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安和夏樂樂正在門口玩耍,遠遠看到夏令真和白榆時,開心地跑過去,奶聲奶氣地呼喊著,“爸爸!”


    夏令真笑著蹲下身子,將他們攬入懷中,“想不想爸爸啊?”


    “想!”夏樂樂大聲回應,夏安安撒嬌道:“爸爸,抱我。”


    夏令真無奈地摸了摸小家夥的頭,笑著說:“爸爸還沒吃飯,肚子餓,沒有力氣,抱不起來。”


    一旁的白榆聽到這話,心中疑惑,微微蹙眉。


    隨後,夏令真走進店裏,呼喊著:“老婆。”白玲轉過頭,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嗔怪道:“終於舍得回來了。”


    夏令真嬉皮笑臉地走過去,摟住她的肩膀,“出任務嘛,沒辦法,告訴你個好消息,我立功了,現在是二級警督。”


    白玲不客氣地甩開夏令真的手,“我管你什麽警督,我倒希望你回來,就算是出海捕魚,我都能圖個心安。”


    這一甩卻扯到了夏令真肩膀的傷口,他忍不住咬牙發出一聲低哼,這細微的聲音還是被白玲發覺了。


    “你肩膀怎麽了?”


    夏令真試圖躲閃,“沒什麽。”


    白玲扯開夏令真的領口,看到他肩膀上厚厚的包紮,聲音瞬間哽咽,“你中槍了?”


    “噓,小點聲。”夏令真警惕地看向門口,自己的兩個兒子在和白榆嬉鬧,他壓低聲音,“就是不小心劃到了。”


    “劃到了能包紮這麽厚!”白玲眼眶通紅。


    “沒事,我已經休養好幾日了,快好了。”夏令真溫柔地安慰她。


    白榆給夏令飛發消息問他在哪。


    【夏令飛:碼頭。】


    “姐,我去碼頭找阿飛。”


    “去吧,晚上叫他過來一塊吃飯。”


    “好。”


    碼頭上一片寧靜祥和,漁船整齊地排列著停靠在岸邊,午後的陽光傾灑在古老的船板上,閃爍著金光;海風吹過,繩索輕輕晃動,發出細微的嘎吱聲。


    船上,兩個男生腳踩著水鞋,正在給船體刷著油漆,其中一個男生帶著嬉皮笑臉的模樣,不住地逗著另一個男生說著玩笑話,然而那個被逗弄的男生始終麵無表情,沒有給出任何回應。


    德叔從另一艘船上縱身躍過來,帶著打趣的語氣說道:“這位小哥,我們少東家都快被你給煩死嘍,你還老是過來纏著他。”


    符子華似乎非常享受幹刷油漆這個活兒,覺得挺有意思,笑著說:“我這是在報恩呢。”


    “報什麽恩啊?”


    “救命之恩呀!”


    德叔笑著說道:“你還報恩呢?你瞧瞧,每次你來,他的臉就拉這麽長。”說著,還朝著夏令飛的方向努了努嘴。


    符子華停下手中的活,拄著油漆刷子看向夏令飛,“我一定要交他這個朋友,他會被我的真情打動的。”


    “嘿,可別說,我們少東家那可是很講義氣的。”


    “你們這怎麽還有‘少東家’這種古老的稱呼?”


    “他是我們老板的兒子,這裏的船家都這麽叫他。”


    “這種叫法太像舊社會了,也是,你們這地方跟舊社會也沒啥兩樣,同性戀在你們這兒都不被認可。”


    夏令飛轉頭狠狠地瞪了符子華一眼。


    符子華意識到自己剛剛說錯了話,脖子不自覺地縮了一下,嘴唇緊緊抿起。


    德叔驚道:“哎喲,這位小哥,你可別亂說呀!同性戀那是不正常的,哪有男人喜歡男人,女人喜歡女人的,那是病。”


    “才不是……”符子華還想反駁。


    “趕緊幹活。”夏令飛冷聲道。


    符子華癟了癟嘴,隻得乖乖地彎下腰繼續刷油漆。


    符子華心裏清楚,夏令飛因為性取向的問題和家裏鬧別扭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了,他經常一個人坐在海邊抽煙,所以他一有空就會過來找夏令飛說說話,即便夏令飛不怎麽搭理他,他也不在乎,他擔心他的救命恩人會抑鬱,萬一跳海了可咋辦!


    “阿飛!”岸上傳來白榆的聲音。


    符子華往岸上一瞧,嚇一跳,“臥槽!他怎麽回來了?”


    夏令飛:“他是白榆,玲姐的弟弟。”


    “我知道。”


    “你知道?你都敢麵對玲姐,你怎麽不敢麵對他?”


    “不知道怎麽跟你解釋,不能讓他看到我,我得藏起來。”要是讓白榆看到他,那當年的事情可就瞞不住了,白榆會和簡韶陽離婚的。


    夏令飛一把掀開下艙的木板,“你下去。”


    “阿飛,你在忙什麽呢?”白榆又走近了一些。


    夏令飛往岸上喊道:“哦,我在刷漆。”


    “我下去幫你。”


    “不用,快好了,你在岸上找個陰涼的地方等我一會。”


    “好。”


    看白榆的背影消失在碼頭,夏令飛才對著下艙說:“喂,人走了,出來吧。”


    下艙裏的人沒有絲毫回應。


    “喂!”


    夏令飛鬱悶地打開下艙的蓋板,光線投射進那黑暗又狹窄的艙內,照在符子華那蒼白如紙般的臉上,隻見他緊緊地揪著自己的領口,呼吸急促,額頭上冒出了大顆大顆的汗珠,一副仿佛隨時都要斷氣的模樣。


    夏令飛頓時慌了神,縱身跳下了下艙,他拍了拍符子華的臉,“喂,你怎麽回事?”


    符子華眼睛一閉,直接暈了過去。


    夏令飛急忙把符子華扛到肩上,抓著扶梯上甲板,“德叔,德叔。”


    德叔聞聲,從另一艘船上又躍了過來,“怎麽了?怎麽了?怎麽暈了!”


    夏令飛把符子華放下,讓他平躺著,不停地按壓他的胸口進行心肺複蘇,還做人工呼吸。


    德叔隨手拿了一片紙板在一旁給符子華扇風。


    符子華的臉色漸漸恢複了一些血色。


    德叔說道:“他這應該是幽閉恐懼症吧,我有個親戚也是這毛病,氣順了就沒事了,不用做人工呼吸。”


    夏令飛癱坐在地上,“嚇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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