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寧藍和薑祈安原本是相識的,隻是這件事情,宋寧藍並不打算告訴宋家的人。


    那是她在青玉觀的秘密。


    如今能夠為自己換來一個妥帖的婚事,也算是沒有白費功夫。


    “姑娘還是一如既往地膽大驚人,你知道你今天的話,若是讓別的男人聽了,你會有什麽樣的後果嗎?”


    聽到薑祈安的話,宋寧藍施施然地轉過身來,澄澈的眸子裏沒有任何的擔憂和害怕,盛著的反而滿滿都是笑意,“我自然是知道將軍不是那樣的人,肯定能明白我的意思,難不成將軍剛剛答應了的事情,眼下就要反悔不成?”


    薑祈安瞧著自己腰間的玉佩被某隻瓷白如玉的手輕輕捏著,那輕微的力道就像是小貓撒嬌一般,撓在心頭上。


    他莫名的笑了一下,身子不自覺的向前靠近,聲音低沉曖昧,“當然不會。”


    綠意樓中絲竹聲綿延不絕,他瞧著她的麵容,好像是在兩年前初次見到她那般,語不驚人死不休。


    宋寧藍笑意更濃,她那張美麗的臉輕易地勾著人的心魂,兩年前便是,如今更是,十六歲的她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


    “將軍,我隻是希望家中和睦,將軍府是,宋府亦是。”


    綠意樓中撒起漫天的花瓣,一樓彈琴的青衣女子已經退下,換成了胡姬女子在一樓的舞台上旋轉歡樂的舞蹈。


    “那一切,便有勞姑娘多費心了。”


    等到春遲回來的時候,隻剩下宋寧藍一個人在包廂之中吃糕點。


    辦成了這件事情,將自己的婚事就這麽輕易地決定了,春遲見著自家小姐沒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


    完全不像大小姐,議親時便十分嬌羞,滿懷期待,定下來的時候無比歡欣,二小姐一如往日,甚至好像今日如同平日裏來綠意樓一樣,吃喝玩樂,沒有任何的區別。


    宋寧藍招了招手,“紅綢?”


    春遲將拿來的紅綢遞給宋寧藍,“下麵是胡姬女子舞蹈,她們在綠意樓比試,希望能得諸位客人的評鑒,喜歡誰便留下誰的紅綢。”


    “我看著她們跳的都不錯,春遲,都賞吧。”


    宋寧藍拍了拍手上的糕點渣子。


    薑祈安因公務離開,她也欣賞完了綠意樓的歌舞,也是時候離開了。


    回到馬車上之後,春遲將銀錢賞了下去,那些胡姬女子連連道謝,宋寧藍卻沒有露麵。


    春遲回到馬車上的時候,有些好奇的問道:“小姐,為何要都給那些胡姬舞娘賞錢,那些胡姬見到小姐給的賞錢最多,還跟奴婢說,下一次小姐來的時候,要單獨給小姐跳舞。”


    宋寧藍懶洋洋的靠在軟墊上,“你是想問我,為什麽不挑最喜歡的?”


    春遲點點頭。


    馬車裏的東西很是齊全,此時已經是盛夏,出了綠意樓便有些燥熱,馬車裏都放著冰塊消暑。


    “那些胡姬一看便是遠赴大梁,賣藝賺些銀錢,可出入綠意樓裏的客人,非貴即富,想要在這些人的手裏麵賺銀子,說容易也容易,說不容易也不容易,如我一般流水一般撒出去的也有,但也不乏一些刁難取樂的貴人,這些胡姬身份卑賤,隻怕是要吃不少苦處。”


    宋寧藍耐心地解釋,春遲也安靜地聽著。


    春遲覺得,自家小姐是天底下最善良的,眼下便是,見著那些胡姬討生活不易,便施舍出去這麽多銀錢。


    哪知,宋寧藍接下來說道:


    “今日她們都得了我的恩惠,下次再來,就能一起看胡姬舞蹈了,她們在綠意樓比舞不過是想變著花樣賺些賞錢罷了,我隨了她們的心願,你也看到了她們的感恩,不是嗎?”


    春遲想起那些胡姬拿到賞錢時的高興模樣,確實如宋寧藍所說。


    可她瞧著自家小姐,好像是為了下次能夠盡興觀舞,才如此做的吧。


    剛剛她拿了紅綢回來時,興致缺缺的待在包廂裏,彼時綠意樓裏十分熱鬧,人圍著走廊圍了一圈,擁擠得很,春遲當時要上樓,可是費了好大的功夫。


    春遲想到了什麽便說道:“小姐,怕是回去之後,就要商議婚事了,屆時必定忙的很,這綠意樓恐怕來不了了。”


    這綠意樓本也不是世家女子經常來的地方,宋寧藍喜歡玩樂,宋母又是給足了銀錢,便讓宋寧藍早早成為了綠意樓的座上賓。


    “嘖。”


    宋寧藍有些不耐,那張漂亮的麵孔上寫滿了煩躁。


    “成親還真是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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