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香浮動,所有的理智頃刻間被吞噬殆盡。


    “陛下,不要……”


    裴元淩抬起頭:“音音不要什麽?”


    楚清音雙頰透著緋紅,眼光朦朧,咬唇不語。


    裴元淩輕笑一聲,鼻息間溫熱的氣息噴礴,仿佛吹到心裏,蕩起點點漣漪,楚清音下意識想躲開,卻被男人牢牢握住。


    兩人相貼很近,她身上幽幽清香,撩得裴元淩心頭火起,眸中的冷靜自持霎時消失殆盡,再也控製不住低頭吻住女人嫣紅的唇瓣。


    良久,紅燭搖曳。


    裴元淩溫柔繾綣:“音音,可準備好了?”


    楚清音的理智幾乎淪陷,根本來不及思考,手指掀開男人的玄色外袍、白色裏衣,用行動代替回答……


    裴元淩喉頭微滾,一把按住她的手,桎梏在頭頂,低頭吻上她的耳垂。


    “這一回,朕不會再放過你了。”


    ……


    意識好似都變得模糊,隨著男人而沉浮。


    “音音,為朕生個孩子,一個隻屬於我們的孩子,可好?”


    情到濃時,男人聲音低沉暗啞,落在耳邊,似在詢問,又似在命令。


    楚清音想睜開眼聽清他的意思,意識又很快被拽走……


    ……


    素了半年的男人,一朝得償所願,自是食髓知味。


    這一夜,行月殿內遲遲未眠。


    宮中素來沒有秘密,僅一個早上,陛下盛寵喬貴嬪之言,再次傳遍整個後宮,引得眾位妃嬪羨慕又嫉恨。


    淩霄來回稟此事時,陸知珩正在翻看卷宗。


    “陛下昨夜宿在行月殿……”


    陸知珩麵色有些冷:“陛下不是第一次留宿。”可沒有哪一次像昨夜那樣,今早甚至沒有召見朝臣。


    淩霄跪在地上,硬著頭皮把話說完:“……昨夜行月殿,要了五次水……”


    死一般的沉默過後,淩霄終於聽到了上首再次傳來聲音。


    “嗯,我知道了。”


    淩霄如釋重負,又小心抬眼,隻見他家大人斜坐在案前,黑發隻束了一半,有一縷落在身前,修長的手握著卷宗,正漫不經心地翻頁。


    俊美的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淡漠神情。


    好像對什麽都不在意。


    可無端的,他就是覺得大人在生氣。


    或許是在生陛下的氣。陛下今日行事確實荒唐,等消息傳回京城,不知道要被那些言官噴多少泡沫星子。


    思忖間,那道沉金冷玉的聲音再次響起,“還有何事?”


    淩霄當即拱手回稟道:“您之前給沈然的那份名單,已有眉目。秦樓那邊來報,那幾個暗衛皆是被陛下派往華安山,旨在調查秦少安。”


    秦少安?


    裴元淩調查他幹什麽?難道他對陰斷山的山洪之亂起了懷疑不成?


    陸知珩眉頭緊皺,眸光冷冽:“可知他查秦少安目的是什麽?”


    “目前不知,不過沈然說他已經派人在盯著,相信不日便會探查到他們的目的。”


    陸知珩微微頷首,眸中冷意微收:“讓沈然將此事盯緊點,若事態緊急,可無需稟報,直接——”


    他神情平靜地抬手,在頸間比了個殺的動作。


    “屬下明白。”


    淩宵躬身領命,見自家主子再無其他吩咐,他輕手輕腳地退下。


    陸知珩抬眸,看了眼被輕輕闔上的房門,又將目光落回到卷宗上。


    然而他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他將目光移到桌案一角。


    那裏,靜靜躺著一隻碧色鎏金耳環。


    那耳環不大,做工精致,閃著細碎的光,甚至還有淡淡的香味,可以想見它曾經是墜在一個怎樣國色天香的女子耳邊。


    它很美,可卻不該出現在這裏,不該出現在首輔陸知珩的桌案上。


    它和這裏格格不入。


    陸知珩忽然覺得這耳環很刺眼,他將它輕輕撚起,放在手心。


    陸知珩閉上眼,耳環主人的身影卻不可抑製地浮現在腦海。


    想起她的一顰一笑,想起那日在宴上,她與裴元淩言笑晏晏……人前尚且如此,人後呢?


    尖銳的金箔刺破手掌,細細麻麻的疼痛感襲來。


    陸知珩方才驚覺自己用了多大的力道,那耳環竟將他的手掌都紮破了。


    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突然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感覺,就像是陰暗的藤蔓,突然在心靈深處瘋狂滋長,讓他難以掌控,逐漸失控。


    或許,他該將它扔了。


    一隻耳環罷了,他不能容許它將自己攪得心緒不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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