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鳴的具現,讓邱非一行人都有些沉默。


    “黑海岸,你們終於來了,可惜晚了。”這是一個共鳴者臨終前對著邱非等人說的話。


    真正末日降臨的時候,除了暴行和絕望之外,同樣也有溫情存在,這個共鳴者就是救助他人最後陷入絕境的。


    除此之外,邱非也看到了不少真正黑海岸的執花在救助受災的人群。


    那棟通天大樓,就是歸墟港市最後的避難所。


    邱非等人都知道,這裏隻是數據的具象,是過去的殘影。


    他們無論怎麽做都改變不了。


    可當他們走進這最後的避難所,依舊動容。


    這裏哀嚎遍地,無數受傷的人發出痛苦的慘叫,也有無數人悲痛的哭泣。


    但更多的,是絕望的呢喃,是麵如死灰。


    但有一群人卻在苦苦支撐,為首的便是這段混亂頻率的源頭,霍德。


    “在堅持一下,支援很快就到了!”


    “別放棄!我們很快就能獲救的!”


    霍德是治療型的共鳴者,也是被派遣到歸墟港市的醫師。


    可僅僅是這些人,又如何能抵禦外麵的悲鳴。


    悲鳴之下,沒人可以幸免,更難以救世。


    霍德看到了邱非一行,或者說她看到了阿漂。


    “我的導師,你們終於來了。”


    “你這是?”邱非有些意外霍德的做法。


    因為霍德應該和他們一樣,都知道這隻是過去的殘影,是無法改變的曆史。


    “沒錯,我確實已經和那些湮滅在歸墟港市的悲鳴的靈魂一樣,成為了毀滅源頭的一部分。”霍德雖然不認識邱非,但看他和阿漂的關係似乎不一般,倒也沒有隱瞞。


    “可哪怕是這樣,我也沒有忘記作為執花的使命,對於身處悲鳴渴望幫助的人來說,黑海岸的名字就是最好的回答。”


    “所以這就是這顆噬亡星成為異常的原因?”邱非摸著下巴,得出了這樣的答案。


    見阿漂,守岸人包括霍德都看向自己,邱非也隻能繼續解釋:“守岸人說泰提斯係統是通過觀測利用悲鳴從而找到對付悲鳴的方法,但悲鳴我們也見到了,悲鳴之下,隻有絕望。”


    邱非頓了頓,然後看向了霍德:“無數次的複現,在絕望之中都有人想要拯救,但她的拯救又是注定失敗的結果,這樣的演算,按照泰提斯的運算來說,是不合理的,而且守岸人作為運算核心,不斷演算這樣的數據,應該也有異常吧,比如說你生出了想要拯救的想法?哪怕是犧牲自己?”


    邱非看向了守岸人,從守岸人現身的那一刻起,就總是會提及類似最後一切都會沒事的這樣的話,立g的水平堪稱一流。


    如果歸墟港市的這場悲鳴顯露出了悲鳴的強大,可以短時間消滅一個強大的文明,那這裏剩下的情緒就隻有絕望,但霍德這樣的存在,硬是要在這片黑暗中點亮希望的明燈。


    守岸人隻能複現最後的這一小時,悲鳴不想人看到明天,但偏偏有這麽一個人,哪怕在無數毀滅的輪回之中,依舊堅信,明天的到來。


    這樣的結果甚至會影響到泰提斯本身!


    因為守岸人會在無數次的理念衝擊下,共情出類似的情緒!


    邱非相信,哪怕沒有阿漂的存在,守岸人也會親自來這裏調律的。


    在一個看不到明天的絕望場景中堅信明天會到來。


    這個叫霍德的人,值得尊重。


    而她是阿漂的弟子,那麽這個理念應該也是阿漂失憶前一直堅持的理念。


    “所以是你一直在控製噬亡星的規模?”守岸人看著霍德,心裏感覺有某種情感在共鳴。


    “你不也一樣麽,隻不過我已經成了真正的往日之影。”霍德看著守岸人,微微一笑。


    “在這裏無數次的輪回之後,我其實也有許多的發現,悲鳴並非無跡可尋,所有在悲鳴之下展露的負麵情緒,都在撕扯著我們,這些情感也和悲鳴一樣,都是頻率,應該也是泰提斯係統一直在利用的東西。”


    “等等,悲鳴不是物理意義的黑洞,而是頻率造成的!?”邱非突然找到了關鍵點。


    不管是守岸人還是霍德,都說過類似於噬亡星就是黑洞的意思。


    但邱非理解的黑洞,那不是應該是足以吞噬萬物的無敵天象麽?


    但現在看來,還是和頻率有關。


    “啊!它在召喚!我們曾像您現在一樣迷茫,但您教會了我們信仰,請將我們解脫,導師!引力...是..舊時代..最後的真理!”霍德沒有能繼續訴說她的發現,仿佛身體被撕扯開了一般,最後逐漸消散。


    “泰提斯係統正在準備再次運行噬亡星程序。”守岸人給出了答案。


    “看來泰提斯係統在隱瞞著什麽事情,隻有引力相關的問題,還無法用新學術完全解釋。”


    邱非若有所思,因為有了頻率的因素存在,科學和超凡結合了,就如同共鳴者可以通過頻率獲得超凡的力量一般。


    引力也不再是單純的引力,而是多了一些超凡的因素。


    在人類擁有最大希望的時候降下悲鳴,這到底是在圖謀什麽?


    “我們時間不多了,必須抓緊時間完成調律。”守岸人似乎想到了什麽,鄭重的朝著邱非以及阿漂說道。


    隨著深入的探查,邱非一行人來到了一片血紅的空間之中。


    天空是一個類似黑洞的紅色圓環。


    無數頻率的激蕩在往外散發。


    “該說不說,我差點以為這裏是殘星會總部呢。”邱非打趣了一句,就這氛圍,這配色,說是黑海岸,還不如說是殘星會。


    “程序複製已完成,等待核心植入,目標:最高管理員。”


    一陣毫無感情的機械合成音突然想起,這片空間突然升起了無限的引力,阿漂頓時感覺到了不妙,瞬息之間,就拔出迅刀插入地麵,可強大的引力似乎隻針對阿漂一人,哪怕阿漂反應及時,但引力的來源是天空,阿漂失去了地麵的受力點,也如同旗幟一般飄了起來。


    守岸人最先反應,一把拉住了阿漂,但顯然也無法對抗天空的引力。


    “這好像真沒把我當人啊,而且目標居然是阿漂而不是守岸人。”邱非撓了撓頭,鳴式都沒這麽囂張好吧。


    “龍心霓境。”一股時序波動從邱非身上擴散開來,把阿漂和守岸人也包裹了進來。


    引力扭曲空間時間,但邱非也不是白給的,這是源自今汐,源自歲主的本源時序能力,角都能在索拉裏斯中庇護住乘霄山那麽大一塊地方,他隻是保護幾個人,泰提斯係統還奈何不到他。


    不過邱非也知道,他同樣奈何不了泰提斯係統,按照之前對抗無相燹主來說,這些東西要殺他大概是做不到的,但他也無法真正傷害這些東西。


    “這是今州歲主-角的力量?!”守岸人第一次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黑海岸觀測了無數年歲主,對這股力量自然不會陌生,不過角的力量不是隻有今汐一個人能使用嗎?!


    “你的行為會讓整個索拉裏斯的人都為此毀滅的!”泰提斯係統機械化的合成音再次響起。


    “你說了算?還是說你能毀滅索拉裏斯?”邱非毫不在意,反正泰提斯係統的力量也就和角這樣的歲主差不多,他還能怕了?


    就算是索拉裏斯隱藏最深的那個存在,不也沒有毀滅掉歲主和阿漂這樣的存在麽?


    可見哪怕到了神靈的層次,也無法完全的為所欲為。


    悲鳴邱非確實抵抗不了也拯救不了悲鳴之下的那些人,但要說悲鳴能殺了他,這也是完全不可能的。


    “在超過一萬年的持續觀察中,由本機觀測到的全球滅絕性悲鳴總計五次,區域性悲鳴總計三十萬次,依照本機的推演方案並參照各地歲主給出的推演數據,為避免人類文明的大規模滅絕,應當執行我的推演方案,在人類文明麵前,個體的存續無足輕重,而且漂泊者和守岸人並不能稱之為傳統意義上的人類,為人類文明存續獻身,本就是他們的使命。”


    泰提斯係統見無法強行攻破邱非的時序空間,開始了說明。


    五次文明滅絕,三十萬次類似於歸墟港市的災難?!


    這個數據無疑讓邱非,長離,折枝三人都很是震驚。


    倒是守岸人和阿漂沒什麽反應。


    “那你的推演之中,可有推演出我的存在?或者說現在的局麵麽?”邱非好奇的問了一句,泰提斯係統不是號稱連平行時空的結局都能推演出來麽?


    泰提斯係統突然沉寂了,甚至邱非能感受到外界無時無刻都在試圖打破他時序空間的引力都消失了。


    “警告!警告!發現未知錯誤,泰提斯係統可能陷入崩潰!


    修正係統啟動,本機作為維係人類文明未來的存在,不能崩潰,也不存在謬誤!


    修正失敗!本機將強製啟動防衛程序,展示毀滅的未來!”


    邱非愣了,自己一句話把泰提斯係統搞崩了?


    但沒等他反應,腳下的空間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裂縫,將他們一行人全部丟去了另一個新的空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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