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太多了,得找到操控的人。


    阿塞斯減慢速度,遠遠跟在哈利身後,一邊隨手阻攔失控的球,一邊四處尋找。


    在哪?到底在哪?


    他的視線快速移動,掃過每一個觀眾席,最終在不遠處的塔樓上,看到一道可疑的身影。


    這是?


    他眯起眼睛,看著那個眼熟的家養小精靈。


    這是馬爾福家的多比?怎麽會是它。


    在阿塞斯看到多比的時候,專注追殺救世主的多比也注意到他。


    佝僂著身軀的家養小精靈越發著急,他慌忙抬手,再次增加操控的球,這次是無差別攻擊。


    一瞬間,球場上,遊走球和鬼飛球全部失控,所有人都不再專注比賽,在球場四處躲避起來。


    其中最慘的是哈利,一大半的球目標都是他。


    來不及多想,阿塞斯拉高掃帚,揚聲指揮,“斯萊特林擊球手,攔截那些球!其他人往後退,注意躲避。”


    說著,他把手上的球棒扔了回去。


    兩個擊球手沒有猶豫,一個接過球棒,另一個率先開始阻擊失控的球。


    兩個人開始盡力阻擋飛向他們隊員的球時,其他人也往後退,把戰場留給他們,不給他們添亂。


    見他們分工明確,阿塞斯看向弗雷德和喬治正要說什麽,餘光卻看到一個失控的球衝向斯內普。


    霎時間,他腦海裏一片空白,向來冷靜的大腦失去所有理智,等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衝向那顆失控的球。


    怕趕不上,他甚至顧不上暴露,渾身魔力湧向掃帚,把掃帚包裹起來,僅靠魔力帶著掃帚快速飛向斯內普。


    球直直飛向斯內普,斯內普臉色不變,立在半空中沒有移動。


    這時,觀眾席上也有人發現這顆失控的球,見他飛向斯內普,他們默默為這顆球默哀,斯內普可不是比賽的球員,他身上是有著魔杖的。


    但斯內普沒有抽出魔杖,或者說,他什麽動作都沒有,隻是失神的看著飛來的球。


    他的臉在陽光的照耀下,呈現出一種毫無生機的慘白,深邃瞳孔中沒有絲毫神采,整個人像極一具冰冷的屍體。


    斯內普沒有表情的臉太有欺騙性,到現在都沒人發現他的不對勁,隻有朝他飛來的阿塞斯知道,他現在的狀態已經差到極點。


    阿塞斯大腦飛速運轉,努力計算著怎麽用掃帚把球擊飛,但是現實給了他一擊。


    不知道是不是多比發現他的動作,原本追擊哈利的球又分出來一個,朝著斯內普飛來。


    該死!


    阿塞斯已經沒有辦法思考了,或者說思考也沒用,他沒有辦法用一把掃帚打掉兩個球,能攔下兩個球隻有一個辦法。


    沒有絲毫權衡利弊,也沒有任何理智,這一刻,他的眼中隻有斯內普。


    全心全意、心無旁騖。


    他如同流星一樣衝向兩個球,在兩個球砸中斯內普的前一刻,借助自身衝力,斜著將它們狠狠撞開。


    劇痛瞬間侵襲大腦,阿塞斯重重悶哼一聲,握著掃帚的手在劇痛中鬆開。


    掃帚在撞擊中失去平衡,仿佛一片凋零的落葉,帶著他往地下摔去,兩個球被他裹挾,也一起失控往地下摔去。


    摔下去的時候,他還不偏不倚撞上剛出來的金色飛賊。


    長期訓練養成的肌肉記憶快過大腦,條件反射伸手抓向抓金色飛賊。


    卻不想他移動的速度太快,沒抓到金色飛賊,還被它身上的翅膀劃出一道傷口,鮮血直流。


    “梅林啊,阿塞斯摔下去了!”


    “梅林的胡子!”


    觀眾席上爆發出一大片驚呼,斯萊特林那邊以德拉科為首,更是大喊阿塞斯的名字。


    “阿塞斯!”


    阿塞斯?


    熟悉的名字拉回沉浸在回憶中的斯內普,他的眼珠緩慢轉動,頭僵硬的扭動,看向摔下去的阿塞斯。


    阿塞斯現在看起來很慘。


    整個人失控往地下摔去,身上流出的血液在風和下墜的作用下,灑出一大片,紛紛揚揚,像極雨天時滴落的雨水。


    看清他的慘狀,斯內普瞳孔緊縮,從上場開始就沒有變化的臉色終於變了,他下意識想要抬腳追過去,卻發現自己還在掃帚上。


    動作再次僵住,斯內普握著掃帚的手青筋凸現,拚命想要控製掃帚。


    但在情緒大幅波動的情況下,他根本沒有辦法控製好掃帚,掃帚輕微抖動起來,已經有了失控的跡象。


    該死!


    斯內普在心裏咒罵,立刻準備放棄掃帚使用飛行咒。


    但下墜的阿塞斯搖搖晃晃停住了。


    原來剛才眾人發出的驚呼聲,不僅喚醒了斯內普,也使阿塞斯從疼痛中清醒回來。


    被疼痛侵蝕的大腦抓住一絲清明,馬上意識到斯內普還在上麵,這個念頭讓他下意識想要回去。


    所以下落過程中,他一直沒停止過控製掃帚,隻是受劇痛影響,失敗了好幾次。


    不知道第幾次嚐試,他單手握住掃帚,一邊在風中勉力維持著平衡,一邊用魔力控製掃帚,身上的血液還在滴落,被風吹過沾染到睫毛上。


    最終,掃帚在距離地麵半米處停下,停下時還有點搖搖晃晃。


    好不容易控製住掃帚的阿塞斯吃力抬手,想要擦去臉上的血液。


    但手臂沒抬起來,還傳來劇痛。


    他這才後知後覺發現右手的傷。


    擦不了臉,他隻能勉強眨眨眼睛,把睫毛上的血抖落,然後在滿目血色中,迅速找到斯內普的位置。


    幸存的左手握緊掃帚,魔力裹著他往上飛去。


    斯內普看著滿身血液,不顧一切朝他飛來的阿塞斯,腦子轉瞬即逝閃過什麽,但他沒有抓住,隻能沉默的,複雜的看著阿塞斯。


    剛才失控的球朝他飛來他沒有反應,一部分原因是,他不擅長魁地奇,還不受控製想起之前的事,在這種情況下,他不動才是最好的選擇。


    至於另一部分原因,他知道鄧布利多在,而他還有利用價值,鄧布利多不會任由他出事。


    可他沒想到,向來冷靜自持的阿塞斯竟然會失去理智衝上來,還莽撞到用身體撞開那兩個球。


    不要命!真是愚蠢的巨怪!


    斯內普的臉色發黑,陰沉的仿佛能滴出水來,眼中染上森然怒意和一絲不知明的情緒。


    飛上來的阿塞斯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麽,疼痛讓他大腦轉得比平時慢。


    他快速來到斯內普身邊,然後懸停在空中,將兩把掃帚輕輕靠在一起。


    遠處看去,兩人在空中比肩而立,親密異常。


    “教授,放開控製。”


    斯內普沉著臉按照他的話,放開對掃帚的控製,視線落在他無力垂下的右手,心中生起一團無名火。


    別讓他知道是誰,否則他會讓他後悔活在這個世界上。


    怒極的魔藥大師周身氣息瞬間冷了下來。


    阿塞斯的魔力順著兩把掃帚接觸的地方,接過斯內普掃帚的控製權。


    隨後他看向不遠處的塔樓。


    “教授,那邊的塔樓上,有人在操控球。”


    斯內普交出控製權,整個人都放鬆了不少,現在聽到阿塞斯的話,他迅速抽出魔杖,指向塔樓。


    沒有絲毫保留,強大的魔力帶著他的憤怒無聲無息靠近塔樓,沿途掠過帶起銳利冰冷的殺意。


    閣樓上,原本專注哈利的多比突然看魔咒飛來的方向,知道被發現的他隻能不甘心的抬手打響響指,消失在塔樓上。


    沒有他的操控,所有失控的球齊齊失去動力,從空中摔下來。


    連同摔下來的,還有被打壞掃帚的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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