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從蓉說:“我不確定,她說的跟陸承恩告訴我的完全不一樣,我不知道誰真誰假,我隻知道陸承恩昨天跟我吵架說要離婚,今天她就跑來找我,讓我把陸承恩還給她!”


    “離婚?還給她?”從蓉一臉震驚:“什麽意思?你們又吵什麽架了?”


    我苦澀地笑了笑,把昨晚跟陸承恩的吵架和今天張瑞姿找我“談心”的事通通說了一遍,最後愁眉苦臉萬分惆悵地打了個結語:“張瑞姿說陸承恩當初是為了跟她賭氣,才跟我在一起的。”


    “怎麽可能!”從蓉想也不想的就一口否決,然後又歎了口氣,眉頭緊皺地問我:“你準備怎麽辦?”


    我搖頭:“不知道!”我確實不知道,我整個人都要亂成一鍋粥了,且不說之前一個婆婆就讓我招架得十分艱難了,不能自然受孕的問題更是雪上加霜,現在再添上一個張瑞姿,我隻想學著婆婆嗬嗬嗬嗬!


    “這種時候你能不能別這麽沒心沒肺?”從蓉又是一臉恨鐵不成鋼,“你婆婆平時背著你,鐵定沒少給陸承恩灌耳邊風,我說你這種時候不適當找他示弱,你還跟他逞強你這不是犯二嗎?還作死的跟人家強嘴要離婚,真離婚的話你接受得了嗎?”


    我抱著雙臂沒有說話,是啊,真的離婚的話我接受得了嗎?在一起整整六年,把我和陸承恩維係在一起的不僅僅是感情,還有這麽多年來已經養成的習慣,何更況,我從來沒有設想過他會和別的女人有糾纏,縱然有時候吵架,我對他心寒得無以複加,我也從未想過要真的跟他分開。


    我隻覺得頭痛欲裂渾身冰涼。


    從蓉歎了口氣,起身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寬慰我說:“你們倆這麽多年了,他平時對你的嗬護照顧我們是都看在眼裏的,吵架時嚷著要離婚這種事你們也沒少幹,不外乎都是氣頭上的話。至於這個張瑞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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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頓了頓,又淡淡地說:“你還是跟陸承恩心平氣和的談談,別矯情別做作,那些要命的自尊啊麵子啊,都暫且放一放。”


    她的視線似乎落在茶幾上又似乎沒有,半晌才又有點自嘲地說:“別像我似的,連想好好談談的機會都沒有了。”


    我抬頭怔怔看著從蓉,一時間百感交集的心裏又湧起特別的濃烈的愧疚,都怪我,惹她想起蘇立誠了!


    大抵是因為傷心人遇上傷心人,我和從蓉吃晚飯的時候,心照不宣選擇了喝酒。


    嫁給陸承恩之前,我特別能喝酒,簡直拿啤酒當飲料的那種喝法,饒是紅酒,我都能喝一瓶還不倒。


    陸承恩對於我喝酒這個事向來沒什麽意見,因為他自己也酗酒,還回回喝得不能自製,常常回到家就吐得亂七八糟,然後他睡得跟死豬似的,讓我手忙腳亂的伺候完他還得再收拾屋子。


    後來結婚了,我自覺自己已經是有夫之婦,便漸漸極少沾酒,最多是陪陸承恩出去的時候幫他替上兩杯。


    說來酒量這種東西真是奇妙,也不過淡出酒國兩三年而已,我居然連喝半瓶紅酒都覺得臉上燒得厲害。


    從蓉讓我晚上就留下來過夜,我抿著嘴唇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我得先回去找他談談,不然我睡不踏實!”


    說起來我和陸承恩還真是心有靈犀,我這剛在從蓉的勸說下想找他心平氣和的談一談,吃晚飯的時候他就給我打了電話,問我在哪,說想找我談談。


    我和陸承恩感情好的時候,特別經常出現這種想到一塊去的狀況,有時候周末不知道要去哪裏玩,兩個人商量著說想想吧,想了一會,兩個人總能異口同聲的說出同個地方;有時候一起擠在床上看懸疑電影,也總能在相同的頻率裏說出同樣一句話來……


    那時候陸承恩總是特別歡喜,像小孩子一樣抱著我傻樂,說:“老婆,咱們這是不是越來越有默契了!”


    我那時候也總是滿心甜蜜,想著世界這麽大,我們走到了一起,還能這麽心靈相通,真像個奇跡。


    從蓉沒有攔我,但是想到時間不早了,我又喝了酒,實在不放心讓我自己打車回去,所以她給許至打了個電話,麻煩他來把我送回家。


    我其實蠻想拒絕的,但想到好不容易可以讓從蓉有個虧欠許至的機會,是以我默默的憋回了到了嘴邊的拒絕。


    許至來得很匆忙,當然這一點我是從他略顯淩亂的頭發上看出來的,認識他時間長了,知道他是個時刻注重形象的人,向來一副一絲不苟沉穩若塵的樣子,極少會出這種小紕漏。


    上車的時候我還故作輕鬆地開他玩笑:“是不是第一次在晚上被蓉蓉傳召,所以特別緊張?”


    許至聞言聳了聳肩,嘴角噙著淡淡笑意,沒有說話。


    我隻當他是在害羞,就也沒再繼續調戲他,扭過頭看著車窗外。


    四月末的天氣,涼風習習。我靠在座椅上吹了一會風,開始覺得之前的酒意慢慢湧上頭頂,睡意也漸漸來襲。等到跟跟許至道謝下車時,我已經困得腦袋裏一團漿糊。


    許至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雲淡風輕地問我:“不要緊吧?”


    我衝他擺擺手,試圖笑得眉飛色舞的,不過大概看在許至眼裏更像是犯困的夢遊:“沒事,我都到家了,能有什麽事,你趕緊回去吧,大半夜的,真是麻煩你了啊,路上小心點!”


    他眉頭微蹙地盯著我看了差不多有三秒鍾,然後才啟動車子緩緩離開。


    我一搖三晃的爬到五樓,結果回家時卻沒有看到陸承恩。我跌跌撞撞地跑到洗手間吐了一回,又將自己清洗了一下,這才把自己扔到床上去。


    幾乎是頭一沾床我就睡了,迷迷糊糊裏似乎聽到外麵有開門的動靜,過了一會好像有人在我旁邊坐了下來。我挺想起來看看是怎麽回事的,但頭著實昏沉得厲害,眼睛都睜不開,翻了個身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頭還是昏昏沉沉的,我迷迷糊糊的摸出手機給經理打了個電話請假,然後準備起身上個洗手間再回來繼續睡。


    結果打開門出去剛走到廚房那就嚇了一跳,正在廚房裏忙碌的那個人,是婆婆?


    婆婆正在把電飯煲的內膽往鍋裏放,應該是準備要煮粥,看到我,笑嘻嘻地問:“這麽早就醒了啊?”


    我揉揉眼睛,確定自己確實不是喝多了眼花之後,才訥訥地開口說:“媽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婆婆蓋好電飯煲的蓋子,邊接電按開關邊回答我:“昨天晚上快十點到的F市火車站,然後又轉了汽車,十二點多才到的,承恩去接我的啊,你不知道嗎?”


    難怪昨晚回來陸承恩會不在家。不過婆婆這速度也真是十分快,前天才走的,得昨天上午才能到H省吧?然後她就連歇口氣都沒有立刻拿了那什麽偏方打道回來了?


    我有點尷尬地朝婆婆笑笑,解釋道:“我昨晚人不舒服,很早就睡了。”


    婆婆抬頭輕飄飄地瞥了我一眼,臉上仍是十分和氣的笑容,意味深長地對我說:“你現在可得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咱們窮人家的人,大富大貴是不敢指望的,就盼著能健健康康的有個好身體才好!”


    我不明所已,又覺得婆婆這話似乎意有所指,心裏像梗著一根刺似的,恍恍惚惚地朝她應了句:“知道了媽。”然後就往洗手間去了。


    我挺頹然的,婆婆這架式,我壓根摸不準她是不是知道我和陸承恩吵架了的事。還有要找陸承恩好好談一談的事,關於要不要去做試管嬰兒的決定,還有張瑞姿……真是什麽事都擠到一起來了!


    我坐在馬桶上發了許久的呆,才慢騰騰的起身穿好褲子,洗了手出去。


    好巧不巧的,我剛從洗手間邁出去,小房間的門就打開了,然後睡眼惺忪的陸承恩從裏麵走了出來。


    我下意識的扭頭去看婆婆,她正坐在沙發那看電視,看到陸承恩從小房間裏出來,先是愣了愣,然後又飛快的將視線移到我身上,眼神特別淩厲。


    嗯,我這下確定了,婆婆原本是不知道我和陸承恩吵架了的,不過這下子,又知道了。本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態,我看也沒看陸承恩一眼,低頭就往房間裏走。


    身後傳來婆婆明知故問的聲音:“你們又吵架了?”


    陸承恩沒什麽情緒的“嗯”了一聲,然後就進洗手間去了。我回到房裏往床一躺,隻覺得剛才的滿頭醉意和滿腹瞌睡,通通都消失不見了。


    陸承恩去上班之後,婆婆就進房裏來找我談話了。


    她先在門口問我:“你今天不用上班?”


    我本來是抱著被子躺在床上各種翻滾的,聽到問話,立刻起身乖乖靠在床頭上,一副低眉順耳聽憑教訓的恭敬模樣,低聲回答道:“請假了!”


    婆婆“哦”了一聲,也不問我為什麽請假,徑自走過來在我們床邊上坐了下來,然後靜靜看著地板出了一會神,才歪著頭說:“可心呐,媽回家這兩天心裏老覺得不踏實,就怕你倆又吵架,你看看你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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