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兄是哪家學派的門子。”走在街上韓非問道。


    “吾師從雲夢山鬼穀,算是學雜家的。”秦臻笑著介紹道。


    認真說起來,他真就是雜家。


    鬼穀子都是因材施教,孫臏龐涓修兵家,張儀蘇秦修縱橫,徐福是陰陽家與道家。


    而秦臻與其他人不同,他來到這個時代後對什麽都有興趣,所以都懂一點點,若不是對縱橫之術不感興趣,他縱橫術也會懂。


    如果說,最不喜歡天下統一的,那絕對是縱橫術,一旦天下一統,就沒有他們什麽事了。


    聽到他自稱雜家,還說是鬼穀門徒,韓非頓時來了興趣,要不是他說自己是鬼穀門徒,韓非都以為鬼穀子死了呢,畢竟鬼穀子成名太早了。


    “臻兄,鬼...鬼穀先生是衛國…人吧,上月趙伐衛,魏國也對衛…國,虎視眈眈,衛國危險了。”韓非又開始了結巴。


    “師傅年歲已高,早就不關心這些事了。”秦臻淡淡的道。


    “不得不佩服鬼穀先生的長壽啊。”韓非忍不住讚歎。


    秦臻看著此時的韓非,雖年齡與自己師兄相仿,但與師兄灑脫且帶著一絲逗比的性格不同,韓非的眉宇間總會漏出淡淡的憂愁,想必肯定是為韓國的事情發愁。


    到了韓非的院子,秦臻忍不住讚歎,有錢人就是有錢人,等以後發達了肯定也要買一間這麽氣派的房子。


    韓非貴為韓國公子,不差錢,到處遊學,每到一個地方,都會買個住處。


    他也是今天剛到邯鄲,宅子裏也沒有吃的,剛才路過商鋪的時候順手買了兩隻雞跟一壺酒,秦臻見韓非要親自動手頓時覺得不好意思了,這不能白吃啊。


    “公子非,交給我就行。”


    隨即從韓非手裏接過雞,熟練的拔毛,開膛破肚,然後拿了兩個木棍洗淨穿上去,然後架火填柴,直接拿著開始烤了。


    韓非看了這行雲流水的動作,頓時目瞪口呆。


    在烤著雞的時候,韓非問道,“臻兄修雜家,對各門各派有何見解。”


    不知道韓非為什麽這麽問,不過秦臻現在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鬼穀,絕不能打哈哈。


    秦臻組織了下語言,“天下學派無數,誰能融入這大爭之世,強國富民,誰便是正道,否則便是空談。”


    韓非頓時瞪大了雙眼,也不結巴了,“那臻兄認為如何才能富國強民。”


    “從魏國變法開始,到現在的秦國虎視六國,證明了法治的重要性,法度雖然是用刑法嚴肅平民行為,但同樣也在貴族脖子上套上了枷鎖,孟子曰:君為輕,社稷次之,民為重。有法度在,那麽,王子犯法當與庶民同罪,這就是法的重要性。”


    “彩!”


    聽著秦臻的話,韓非眼前一亮,韓非的觀點就是依法治國。


    世人隻知道鬼穀一門,精通縱橫與兵家,沒想到他自稱鬼穀門徒,對法家也有這等見解,這是韓非,比較吃驚的點。


    “我也認為大……大爭之世,法家是解決亂世的關鍵,強兵富國,離不開法製,就比如秦國的商君,就…就是明證。”


    “公子非,雖在這亂世,法家是解決的關鍵,但長遠來看,單憑法家,沒法持久,商君之法也是存在弊端的。”


    雖然商鞅變法使得秦國成為強國,但也是為秦國的滅亡埋下了禍端,這是他非常不喜歡的。


    他遵從強權無上限,打壓民眾無上限。完全是把老百姓當成沒有尊嚴的奴隸,不會思考的機器,不懂感情的炮灰來對待。


    就是因為他這一套法製,到了秦國統一後依舊沒有改變,弊端自然就顯現出來了,漢承秦製,卻是先用的黃老之學休養生息,方為正道。


    有句話說的好,法不愛民,無以立足。


    “難道你讚同荀子的禮、法並用?”韓非道。


    荀子曾經遊曆秦國,對秦國政治予以肯定,說“秦四世有勝,數也,非幸也”,同時又對秦國重視刑法吏治,輕視仁德士君子的方略不以為然,需以禮輔佐,甚至禮先後法。


    “禮法並用還不夠,需道、儒、法、墨,這四家都離不開。”


    這世上沒有完美的製度,一定會存在著弊端,禁不住時間的侵蝕。


    “此話怎講?”


    秦臻看了一眼韓非,搖了搖頭。


    過了一會兒,秦臻看時間差不多了,便拿起烤雞輕咬了一小口,感覺可以了就遞給了韓非一隻。


    兩人吃著雞,韓非把酒開封,渾濁的酒倒入碗裏,這就是這個時代的酒,這都算是好酒了。


    秦臻對於這個時代的酒,就兩個字的評價------難喝。第一次喝的時候他就在心裏暗暗發誓等以後糧食多了,一定會親自釀酒,不過這個時代的酒,度數普遍較低,最多也就十幾度左右,元朝開始,高度酒才流行於華夏,也就是度數低武鬆喝了十八碗也能過景陽岡,這要是給他換成衡水老白幹,別說十八碗,八碗都下不來炕,秦臻與韓非對飲了一碗後,心裏想到。


    雞吃完了,酒也喝的差不多了,兩人臉上也是紅撲撲的。


    “臻兄,你應該是剛出雲夢山,這是想要入天下局嗎?”


    “還不確定。”秦臻搖搖頭說了句模棱兩可的話。


    他已經確定了是要去秦國了,隻是沒明說,怕打擊到韓非,推杯換盞中他已經能看出來韓非有邀請他去韓國的想法了。


    “臻兄,如果想要入天下,非誠邀入韓。”韓非向秦臻行禮道。


    “公子非,吾還沒有想好,在下想遊曆一番在做打算。”


    韓非略感失落,不過也沒有氣餒,以後在做打算也不遲。


    “非兄,天色已晚,吾先回舍下了。”秦臻提到告辭。


    “臻兄舍下在何處,吾送臻兄過去,吾在邯鄲也要住上一陣,也方便去找臻兄。”


    秦臻見推脫不得,隻好與韓非一同回家。


    一路同行,秦臻雖說話不太多,但對韓非法治的理解給了很多提示,也給了他很多新的思路。這讓韓非知道自己就是需要這樣的人。


    韓非還是想要把薑妄帶到韓國,兩人一起對韓國進行變法,一定會讓韓國強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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