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那份發自肺腑的感激之情,悄然間,如同溫暖的春風,吹散了兩人心間的薄霧,讓彼此的距離悄然拉近。


    明月心中暗自思量,眼前的宋寧藍,較之往昔,似乎被歲月的細流悄然添上了一抹難得的人情溫暖。


    盡管她的言談舉止間,那份淡然若水的氣質依舊未減,卻已不再是完全的拒人於千裏之外。


    她不僅向明月伸出了援手,那份不經意流露的善意,還惠及了竇老師傅一家,不僅為他們排憂解難,治愈病痛,更是建立起一座承載著竇老師傅和宋知暖等人對皮影濃重熱愛的戲園。


    這一連串的舉動,讓宋寧藍的形象在明月眼中,逐漸變得生動,仿佛冬日裏的一縷陽光,雖不熾烈,卻足以溫暖人心。


    她的丈夫葛啟奉說了,宋家兩姐妹給竇老師傅建的皮影戲園,到時候在蘇城這種地界上,根本賺不到任何銀子。


    權貴之士偏愛沉浸於京劇的婉轉唱腔中,還對那蘇調尤為癡迷。


    他們的私家梨園,門庭若市,賓客絡繹不絕,從不缺少雅客的光臨,亦從不乏名伶的陸續登場。


    宋家的皮影戲園有什麽,一個垂暮老矣的老頭,所唱的那些陳詞濫調都是人們已經聽膩了的。


    隻有那些貧窮的普通人沒有見識,沒有銀子,才會對皮影戲感興趣。


    看一場皮影戲,便是連茶水錢隻怕也要摳摳搜搜的,這樣哪裏能賺到什麽銀子。


    這完全是宋家的兩位小姐過於好心,想要保下竇老師傅辛勞一輩子的手藝。


    這樣一個賠本不賺錢的買賣,宋寧藍都願意做,難道這都足夠說明,宋寧藍是個無比心善的人嗎?


    過去的時光裏,大家都隻是為了保全自身的安危,不得已相互冷漠對待。


    但明月比其他人更加明白,當初她們能夠擺脫青玉觀的噩夢,都是因為宋寧藍挺身而出,在青衣道人失蹤時,將青玉觀之中多年裏經曆的不堪,全都暴露在人前,讓人們知道了這些孩子所經受的苦痛。


    當明月對她的好不摻雜任何的目的,宋寧藍也便接受了明月的存在。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自從來到蘇城以後,宋寧藍再也沒有想過要離開蘇城,這裏的氛圍和環境,讓她有幾分眷戀,如同曾經善英道人所言,人生活在鬧市之中,才是真正的隱世而居。


    宋寧藍在棋園觀摩了一段時日,同一位喜好下棋的姑娘打好了關係,知道宋寧藍才學習下棋不久,又有著濃厚的興趣,最關鍵的是,宋寧藍出手大方,棋園的姑娘們,沒有不喜歡同宋寧藍一起玩樂的。


    半年過去,宋寧藍的棋藝已經有所進步。


    同她下棋的人有很多,在棋園結交了不少好友,宋知暖全心全意投入到皮影戲園之中,也有了自己的一番成就。


    不過半年而已。


    宋寧藍能夠將那一本厚厚的棋譜上的棋局全部破解。


    宋知暖也把皮影戲園建立起來,竇老師傅每日都是精神百倍地準備著皮影戲,手底下有三個學徒跟著他一起學如何製作皮影,又如何演繹皮影戲。


    不過皮影戲園並沒有如葛啟奉所想一般,雖然盈利不多,但卻能維持皮影戲園上下的生計,宋知暖費盡心思,終是讓這個戲園,在蘇城偌大的地盤中,有了一席之地。


    夏去秋來,轉眼天又冷了下來。


    秋風在人的身邊打轉,帶給人幾分涼意。


    宋寧藍輕輕拉了拉覆在身上的兔毛緋色比甲,那份溫柔的暖意仿佛被喚醒,緩緩滲透進每一寸肌膚。


    那抹緋色輕輕依附於宋寧藍的身上,恍若晨曦初照下的雲霞,將她本就白皙的肌膚映襯得如雪般純淨無瑕,更添了幾分難以言喻的明麗與嬌豔,令人目光不由自主地為之一滯。


    她的美貌在棋園是出了名的,原本有些人想要嫉妒她,最終都被宋寧藍的氣度所折服。


    花錢如流水的氣度。


    沒人不想在她這裏得到好處。


    那些身份尊貴的公子想要上前搭訕,最終被宋寧藍束起的婦人發髻嚇退,沒有人知道宋寧藍的夫君是什麽人,沒有人見過,宋寧藍也沒有同人提起過。


    甚至有人猜測,宋寧藍或許被夫家所休棄,不得已來到蘇城,夫家便也不會露麵。


    也有人猜測,這樣美麗溫婉嫻寧的女子,怎麽可能被人休棄,大抵是夫君亡故,如今孤身一人在家人的陪同之下,在蘇城散心。


    總之這個女子家境必然非同凡響,不然不會出手這般大方,似乎從來不把銀子放在心上。


    對宋寧藍有著無數的猜測,卻沒有人可以將這些猜測落實。


    然後那些不好的流言散去,宋寧藍依舊在蘇城好好的住著,日子過得悠閑又自在。


    “錢姑娘,你走神了,這次是我贏了。”宋寧藍捧起手爐,冰涼的手指感受到溫暖,她的心情莫名地有些愉快。


    或許是贏了棋。


    錢瑩呆愣地看著麵前的棋局,自己儼然輸掉了。


    錢瑩放下手中的棋子,爽快地認輸,“是我輸了,前幾個月時,宋姐姐你也不過是下棋的新手,沒想到如今你的棋局,我已經沒辦法破解了。”


    她將一枚玉簪放在了宋寧藍的麵前,“依照約定,這枚玉蘭簪子,是你的了。”


    這位讓人琢磨不透,又有些天賦異稟的宋夫人,似乎很喜歡玉蘭簪子。


    無論是在首飾店裏,還是別人頭上戴著的,隻要是她瞧見了,定然會想方設法地將玉蘭簪子得來。


    以至於有好些商販知道了這件事情,故意拿著玉蘭簪子去宋寧藍的麵前晃悠。


    可惜的是,宋寧藍不是個傻的,她是對玉蘭簪子有所偏愛,但也不至於到一種麻木的地方,在這種事情發生之後,第二日蘇城的那些別有用心的商販就全都被清理掉了,再也沒有見到了。


    “多謝錢姑娘肯割愛。”宋寧藍說道。


    春遲上前來將這枚玉蘭簪子收在錦盒之中,默默地又站了回去。


    說實話,自家小姐的棋能下得這麽好,春遲是十分高興的,自從侍奉在宋寧藍的身邊,春遲便感覺得出來,主子其實十分聰明。


    單單她以往在外生活,對宅院之中的規矩,對世家女子的做派一點都不了解,卻能夠在短時間之內適應,並且讓那些想要看笑話的人狠狠打了臉。


    所以,隻要是宋寧藍想要好好學習下棋,她一定能夠把這件事情做好的。


    春遲不懂棋藝,更不知道宋寧藍的棋藝究竟是到了何種地步。


    但看到曾經指點宋寧藍的人,如今已經輸在宋寧藍的手中,春遲心裏麵便明白,自家小姐估計已經厲害到了某種程度。


    就是不太明白,為什麽自家小姐會這麽喜歡玉蘭簪。


    無論是什麽材質的玉蘭簪,品質好的、品質差的,玉質的、琺琅的、木料的,應有盡有,隻要是玉蘭簪,自家小姐見了必然走不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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