉三年了,就這麽臨陣變節真的合適嗎?這世上真沒靠得住的愛情了咩?


    我越想越糾結,再想到那天我打電話找從蓉說起秦小璐的時候,她居然還笑著跟我說:“那就隨緣唄!”合著這是皇帝皇後都不急,就我這個太監急了?!


    等許至將車駛進地下停車場,我就氣呼呼地推門下車先走了。許至很快就鎖好車追了上來,哭笑不得地問我:“多大了你,還鬧小孩脾氣?”


    “你才小孩子脾氣,你全家都小孩子脾氣!”我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算我鹹吃蘿卜淡操心好了吧,你們愛怎麽樣怎麽樣,我管不著!”


    許至看著我,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我話剛出口其實就已經後悔了,覺得自己這也太無理取鬧了,人家也是跟我打個商量而已……


    正好電梯來了,我率先跨了進去,按好樓層就默默退到角落裏,許至隨後也跟了進來,在我旁邊站好,我低著頭小聲說了句:“不好意思啊,我剛才有點……”


    許至雲淡風輕地看著我,嘴角含笑,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你是為從蓉著急,我明白!”


    訂貨會結束的第二天晚上,公司又特地舉辦了員工答謝慶功宴。連著幾天忙著腳不沾地的,我其實壓根一點也不想去參加什麽勞什子慶功宴,多放一天假休息多好啊!不過祝姐說市場部和銷售部是主要部門,必須全部到場,隻得去了。


    公司聚餐這種事情,千篇一律的喝酒吃飯、領導致詞,最後轉移戰場前往KTV繼續奮鬥。


    我本來想著吃飽飯就開溜的,但不知道怎麽的,看到同事們杯影交錯推杯換盞的,也跟著把飲料換成了啤酒。


    和陸承恩離婚之後,我曾無數次想過要借酒澆愁,可一想到宿醉之後的頭痛欲裂,又默默忍了,更何況借酒澆愁愁更愁來著。


    但今晚,我忽然就想念起啤酒的味道了。陸承恩是極酗酒的,且偏愛啤酒,回回在外頭吃飯,他總得拿上一瓶小酌,偶爾會讓我陪他喝上一杯,而今,陪著他喝酒的人,又會是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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