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的氣氛在兩位主人的努力下悄然鬆懈,到處飄起喜悅的彩帶。


    阿塞斯趁熱打鐵,利用看了一早上的魔藥知識,三百六十五度找尋共同話題,力求抹掉魔藥不好的印象。


    斯內普一邊細致檢查他的批注,一邊應答他的話,逐漸對阿塞斯魔藥的底,有了模糊的概念。


    其實阿塞斯魔藥學的並不差,隻是沒有更深入細致的學習,才在一些較為高深的魔藥上顯得相形見絀。


    針對這個薄弱點,斯內普“唰唰唰”就製定了一個詳細的學習計劃。


    “學習計劃?我嗎!?”


    斯內普不解地從滿滿當當的學習計劃抬起頭,冷嗤,“在你的認知中,我身邊還有人需要這份計劃嗎?”


    當然沒有,除了他還有誰能讓魔藥大師那麽用心,還量身定製學習計劃。


    阿塞斯滿含熱淚接受現實。


    這時,一直安安靜靜的手提箱被人從裏麵踢開,一隻鉑金小鳥連跑帶跳竄出來,還伴隨著不間斷的驚叫。


    “哥哥哥哥哥哥!他上來了!”


    斯內普迅速抓住魔杖,對準手提箱,德拉科像是見到救星,一溜煙躲到他身後,連衣角都沒露出來。


    如果不是顧及阿塞斯淩厲的眼神,他還想抓住斯內普的手。


    這種要命的時候,來自院長的壓迫感通通轉換成安全感,比什麽鐵甲咒都來的安心。


    “別緊張,他出不來。”阿塞斯平靜地走過去,蓋上手提箱。


    果然如他所說,一直到手提箱鎖上,也沒有第二樣東西出來。


    “他是什麽?”斯內普緩緩放下魔杖,問道。


    阿塞斯走回來,無情地揪出德拉科,“他的實戰對象,德拉科,我在計算時間,現在距離你進去才十分鍾不到,所以你該繼續了。”


    “院長!救命!”


    德拉科用力掙脫阿塞斯,又躲回斯內普身後,像一隻受驚的雛鳥。


    “他是、他是那個人,他還說我父親是個叛徒,要殺了我。”


    斯內普兀地看向阿塞斯。


    阿塞斯眉心青筋重重跳動,早知道就先封住德拉科的嘴了。


    “解釋。”


    “那個人不算是伏地魔,就是一點記憶和靈魂,頂多算是仿製品。”


    斯內普提高了警惕,他還記得阿塞斯說過伏地魔有幾個魂器在他手上。


    一點記憶加靈魂,完全可以解釋成擁有階段記憶的靈魂,也就是魂器。


    斯內普朝阿塞斯步步逼近,“你把他的……留了下來?”


    “廢物利用,這不是還要去忽悠伏地魔嗎?沒有材料我也沒辦法忽悠。”


    阿塞斯解釋著,隨後又補充。


    “不過我做足了防範,他絕對出不來這個手提箱,甚至連出來的想法都不能誕生,否則厲火會焚燒他。”


    看著沒有出現任何異常的手提箱,聽著阿塞斯話裏的自信,斯內普忽然生出一絲強烈的荒繆感。


    原來那個高高在上、壓得所有人喘不過氣的伏地魔竟也會被禁錮在方寸之地,連思想都無法得到自由,還要淪為以前仆人之子的陪練。


    “他擁有的記憶還算全麵,我就想著讓德拉科逐漸適應麵對他的感覺。”


    “那你就不能提前告訴我嗎?就算不能直接說,那也不能稍微給我一點提示嗎?”德拉科悲憤怒吼,聲音漸漸變得哽咽,“我還以為我真的要死了。”


    阿塞斯雖心疼德拉科瞳孔裏流露出來的恐懼,卻不覺得後悔,“因為隻有這樣,你才會記住死亡有多可怕,性命有多可貴。”


    德拉科不敢置信地看著毫無悔意的阿塞斯,心都涼了一截。


    “德拉科,我之前一直覺得盧修斯他們將你保護太過,同時也不自覺將你歸到保護圈,認為現在無論如何都有我們在,你不會有事,但是這樣的做法於你而言是毒藥。”


    阿塞斯給德拉科空出一點反應時間,等他稍微平靜些,才繼續講道理。


    “現在盧修斯和納西莎能擋在伏地魔前麵,我能將你完全護在羽翼之下,他們能守護你的天真。


    可我們不會一直在你身邊,你總有一個人的時候,那時候你遇上足以威脅你生命的危機,你又該怎麽辦?


    所以無論有沒有我們,你都必須能夠獨自麵對一切困難和險境,做到這一點需要強大的實力和心理素質,而克服對伏地魔的恐懼是第一關。”


    德拉科聽不進阿塞斯的道理。


    少年人的情感總是居於理智之上。


    他現在隻記得阿塞斯在他充滿恐懼的時候沒有出現,在他求救的時候無動於衷,隻有斯內普對他伸出了援手。


    “院長,我先回去了。”


    德拉科低下頭,故意不去看阿塞斯,用無視表達自己的態度。


    斯內普的思考方式更偏向理性,完全不能理解德拉科埋怨真正為其著想的人的做法,張嘴就想訓斥。


    阿塞斯悄悄搖頭製止了他,無聲比出“讓他走”的口型。


    “嗯。”斯內普不情不願放人。


    直到離開地窖,德拉科都沒有回過頭看阿塞斯一眼,悶頭撞入了寒風中。


    “你的苦心積慮看來失敗了。”


    阿塞斯捏著眉心,頭疼道:“他嚇壞了,讓他先冷靜一下。”


    “常年被鳥窩包圍的雛鳥,你竟然指望他能夠靠自己冷靜?他隻會鑽牛角尖,埋怨你為什麽這樣對他。”


    斯內普惡意地猜測。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伏地魔最近不太正常,對德拉科的興趣空前的高,逼得盧修斯通過各種手段提醒我,讓我想辦法操練一下德拉科。”


    “包括打探我消息的信,德拉科身在其中沒看出來,伏地魔對他的態度很明顯就是對待下屬,話裏話外都是命令,當然,或許這是伏地魔的個人特色——過於自信。”


    阿塞斯揮揮手,一封信落到斯內普手上,斯內普快速看了一遍。


    “你是對的。”


    論對伏地魔的了解,斯內普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他一眼就分辨出來那樣的語氣就是對待他們的語氣。


    伏地魔在德拉科沒有給出一點回應的前提下,將德拉科視為他的人。


    阿塞斯額前青筋跳得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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