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數日過去。


    秦臻悠然的站在新搭建起來的豬圈前,目光落在裏麵那四隻憨態可掬的小豬身上。


    這時,一旁的月泓走上前來,好奇地打量著那些小豬,疑惑的問道:“先生,為何您要將這些小豚安置在此處?怎不放在茅房後麵?”


    秦臻微微一笑,神秘的回答道:“此中緣由,且待時日,你自會知曉。不過眼下,先去替我尋一個屠夫來。”


    “諾!”月泓應了一聲,轉身快步走出了房門。


    而此時,一直默默觀察著的月汝忍不住湊到秦臻身邊,眨巴著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先生,這些小豚尚如此幼小,難道就要宰殺它們嗎?”


    嬴政看著豬圈裏的小豚說道:“非也,並非要殺這些豚。經先生改良之後,待到它們長大,味道那才鮮美。”說罷,他又轉頭看向豬圈裏的小豬,眼中滿是期待。


    沒過多久,月泓便帶著一名屠夫回到了院子裏。


    這屠夫正是平日裏眾人常去光顧買肉之人。隻見他見到秦臻後,詢問道:“大人,不知此次喚小人前來所為何事?”


    秦臻也不客氣,直接拎起一隻小豬,指著其下身部位對屠夫說道:“你瞧這小豚,煩請你將下麵這兩樣物件割下,但切記不可傷其性命,且傷口需越小越好。”


    說完,他便將小豬遞到了屠夫手中。


    原來,秦臻此番所為乃是要給小豬施行閹割之術,也就是俗稱的騸豬。


    “大人,為何要將這小豚的寶物切割下來?”屠夫滿臉疑惑地問道。


    “你無需多問,照我說的去做便是。”秦臻回應道。


    聽到這話,屠夫雖然心中仍有疑慮,但還是應聲道:“好嘞,既然大人都這麽說了,那小的遵命就是。不過……我擔心這豚兒會因此喪命啊,要是真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此時,屠夫麵露難色,顯得有些猶豫不決,畢竟他害怕因為此事而惹得秦臻不高興。


    然而,秦臻似乎並不在意這些,他大手一揮,說道:“無妨,即便這豚兒死了,也由我來承擔,你盡管動手吧。”說罷,便將那隻小豚遞到了屠夫麵前。


    得到秦臻的保證後,屠夫不再遲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仔細摸索著小豚的胯下位置。緊接著,他抄起一把鋒利無比的剔骨刀,準備下刀。就在這時,眼看刀子即將落下,秦臻突然出聲喊道:“且慢!”


    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呼喊,嚇得屠夫渾身一顫,差點沒握住手中的剔骨刀。他定了定神,望向秦臻,等待進一步的指示。


    “先別急著動手,用熱水清洗一下刀具和這小豚。”秦臻吩咐道。


    一旁的月泓連忙應聲,迅速取來了一盆熱氣騰騰的水。屠夫按照要求,先是將剔骨刀放入水中浸泡片刻,然後又給小豚衝洗身體。


    經過一番清洗之後,一切準備就緒。


    秦臻微微點頭,表示可以繼續了。於是,屠夫深吸一口氣,再次舉起手中的剔骨刀,朝著小豚的要害部位緩緩靠近。


    或許是感受到了接下來的命運,那小豚像是明白了什麽似的,突然間發出一陣淒厲的嘶鳴聲,聲音響徹整個院子。


    這屠夫讓幾人按住小豚,絲毫無法動彈分毫。


    隨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小豚胯下猛地一劃。兩道血口出現,他雙手用力一擠,兩顆橢圓形的物體便從傷口處被擠了出來。


    緊接著,屠夫迅速取過一旁早已準備好的酒,用酒消毒,然後又給包紮起來。


    待消毒完畢,屠夫將小豚的傷口仔細包紮起來。不一會兒工夫,小豚的傷口便被包裹得嚴嚴實實。


    此時,站在旁邊的秦臻開了口,他轉頭看向身旁的月泓:“去拿兩個半兩錢給這位屠夫。”


    月泓點頭應道:“喏。”


    屠夫接過錢,躬身謝道:“多謝大人賞賜!”


    公豬好騸,畢竟那兩個東西明顯,母豬就不好騸了,他在邯鄲的時候找人試過,最後母豬第二天就死了。


    不過,眼下先處理這些公豬即可。隻要把公豬都變成太監豬,它們失去了旺盛的精力,那些母豬即便有心想要懷孕恐怕也是難如登天了。


    ......


    時間平淡的流逝著。


    這一天,秦臻和嬴政坐在院子裏閑聊的時候。一陣輕微的敲門聲打破了這份平靜。秦臻起身走向門口,緩緩打開大門。站在門前的,赫然是兩名傳差。


    \"未請教,可是公大夫秦臻大人?\"其中一名傳差恭敬的問道。


    秦臻微微頷首,答道:\"正是,不知二位前來所為何事?\"


    那名傳差連忙拱手行禮道:\"拜見公大夫,這裏送來一份木瀆,請過目。\"說著,便將手中的木瀆遞到了秦臻麵前。


    秦臻接過木瀆,隨意掃了一眼,然而僅僅隻是這一眼,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仿佛被一道驚雷擊中。原來,這封木瀆竟是徐福傳來的,上麵寥寥數語卻如重錘般砸在了秦臻的心間——鬼穀子病危!


    一直以來,鬼穀子都未曾想過要將自己病重的消息告知秦臻。


    對他而言,生死不過是人生必經之路,死後也無非就是化作一抔黃土而已,無需弄得那般悲戚和傷感。可徐福心中卻有著另一番思量,此事若瞞著秦臻,怕以後記恨自己。於是,經過一番掙紮後,還是決定寫下這封書信。


    秦臻緊緊握著手中的木牘,額頭上冒出一層細汗,心中焦急萬分,不敢有絲毫耽擱。開始收拾起行囊,準備立刻動身前往雲夢山。


    一旁的嬴政見狀,心生疑惑,連忙開口問道:“先生,如此匆忙,究竟所為何事?”


    秦臻滿臉慌亂之色,聲音略帶顫抖的回答道:“我必須趕緊趕往雲夢山,我師鬼穀子病危!”說完,他又加快了手上收拾行李的動作。


    嬴政見此情形,趕忙伸手拉住了秦臻:“先生莫急,鹹陽距離雲夢山路途遙遠,單憑步行前往,恐怕難以及時趕到。請隨我先回太子府,我給先生安排一輛馬車。”


    秦臻聽後,如夢初醒般猛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暗罵自己糊塗。剛才一收到消息,他整個人都慌了神,完全沒想到若是依靠雙腿趕路,根本無法趕在師父臨終前再見他最後一麵。


    這時,一直站在旁邊的月汝走上前來,輕聲說道:“先生,這一路上舟車勞頓,月汝願隨先生一同前去,也好在路上照顧先生一二。”


    秦臻略作思索,覺得月汝所言不無道理,於是微微點頭應道:“也罷,那便一起。”


    就在此時,恰好劉高替嬴政傳遞消息,身邊並未備有馬車。無奈之下,眾人隻好一同朝著太子府的方向快步走去。


    一路上,秦臻向月泓、月潯囑咐著各種注意事項,並告訴他們這段時間暫且先帶著大黃在太子府住下。


    待幾人終於抵達太子府時,消息很快傳到了贏子楚那裏。得知秦臻需要即刻動身前往雲夢山,贏子楚毫不猶豫的下令派遣一隊精銳侍衛隨行護送。因為在他眼中,如今的秦臻可是無價之寶,絕對不能出現任何閃失。


    在一番詳盡的安排之後,一行人不敢有絲毫耽擱,立刻啟程向著雲夢山疾馳而去。


    他們日夜兼程,幾乎未曾停歇片刻。一路上馬車換了好幾匹馬,就這樣,一路快馬加鞭經過整整十天,秦臻才終於回到了雲夢山。


    當他來到山腰處,那座熟悉的茅草屋映入眼簾。


    秦臻心情激動,三步並作兩步的奔上前去,輕輕推開了那扇略顯破舊的木門。


    屋內,鬼穀子正靜靜的臥在榻上,徐福陪侍在旁邊,聽到聲響緩緩抬起頭來。


    秦臻定睛一看,心中不由得一驚。隻見鬼穀子麵容憔悴,身形佝僂,仿佛曆經滄桑歲月的打磨,已然變成了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形容枯槁得讓人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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