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少爺自然是知道李牧川得寵的,而且在吳府還傳出了夫人對李牧川有別的心思的傳聞。


    今天那些將軍,謀士更是浩浩蕩蕩的來這裏找事。


    雖然這事情李牧川得了先機,有了足夠的理由辯駁,且讓別人無話可說,但這事情可是傳到了遠在城外的吳少爺的耳中。


    剛回到府上,吳少爺就聽到府上無論是侍女園丁,還是那些客居吳府的養士紛紛都在討論奇人李牧川。


    他吳少爺從小發奮讀書,熟讀各種兵書,熟悉各種策略,可吳大人每次見他都沒有什麽笑臉。


    但凡他一開口,吳大人總會說一句:“書呆子能想出什麽好主意?”


    現在一個差點跟他母親鬧出緋聞的鄉野村夫竟然能得到父親的器重,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在外麵偷聽到了小院裏的談話,心中更是激憤難當,這才有了在他父親說完話,他便跟著喊了一聲的做法。


    豈料,他剛進來把想法一說,李牧川就口中噴水,讓他難堪。


    吳少爺的嘴角一個勁兒地抽搐著:“怎麽?我的法子有何不妥麽?”


    李牧川咳嗽了一聲:“吳少爺,可以人等?你想想,現在流民之多,少說也有個大幾十萬人,有些戰亂將出之地,流民可有百萬之眾是否?”


    “是又怎麽樣?”吳少爺一撇嘴,“鄉野賤民,有錢?有權?有武器?糧食都吃不飽,嗬嗬,竟然敢大言不慚。”


    他這說著說著竟然開始譏諷李牧川。


    “住口!”吳大人盛怒,一拍桌子,“吳晨你何敢輕視李郎侍?”


    “爹!他就是一鄉野賤種,怕是大字不識幾個,你看,他多狂妄,難道不知道守規矩嗎?您怎麽能怪我?”吳少爺滿臉不服。


    吳大人一時氣急敗壞,揮舞著手要扇吳少爺。


    但李牧川卻喊了一聲:“大人莫動怒,且讓我跟吳少爺說道說道。”


    “你跟我說道?你配麽?”吳少爺壓著桌麵,絲毫不懼怕他父親。


    事實上要論職位,他現在跟他父親的官爵旗鼓相當,兩人是平級,並不是上下級的關係。


    吳大人覺得他坐在這個位置是誤國。


    但因為這個吳晨跟太子的關係非常好,經過太子舉薦,他竟然真的就成了跟他父親一樣的官吏。


    不管他行不行,水平夠不夠,反正他自己覺得他是很牛逼的。


    如此一說,李牧川的地位就顯得很低了,不過是個家內郎侍,竟然該對他頤指氣使,還敢嘲諷教育他?


    嗬嗬!


    院外一個涼亭下,幾個將軍正陰森森地笑著。


    現在吳家少爺回來了,他李牧川不是能裝逼麽?看他接下來怎麽裝?得罪了吳少爺,嗬嗬,以後就有好戲看了。


    “你們說李牧川今夜會不會被打斷狗腿?”


    “哼,媽的,從這李牧川進了吳府,原本吳府的太平全被打破了,該死的東西。”


    “別急,這人啊,往高處爬得快了,等摔下來的時候,才會更慘,是不是?”


    一眾人桀桀冷笑了起來。


    此刻的李牧川卻是靜靜地看著要發飆的吳家少爺:“好,我就教教你,曾有聖人曰,水可載舟亦可覆舟,試問大中朝內憂外患何以引起?”


    “單單是外朝侵襲麽?錯!還有內憂,百姓流離失所,民心不穩,動搖根基,民心不穩,則兵士戀家,兵士戀家則無心戰鬥。”


    “再者,流民可疑之人多達幾十萬之眾,你抓得完?你這個嚴刑逼供,那個嚴刑逼供,無辜者也會說自己是斥候。”


    “請問對皇上有益?沒有,反而會導致官逼民反,吳大人的口碑也就敗壞了。”


    李牧川一通分析讓吳大人拍手叫好:“對,正是此間道理,皇上特意交代我,要查清,但卻不可嚴刑拷打,亂抓無辜,防的就是民怨沸騰。”


    說完,他又冷冷地瞪了一眼吳晨:“看看李郎侍,再看看你,你們年紀相仿,為何差別卻這麽大?”


    吳晨被說得麵紅耳赤,橫眉怒目,一指李牧川:“我的法子不可行是不是?好啊,你厲害,我倒想聽聽你說的。”


    隻是李牧川還未曾開口,吳晨又突然猛地扭過頭看向他父親:“父親,兒無能,行,可他要也解決不了問題,我吳府養他何用?”


    吳大人一瞪眼:“放肆!要不是李郎侍,你母親已經……你不思感激,何能像那些將軍謀士一樣嫉賢妒能。”


    “父親,你別在這兒嚇唬我,嗬嗬,你也別以為我不知道,府內外的傳聞。”


    吳大人一愣:“什麽?”


    吳晨冷笑著看著李牧川:“我跟我父親同級,他不能殺我,更不能讓我入獄,小子,但是我卻有權處置你。”


    “我告訴你,我給你一刻鍾的時間,想出出主意,否則,天王老子來了也保護不了你。”


    這世上不是誰想的主意多,誰想的主意對就能過得好的,錯了,是有權!


    這小小的李牧川膽敢在自己麵前賣弄,不好好懲罰他一下,如何能平複下心情?


    豈料李牧川聽完,確實冷笑連連:“我確實有一法。”


    “哦?”吳晨一撇嘴,“是嗎,我可告訴你,你要想好了再說,一旦你說得不對就沒有機會了,縱使我父親想保護你也保不了你。”


    吳晨一邊說著,一邊兒拍了拍手。


    很快,門外進來十幾個跟隨吳晨的兵士。


    這些人也都似乎是一副幸災樂禍地等著看李牧川的出醜。


    李牧川則笑嗬嗬地說道:“其實辨別斥候非常簡單,以發粥食為理由,將人聚在一起,這些流民難民,多是饑寒交迫……”


    “等等,等等!”沒等李牧川把話說完,吳晨就胡亂的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不是,我讓你在這裏出主意,沒讓你給我扯。”


    他手下一個為了討好他的人連忙跟著附和:“小子,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這些人不隸屬於吳大人的管轄範圍之內,隻跟吳晨有關係,所以討好吳晨是第一位,得罪吳大人他們倒覺得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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