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五點。


    重獄穀裏,陳更開始了一天的輪回術修行。


    淩晨五點三十,秦烈掛著一身水珠回來,隨著腳步前進,重力使他身上的水珠一顆顆滾落。


    他的眉毛長出淺淺一層,頭上也出現了一堆短韌的利茬,那天被燃燒彈撩掉的毛發重新生長了出來,看著不再古古怪怪。


    陳更修行結束,看見一身淤青的秦烈,笑道:“大師兄,怎麽換皮膚了?”


    秦烈冷吭一聲,開始煉體,先幹了一百個負重波比跳加強心率,再來一套自創的虐體大法,各種折磨自己。


    昨天跟怪物小師弟暗磕了一天,被刺激的太深了。


    他半夜躺在地上睡覺,越想越氣,於是出去一趟,在銀龍瀑布跟那頭龍裔凶獸大戰了一場,被錘得欲仙欲死。


    虐完自己之後,他“無意間”瞟了一眼,小師弟臉上帶笑,和和氣氣,心裏冷哼一聲,你以為我會給你嘲笑的機會?


    陳更修煉了一陣兒,跑過來問道:“大師兄,你怎麽受傷了,剛才天沒亮我沒看見,要緊嗎?要不要我去喊李桑師兄給你治治?”


    ……秦烈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問道:“你眼瞎了嗎?”


    “啪啪啪!”陳更鼓掌,神采飛揚,“大師兄終於開口罵人了,不錯不錯。”


    被罵了還笑,腦瓜子沒事兒吧?


    一個小時後。


    飯點到了。


    秦烈看著陳更碗裏的特質肉排,又看了看搖頭喪氣的李桑,總感覺哪裏不對勁,於是問道:“你們是不是背後說我壞話了?”


    李桑吃驚,這是他認識的大師兄嗎?居然會懷疑人了!


    “小師弟,我得承認,你有兩把刷子。”李桑一臉佩服。


    陳更擺擺手,故意吹了吹放著秘製香料的肉排,裝作有意無意道:“滋滋,這賭贏的肉吃起來就是香。”


    眼見秦烈手裏的石碗被捏成石粉,李桑後退了兩步說道:“大師兄,可不是我偏心不給你吃肉,純粹是我和小師弟打賭打輸了,把我的份額給了他。”


    “什麽賭,說來聽聽。”秦烈搓了搓石粉,任其隨風飄去。


    李桑看了一眼默默吃幹淨肉排離開的小師弟,添油加醋說了一通。


    “嘭。”


    秦烈一拳砸在夯實如鐵的地麵,硬是砸出了一個小坑。


    “欺人太甚。”


    李桑拍拍屁股,趕緊溜走,然後遠遠鑽進一處灌木叢。


    秦烈拉著一塊長條石,在地麵犁出一道淺淺的劃痕,背影蕭瑟。


    灌木叢裏,四雙眼睛突然撲棱睜開,竊竊私語聲響起:


    “大師兄居然會罵人了,真的失算啊,白瞎了我那顆靈石,師兄,妄我信任你的純樸。”


    “行了李桑,你故意給陳更加肉,不就是蹬鼻子上臉欺負老實人嗎?”


    “二師兄,你這麽說我就不樂意了,什麽叫故意的,我那不是前天燒烤剩下了一塊,我就這麽一個師弟,不得留給他吃?”


    “噓,別說了,你們猜大師兄提著石條幹嘛去了?要不要再開一個賭局?”


    “師兄,你是真的富有啊,剛輸了兩塊靈石還來?”


    “李桑,你覺得我的電能不能電死一個枷鎖境異人?師兄最近對這個問題很好奇,你願不願意為這個科學獻身?”


    “別了師兄,我還等著邂逅我的夢中情人,到時候再把完璧無瑕之身獻給她。”


    “你們倆別吵,說正事兒。”楚河一本正經道。


    灌木叢後。


    劉鴻說:“我壓兩塊,大師兄會揍小師弟一次。”


    李桑昂頭握拳:“我也壓兩塊,我賭他會和小師弟比做俯臥撐。”


    楚河想了想,按照以前秦烈的性子,一言不合就掰手腕比俯臥撐,可能性不小,可這老實人都開口罵人了,可見小師弟確實欠打。


    “我跟壓劉鴻兩塊。”楚河思量一番後下注道。


    “無聊。”梁瀟雨看了三人一眼,道:“我壓五塊,陳更會虐掉大師兄。”


    “我靠,師妹小富婆啊。”楚河驚訝道。


    李桑說道:“一共三種押注,比俯臥撐兩塊,打小師弟一頓四塊,大師兄被小師弟反虐五塊,按照規矩,誰贏了,就都是誰的,同一個結果的平分,有問題嗎?”


    楚河搖頭,劉鴻說道:“沒問題。”


    梁語冰舉手道:“我壓了五塊,如果我贏了呢?”


    三個師兄弟對視一眼,心想著枷鎖九境的大師兄怎麽可能會被流光境圓滿的小師弟虐,她這不是送靈石給他們花嗎?


    李桑笑道:“師姐贏了,我給你加餐一個月。”


    梁語冰伸出三個指頭,李桑點頭,“行。”


    劉鴻摸了摸下巴,說道:“那我再給你補三塊。”


    楚河看了一眼財大氣粗的師弟師妹,家裏啥條件啊?靈石五塊五塊的賭?


    “我沒錢了,一次出手的機會。”


    梁語冰笑顏如花,道:“大方。”


    三位師兄弟笑道:“哪裏哪裏。”


    一刻鍾後。


    秦烈被綁在一塊五米高,一米寬的獄石上丟了出來,像極了某年某月某日天坑外,被鑲嵌在象石裏的某人。


    三師兄弟集體石化,開玩笑呢?


    楚河怒發衝冠道:“不可能,你們串聯起來騙我錢財。”


    李桑和劉鴻也是一臉不可置信,一副你把我們當傻子的表情。


    梁語冰不慌不忙笑道:“是騾子是馬,牽出來溜溜,你們可以去試試啊。”


    楚河轉身急飛進了重獄穀,紫色閃電一閃而逝,緊隨其後,李桑看著師姐,又看了看石頭上的大師兄,覥著臉道:“美麗尊貴的師姐……”


    “靈石給我。”梁語冰伸出手,毫不客氣道:“一個月,一日三餐都要加料,不準藏私。”


    李桑無奈,大半是真的了,這位師姐漂亮不假,但絕不是一個花瓶,拚命起來和楚河能不相上下,心思玲瓏更是讓他們幾個糙漢子拍馬都趕不上。


    楚河衝進重獄穀,因為重力原因不得飛行,劉鴻站在他身邊,兩人看著小師弟在地上坐著俯臥撐,見到他們後站起來,人畜無害笑道:“兩位師兄早,你們也來打熬身體嗎?”


    楚河直接道:“你把大師兄鑲在石頭裏了?”


    陳更點頭,大方承認。


    楚河笑了,道:“你要是能把他鑲嵌在石頭裏,我今天倒立洗頭。”


    陳更看了一眼楚河,又看向劉鴻,“師兄,你這是何必呢?好好洗頭不好嗎,非要玩高難度?”


    劉鴻沉默兩秒,說道:“你要是真的能,我送你一樣禮物。”


    陳更眼睛亮了,什麽倒立洗頭的他才不感興趣,倒是這個富得過分的穩健師兄,他能拿出手的禮物很讓人期待啊。


    十分鍾後。


    李桑長了長嘴巴。


    不知什麽時候,三塊石頭整整齊齊的排成一排。


    劉鴻麵無表情,楚河則是倒立著在那。


    陳更笑嘻嘻走出,樂嗬著小跑出去。


    李桑嘴巴都快大的塞下一個鴨蛋,這……


    梁語冰捂嘴輕笑,她可是看見陳更那天扛著秦烈回去的,後來才知道,這個小師弟機緣不小,得了一門力量傳承,這才虐的秦烈一次又一次,而且在重獄穀裏,對他來說更是如有神助。


    “師兄,洗頭了。”


    陳更一臉燦爛笑容,將一木盆水放在楚河腦袋下,旁邊還放著一瓶洗發水。


    “……”


    這一天,楚河注定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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