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魂落魄的上了半天班,中午吃飯的時候接到我媽電話,問我和陸承恩怎麽樣了。


    我挺低沉地回答她:“沒事了。”


    “沒事了就好!”她欣慰的舒了口氣,然後又不忘繼續語重心長地叮囑我:“我說你那脾氣真得改改,別一點什麽事就要鬧得雞飛狗跳的,現在可不是你們兩個自己在過日子,你婆婆也在,要是看你動不動就跟承恩吵架,她心裏該做何感想?”


    我扒了口飯,含糊不清地回答道:“我知道了媽。”


    “你知道就行!”我媽頗感欣慰,又道:“你都三十歲了,也不是小孩了,什麽事該有什麽分寸我相信你自己心裏有數,承恩他這麽離家千裏的,也不容易,你多體諒體諒他,至於你婆婆,你能忍就多忍忍,老人家再怎麽折騰能折騰到哪去,還不都想自己的兒女過得好!”


    是啊,世上的父母都想自己兒女好,但總有許父母在用不恰當的方式來愛自己的孩子。我無意批判婆婆對陸承恩的溺愛,但我著實氣忿她對我和陸承恩感情生活的指手劃腳。


    我逆來順受的忍了這麽久,無非是不想因為婆婆而傷害到我和陸承恩的感情,可惜到底人算不如天算,我和陸承恩到底還是生了嫌隙。


    下午上班沒多久,又接到許醫生的電話,通知我染色體的檢查報告出來了,,讓我抽空過去拿。掛了電話我又是一陣失神,想起來今天陸承恩的*報告應該也出來了,但如今這樣,他必定又孩子氣的沒有去拿吧!


    嘴角的苦笑尚未完全收起,手機再次響了起來,小林朝我投來八卦的眼神,我自嘲地衝她笑笑,說:“大家都忙著來慰問我的黑眼圈了!”


    屏幕上閃爍的是陌生號碼,看著似乎有幾分眼熟。我以為又是些什麽推銷業務的電話,本來想拒接,卻鬼使神差地按了接聽。


    接通電話的那一刻,我一點也沒有料到電話那邊的人會是張瑞姿。


    她約我見麵,語氣頗為客氣,卻稍稍帶著些許不容置疑,特別淡定地說:“有些關於承恩的事,想跟你聊聊!”


    我心裏覺得好笑,和陸承恩的距離仿佛因著她的這句話,又稍稍遠了一些,原來電視裏那種有人跑來說要跟你談談你丈夫的事的畫麵,真的會在現實裏發生。


    我無從得知陸承恩昨晚去了哪裏做了什麽,卻隱約覺得張瑞姿必定來者不善。


    那條被判定為“惡作劇”的信息,或者對陸承恩而言隻是一個暗戀未遂的姑娘的戲弄,對我而言,卻是一條來自隱性情敵的挑釁,我最後肯不了了之,無非是因為我深信陸承恩與她沒有旁的糾葛。


    但倘若有糾葛了呢?我神思有些恍然,良久才低低應了聲:“好!”


    我跟經理請假出去,下了樓才知道外麵下著毛毛細雨,懶得再上去拿傘,想著地點也不遠,索性就這麽淋著雨慢悠悠地晃了過去。


    約的地點在離我們公司不遠的一間咖啡廳。說來好笑,我長這麽大,從來沒去過咖啡廳!


    雖然年少時骨子裏也有過小資夢,成天捧著一本安妮寶貝幻想自己是故事裏的女主角,卻一直對小資一點的咖啡廳啊書城什麽的敬而遠之。


    那時候隻當小資就是燒錢,雖然過得不拮據,卻也不揮霍,加上整日一起玩的從蓉和紀少敏對小資這樣的詞匯十分嗤之以鼻,所以……和陸承恩在一起之後,我忙著學節儉,處處都需要掂量著花錢,就更無心思惦記這些年少輕狂的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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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沒想到,托了陸承恩的福,我竟然能在有生之年踏進這種所在。


    張瑞姿是一早就等在裏麵了,我找到卡座裏的時候,她正凝眉看著窗外的細雨,眉頭微蹙,手邊是一本打開的雜誌和一杯飲了一半的咖啡,頗有幾分影視劇裏的女主角們楚楚動人的感覺。


    她今天仍舊穿著一件長裙,七分袖的,淡淡的粉色,很是飄逸。我低頭瞄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長款T恤衫,還是三年前在網上淘來的,不由得有些感慨果然人比人是會氣死人的。


    我剛坐好,立刻有服務員過來詢問是否需要點些什麽。


    張瑞姿笑得十分婉約,聲音清脆地說:“隨便點,我請客!”


    我委實不知道自己能點些什麽,但又莫名地不想在她麵前輸了氣勢,所以連菜單也沒看,就跟服務員說:“給我來杯藍山吧,謝謝!”藍山咖啡這個名字,還是年少時看蔡智恒的小說得知的,還有如雷貫耳的卡布奇諾、愛爾蘭咖啡等等。


    等服務員走開了,我才神色淡淡地問張瑞姿:“你想跟我聊我老公的什麽事?”我特別幼稚地加重了“我老公”這三個字的語氣,話剛出口自己立刻就後悔了,這簡直就有點自亂陣腳的嫌疑!


    張瑞姿笑得一臉恬靜,神色如常地問我:“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我沒說話,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她笑了笑,一副“我無意探究你們隱私”的樣子,說:“你別誤會,隻是最近常聽他歎氣,昨晚他又突然約我一起喝酒,問他怎麽了他又不肯說,所以我才暗自揣測應該是你們吵架了。”


    我不知道別的女人在聽到這種話的時候應該做何反應,我有點懵,反應遲鈍地想著果然陸承恩昨晚的徹夜未歸跟張瑞姿有關,良久才緩緩開口問她:“你到底想說什麽?”


    張瑞姿靜靜的看了我半晌,然後自嘲地勾了勾嘴角,低聲說:“你應該知道的,我以前很喜歡陸承恩。”她神色平靜,似在說一件與誰都無關的事:“其實我到現在都還很喜歡他。”


    然後呢?我沉默不語,心裏百轉千回,卻仍佯裝鎮定地坐在她麵前,不動聲色地看著她。


    她似乎是料不到我會是這種反應,臉上掠過一絲尷尬,又語氣淡淡地問我:“承恩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們的事?”


    他們的事?她跟陸承恩表白的事?還是她害陸承恩跟小璐分手的事?我有些遲疑地看著她,不知道是該點頭還是搖頭,最終笑了笑,不以為然地反問她:“他跟我說過很多事,但不知道你所謂的你們的事,是哪樁?”


    我話音剛落,對麵的張瑞姿就笑了起來,是雙眼發亮,特別欣喜的那種笑。她說:“他一定沒有告訴你,其實我們交往過!”


    我心裏一震,神色複雜地看著她。


    陸承恩確實沒有提過這件事,包括上回我因為張瑞姿跟他生氣,他都沒有提過有這回事。倘若是之前,我必定會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在騙我,可是這一刻,我心裏遲疑了一下,對陸承恩的信任,竟然略微動搖了幾分。


    我緊抿著雙唇沒有說話。


    張瑞姿似乎也沒想要我搭腔,她有些小得意,嘴角微揚,聲音清脆又帶著幾分甜蜜:“大三那年我當著全班同學的麵跟他告白,他當時挺心高氣傲的,說他有女朋友了,一口拒絕了我。後來我去打聽了一下,才知道他所謂的女朋友其實也就認識不到兩個月!”


    她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兩個月算什麽啊,我暗戀了他兩年有餘,要不是想著大三到了大四也快來了,我深怕自己再猶豫下去會錯過他,或許也沒有勇氣去跟他表白。”


    “後來他很快就恢複了單身,我得知消息,每天下了課都去他宿舍樓下找他,讓他給我一個機會。”


    張瑞姿頓了頓,恰巧服務員過來給我送咖啡,我捧著杯子小口的啜了一口,稍稍掩飾了一下自己臉上的詫異。


    怎麽能不詫異呢,這樣一個看起來文文靜靜溫溫婉婉的女子,居然還能做得出那麽瘋狂而又堅毅的事。換作是我,打死也幹不出倒追男人追得人盡皆知還追到人家宿舍樓下去的事!


    但事實往往告訴我們,付出是會有收獲的。


    果然,張瑞姿臉上露出些許羞怯的笑意,特別感慨地對我說:“我在他宿舍樓下等了他兩個晚上,功夫不負苦心人,第三天晚上他就出現了,然後我們一起去了學生街。”


    學生街?大晚上的壓馬路嗎?我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愣愣地看著她。


    她毫不避忌地迎上我的眼睛和我對視,淡淡地說:“那天晚上,我是第一次。雖然很疼,可是我心裏特別開心,我能把自己的第一次獻給我最喜歡的人。”


    我真是佩服極了張瑞姿,她對我這個幾乎算得上是陌生人的人講這麽私密的話題,她居然都不覺得尷尬。


    我尷尬地低頭輕呷了一口咖啡,心裏卻是一陣恍然大悟,對了,陸承恩跟我說過,他們學校的學生街那有許多廉價的日租房,他曾經帶著同一個姑娘去不同的日租房住了幾個晚上。


    他當時說得輕描淡寫,隻說那就是一種生理需求的發泄,壓根和風花雪月無關,堅決反對我把這種經曆當成他的戀情來登記在冊,所以一直以來,我都覺得陸承恩在我之前隻有過兩段戀情,一個初戀,一個小璐,我是他的終結者。


    那麽現在看來,事實並非如此?(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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