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被君莫離忽然外放的冷意驚道,不由脫口,“民女不知。”


    其實她已經猜測到,是二殿下幫忙的,因為他離開的時候,明顯是內力耗損過後的虛弱。


    君莫離看到連翹的反應,卻是更冷意攝人,像是寒冰三千尺的冷意外放,“他怎麽敢!”


    君子卿,他怎麽敢這麽做!難道不知道若是她有事,他絕對不會放過他!


    連翹被嚇的一動不敢動,低頭不敢再開口。


    這時候,外麵傳來青禾的聲音,“殿下,有個往裏闖,說能救大皇子妃!”


    君莫離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大步走出了房間,“人在哪裏!”


    “被攔在外麵。”青禾回道,隨後便見大皇子快步往外走,因為還虛弱著,步子明顯不穩。


    君莫離到了門口,看到被士兵正攔著的一個上了年紀的老者,普普通通的樣子,並無特別之處,唯有一雙刻意藏拙的睿智雙目。


    “請問老人家真的有辦法救大皇子妃?”


    他將希翼寄望在此人身上,旁人都知道,病重的是他,但此人卻說能救鳳涼玥,顯然不是等閑之輩。


    老者笑了,普通的模樣有了絲別樣的感覺,“自然是有,不然我一早便尋來是為了什麽。”


    君莫離別無選擇,隻能信他說的話,欣然過後,又冷聲道,“救了大皇子妃,本王重重有賞,若是你救不了反而害了大皇子妃,本王絕不會讓你再走出這道門!”


    這不是威脅,是最後的試探,若是沒把握,輕易不敢善入,便不會讓鳳涼玥被庸人誤治。


    老者卻哈哈大笑兩聲,爽朗到,“好!”


    君莫離擺了擺手,讓士兵都退下,老者隨後信步走進了院子,又跟著到了主院的正房。


    推門剛要進去,君莫離卻被攔了下,“我救人的時候,不喜歡別人在旁邊。”


    君莫離瞬間陰沉下來,殺氣外露,他怎麽會輕易讓一個陌生人獨自接近鳳涼玥!


    “你找死!”


    老者看他這個樣子,不怒反笑,“若我有害大皇子妃的心,就算你在邊上,就能防的了嗎?”


    君莫離冷眸利箭般要將人看穿,卻聽老者自若說道,“大皇子妃費心救了殿下,卻就要搭上自己的命,若是無人來救,怕是今夜都過不了,我又何必多此一舉來救她!”


    老者見他不說話,又搖了搖頭笑道,“大皇子的身體還弱的很,雖然身上寒毒和瘟疫都在好轉,但完全恢複還要養個月餘,還是先去歇著吧。”


    君莫離震驚的看著對方,他竟然都知道,連他體內有寒毒都知道,聽語氣,似乎也知道鳳涼玥是為何生命垂危。


    心下一沉,選擇賭一把。


    “本王就在外麵等著。”


    老者這次算是真的認真的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的笑了下,推門進到房中。


    錦枝等人一直在默默看著,見到老人獨自進去,緊張的想要阻止,但剛往前一步,就聽到君莫離道,“你們這幾日辛苦了,都去歇著吧。”


    他的吩咐,錦枝和綠籬不敢不遵從,雖然擔心鳳涼玥,還是腳步慢吞吞的下去了。


    青禾陪在身姿挺立的君莫離身邊,沉默的看著緊閉的房門。


    這一站,就是站到日頭高升,又站到日頭西沉。


    ‘吱呀’一聲,房門終於被推開。


    老者開門一愣,見是君莫離石頭一樣站在房門前,笑了下,“不錯,不錯!”


    君莫離往前走,因為虛弱,身子晃了兩晃,差點倒下,青禾趕緊上前扶著。


    “大皇子妃怎麽樣,救過來了?”


    老者頗為傲滿的看了他一眼,“老夫出馬,還沒有救不活的人,等著吧,明天一早就能醒了。”


    君莫離一直壓在得胸口一口氣瞬間鬆了,身體頓時無力,若不是青禾反應快,就跌倒在地。


    “這個給你的,能恢複的快一些。”老者將一顆藥丸塞進了君莫離嘴裏。


    “你!”青禾阻攔未及,若不是扶著君莫離,刀已經都拔出來了。


    君莫離擺了擺手,看向老者,“謝過老先生了,日後定當重謝,不知老先生如何稱呼?”


    老者微微一笑,“你也說了,不過是稱呼而已,有什麽重要的。”


    說罷,搖了搖手,人已經往前走,背對著君莫離傳出聲音來,“很快還會再見的,這滇城都快成了死城了,老夫還有的忙呢。”


    隨後便大搖大擺的出了顧宅,青禾看著這普通的老頭,渾身的透著不普通的勁兒。


    “他是要去救那些得了瘟疫的人?”


    “應該是。”君莫離說道,身子已經緩過來了些,推開青禾,“我去看看大皇子妃。”


    床上的人,麵色依舊蒼白,隻有唇色比之前稍顯出些許紅色。他在床邊坐下,抓住那隻白皙纖長的手,感覺到正常的溫度,驚喜的露出笑容。


    果然是真的,她已經沒事了!


    失而複得,君莫離狂喜的看著鳳涼玥,甚至想要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裏,他壓著心底的衝動,俯身在她的額上印上一吻。


    錦枝和綠籬也已經知道了鳳涼玥得救的消息,歡喜的站在門外,雙手交握在一起,激動的熱淚盈眶。


    ……


    連翹得了君子卿臨行前的吩咐,到顧宅的北苑去給虛淵診脈。


    已經是第六日,還未見到人,連翹心就開始沉甸甸的,通常,染上瘟疫的人都活不過七日。


    推門見到虛淵,被他冷顏嚇到,就算是虛弱的閉著眼,身上也有一種生冷的氣息。


    探脈的時候,她最初沒敢靠的太近,不過在抹上脈不就,她眉心一跳,身子前傾,想要診的再清楚些。


    虛淵的脈象,應該已經虛弱到垂危才是,怎麽會還跳動的如別人染病的第三日一樣,而且重要的是,似乎在緩慢的好轉跡象!


    怎麽會?他並沒有像大皇子一樣的傷口在手腕上,或許在身上?


    她剛要動手去掀開他的衣服查看,忽然被抓住的手腕,她嚇得渾身一個激靈,瞪大眼睛看向虛淵的臉,他正沉靜的看著自己,什麽時候醒的?


    虛淵看著那雙僅露在外麵驚慌的眼睛,慢慢蹙起眉頭,“你是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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