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錘將領趕到城門時。


    劉臻和典韋已揚長而去。


    他勒馬停住,看著被掀翻的兩座拒馬,和死傷一地的守門士兵。


    怎麽也想不通,僅有兩人是如何做到的。


    等到身後人馬趕來。


    他指了一名副手,道:“前方兩名賊人,光天化日襲殺朝廷命官,犯了死罪!”


    “命你引三十人繼續追擊,將二人捉拿,若敢反抗,格殺勿論!”


    副手高聲回應:“遵令!”


    隨後點了三十個人,騎馬奔騰而去。


    銅錘將領則調轉馬頭,來到了李府門前。


    一個士兵正好從李府出來,看見銅錘將領,立刻到他跟前匯報。


    “啟稟曲長,富春長李永遭人殺害,砍下了頭顱,其妻亦被人殺害,府中手下死傷過百……”


    銅錘將領問道:“李府還有沒有活著的?”


    士兵答道:“有,府中仆役,丫鬟都還活著,一開始就躲在了雜役房中,未敢出麵。”


    將領道:“叫一人過來,我有話要問!”


    “是!”


    片刻,士兵領來一名仆役,恭敬地跪在銅錘將領麵前。


    “你可知襲殺你家老爺的,是什麽身份?”


    “小人……小人不知。”


    “那你可見到他們有多少人?”


    “兩……兩人。”


    “胡說!李府死了上百人,怎能是兩人所為?”


    那仆役哆嗦一下,磕頭道:“小人隻看見兩人,便是再有別的,小人也不知道啊。”


    “你可知他們為何要殺你們家老爺?”


    “小人不知啊……”


    “哼!”


    銅錘將領目光一凜,寒聲問道:“李府死了上百人,為何唯獨你們這些下人沒死?莫不是你們裏應外合,引狼入室?”


    “啊?”


    仆役高舉雙手,連連叩拜:“冤枉啊!我等隻是見事不妙,便躲了起來,從未做過什麽……裏應外合之事!”


    銅錘將領細細觀察,倒是覺得這人反應沒什麽不對的地方,便擺手道:“滾滾滾,什麽都不知道。”


    仆役連忙退下。


    將領又問身邊士兵:“李永那個報信的手下還在嗎?”


    “在。”


    “把他喊來。”


    很快,那名去駐軍營地報信兒的李永爪牙也過來了。


    將領問他:“你可知道,你家老爺,最近都跟什麽人結過仇怨?”


    那李永手下跪在麵前,抬眉思索了半天。


    將領等得心煩,皺眉問道:“怎麽,想不出來?”


    那手下搖頭:“不是……是結過仇怨的……太多了,小人一時不知道從何說起。”


    “挨個說!”


    “呃,結過仇怨的,單是富春就有上百戶,比如臨街肉鋪的李非,米鋪的郭震,酒坊的林掌櫃,還有……”


    他一一數來,將領越聽越不對勁。


    這麽算的話,這李永豈不是把街麵上能得罪的都得罪了?


    “停停停!”


    將領喝道:“芝麻綠豆的事兒,就不要提了,想想有什麽生死仇人!”


    “生死仇人也不少。”


    那爪牙臉色難看地說道:“不然老爺也不會養著我們兩百多人,比如襄陽劉氏,宛城趙氏,臨洮吳氏……”


    將領聽得閉上了眼,這麽多仇家,上哪去查證?


    “算了算了,你也滾吧!”


    “是。”


    此時又有士兵來報:“曲長,屬下打聽到那兩人從李永家裏盜取了錢財,當街拋灑給了富春百姓……”


    “竟有此事?”


    “是。”


    “去看看!”


    將領帶了人馬,到了劉臻出手時候的第一現場。


    他叫人將附近百姓全都喊來,了解了一下基本情況。


    百姓們把前因後果如實告知,言語中掩飾不住對李永的憎惡。


    得知是李永欺人在先,那將領忍不住歎道:“如此說來,這行凶的,還是個過路的俠客?”


    百姓們紛紛低頭,不敢搭話。


    將領思索一番,冷笑一聲,揪過一人質問:“你可知道,那二人名姓?”


    “小人……小人不知啊!”


    將領輕輕皺眉揚聲道:“誰知道的,說出來賞錢兩千!”


    兩千錢可不少。


    一個勞力起早貪黑忙活一個月,也才差不多能賺到。


    本以為重賞之下,必有人能提供線索。


    誰知百姓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閉口不言。


    跪地的百姓中,有劉臻所住客棧的掌櫃。


    他見人都不說話,往前爬了兩步,舉手道:“官爺,那人曾在我客棧住宿,我知道他的名字!”


    此話一出,現場百姓全都扭頭瞪他。


    尤其張老漢,那眼神甚至要吃人一般。


    將領聞言,衝客棧掌櫃招了招手:“那你說,他們叫什麽名字?”


    客棧掌櫃高聲答道:“他們一人名叫褚娥,衣者褚,女我娥。另一人名叫程間,鵬程萬裏的程,中間的間。”


    “他們在小店住了好幾日,記賬的時候留的名字。”


    “至於是不是真名……”


    “嘿嘿,小人就不得而知了。”


    客棧掌櫃說完,目光希冀地看向將領:“官爺,這賞錢……”


    將領叫人記下這兩個名字,並派人取來了一吊錢,將要交到客棧掌櫃手裏時。


    他回過味兒來了。


    褚娥,程間?


    不就是除惡懲奸?


    他一時惱怒,揪過掌櫃衣領:“混賬,你敢耍弄於我?”


    “沒!冤枉啊!他們就是留的這兩個名字!”


    掌櫃緊張地大喊:“大家夥說,是不是?”


    人群中忽然有人高喊:“我作證,就是這兩個名字!”


    緊接著又有人叫出聲來:“對,正是這兩個名字,他倆說話時互相稱呼,我聽見了!”


    “就是除惡,懲奸!!”


    “除惡,懲奸!”


    周遭百姓紛紛開口,一聲高過一聲。


    掌櫃的訕笑著問:“官爺,您若是不想給賞錢,不給便是了,何必冤枉小人?”


    將領咬了咬牙,一把將他推開,揚手將十吊錢丟給了他:“滾!”


    “嘿,謝官爺賞!”


    掌櫃的把錢撿起來,抱在懷裏跑回客棧了。


    此時,遠處一個中年人騎馬到了跟前:“伯陽,事情查問的怎麽樣?那殺人的凶徒可有結果了?”


    將領連忙起身:“啟稟叔父,伯陽無能,尚沒查到二人底細。”


    中年人歎息一聲:“查不到就算了,兄長文台在淮南抵禦黃巾,正缺臂助。”


    “你隨我回去準備一番,明日領親信馳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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