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花了一個時辰,把所有的人都排查了一遍。魚閉月驚訝的發現,王雲當時到青雲峰上,進藏書室借閱時,正是青雲峰上所有弟子聚在符氣堂,聽習平易講解符術。


    習平易很嚴厲,不準弟子隨隨便便缺席。當時他看到王雲,就招呼田水靈,讓她帶王雲進藏書室。


    “有下毒嫌疑的,隻有三人,他們是曾經下山曆練,又回到雲霄之巔的,可以不用聽習平易的講解。”魚閉月說。


    “其中一位叫馬婧的女子,她說她出過房門,遇到了田水靈,問她是何人來了,要跟他泡茶。”沐陽說,“田水靈也是有嫌疑,為何閉月姑娘,把他排除了。”


    王雲醒來後,就把所發生之事,事無巨細,全部說來。


    離歌問說,“給王雲泡茶,是田靈兒自己提出來的,這是對客人的待遇,平日裏是沒有這個規矩。若是她下毒,一旦事發,她就是第一嫌疑人,她不會這麽傻。”


    柳木香點了一下頭,“王雲來青雲峰是臨時決定的,田水靈泡茶也是臨時起意,想討好王雲,但是凶手卻有神味湯,他是蓄謀已久。”


    “木香姑娘,你是說凶手,拿著神味湯,一直想殺這個王雲,結果他突然來了,就給他下藥。”雲錚說。


    “不要過早下結論。”


    習平易帶著田水靈過來,“另外三人,分別是馬婧,譚緹,滿江,他們曾經都是我的好友,也是受我的邀請,來青雲峰上幫我教這些弟子的。”


    離歌問點一下頭,習平易就出去,候在外麵。田水靈,這才小心翼翼的把剛才所發生的事說來。


    “我離開藏書室,就去後廚,在後廚遇到了馬婧,就跟她聊起。她問我是什麽人來了,我就說是王雲,是那個買符的人,她聽後就走了。我就獨自在那裏點火燒水。爐子燃了後,我就回大堂取茶葉。然後,回後廚,衝茶,就給王雲端過去,我是給他打了招呼後,把茶放在桌子上,就出去,回符氣堂,找其他師姐妹。”


    “聽你的敘述,凶手也隻有可能在你不在時,在燒水壺裏下毒。你從後廚到大堂,再回去,用了多久。”離歌問問道。


    “既然爐子已經在燒水,我就想快去快回,不到半柱香。取了茶葉就趕緊回來了。”田水靈說。


    離歌問拿出了冊子,把青雲峰的房屋構建圖調出來,“從圖上來看,那凶手是必然動用了轉移符,若是用腳來跑,怕是比不上田水靈,大堂遠比他們的宿舍要離後廚近。”


    “不能漏掉一個細節,若是凶手就一定會去後廚。”魚閉月說。


    離歌問說,“我跟閉月去後廚,你們三人,再分別看看三人,再看看結界石,有沒有外人進入,又離開了。”


    兩人走到後廚門外,魚閉月有些疑惑的問道,“真的能找到凶手嗎?”


    “是必須要找到,菁禾幫要攻打雲霄之巔,弟子們已經人心惶惶了,現在在自家屋裏,還被人下毒,那不是更讓人恐慌。”離歌問說,“像這類查案的卷宗,我們離家有成山一樣多,我從小就喜歡看。這種推理很有意思,剝開層層迷霧,找出真相,還以公道,主持正義,一直是我們離家的家規。”


    “隻是有點可惜,這個家規進行不下去了。”


    “為什麽進行不下去?”


    “離家衰敗,再也沒有人請你們辦案了。”


    離歌問剛才還有點得意,現在卻是被魚閉月當頭一棒,讓他一下子從往日的榮耀中一下子回到了現實的冰冷中。離歌問不再吭聲,就進到後廚,魚閉月看到他是臉上無光,就得意的笑了一下。


    離歌問站在爐子邊,爐內還有餘溫,他想像著凶手在這裏下毒的心情。


    “神味湯真的是為王雲準備的嗎?王雲住在紅葉峰,這是他二次來青雲峰。凶手若真的是為王雲備藥,為什麽不去紅葉峰?”離歌問說道。


    “紅葉峰上有伊邪雲,還有他的姐姐文馨,是個解毒高手。”


    “可是最後,還是被文馨解毒了,既然是籌謀已久,就應該是萬無一失。”


    “這已經算是萬無一失,凶手怎麽會想到王雲是第二次中此毒,還能自己給自己服解毒丸。”魚閉說道。


    “既然王雲在凶手計劃裏是必死無疑,他難道沒有想過,會被瘋狂的追查。王雲來峰是個意外,田水靈要泡茶也是一個意外,那凶手的下毒一定不是蓄謀已久,而也是一個臨時做的決定。”離歌問說道,“馬婧問了田水靈,她有返回來再下毒的可能,另兩人都說沒有出過房間,因為他們知道此時峰上的所有人都在符氣堂聽習平易教課。他們也有可能是在一邊聽到了,再取毒,或者是返回取毒,下毒,再返回。”


    魚閉月看著離歌問如此專注,就覺得他魅力非凡,她緊緊的盯著離歌問,想多看看他。離歌問從思案的情緒中走出來,看到魚閉月如此深情的看著他,就有些情不自禁,想要抱抱她。他揮動著長袖,就打翻了一個水瓢,一瓢水倒在了地上。


    “怎麽這麽不小心。”魚閉趕緊俯身拾起水瓢,卻看到靠近爐子旁有一攤快幹的水漬。


    “這個地方顏色明顯暗一點,看來很有可能是田水靈打水時,漏在地上的。”離歌問說。


    沐陽三人走過來,都說沒有其他可疑人出入青雲峰,他們也檢查了三個人的房間,沒有找到盛放神味湯的毒瓶。


    “沐陽大哥,你去問問,田水靈有沒有把水打漏在地。”離歌問又趕急說,“不,把那三個人,隔在一間房,再問田水靈,看三人有什麽變化。我們挨個使用審問之術。”


    離歌問與柳木香同時拿住譚緹左右手脈搏,沐陽在外間,把田水靈從藏書室到後廚再去大堂,最後回藏書室的經曆,再問一遍。最後又問田水靈,有沒有把水打漏在地。


    “有,我當時感覺有點急,心裏有點激動,想到有很多符可以賣給王雲師弟,就急了一點。”


    離歌問與柳木香對視一眼,就換了另一個,再重複一次,直到把三人都試了一遍。


    “這個審問之術,真的能審出誰是凶手?”魚閉月好奇的問道。


    “這可不是萬能的,這隻是一種約定成俗的一種經驗,通過心律變化,來斷定一個人當時,聽到這個消息後的反應。若是凶手,心跳會突然加速。”離歌問說,“那個譚緹有說謊的可能。她一直說從未離開過房間,有可能是謊話。”


    “也就是說能證明她是在說謊,但是不能證明她就是凶手。”魚閉月說。


    “捉拿凶手,是要證據的,謊言隻能是加重嫌疑的一種可能。”


    就是在眾人感到陷入僵局時,習平易回房,小心抽開屜子裏的暗格,放在裏麵的藥瓶沒有了。他大驚失色,趕緊走了出去。


    譚緹心神不安的坐在床上打坐,習平易推開進去,把譚緹嚇得倒在一邊。


    “易哥,你嚇著我了?”


    “真的是你幹的?”習平易說。


    “是我接到蒙麵的人信,我才這麽幹的,他說不幹,下次的解藥就沒有了,易哥,你是知道的,那個月蝕毒,太難受了。”譚緹快要哭出來了。


    “快去自首,還來得及,那個王雲沒有死。”


    “他沒有死,就是我死,月蝕毒太難受了,我真的受夠了。”


    “我們找伊掌門,那個柳木香就是柳家的人,是五毒神教的後裔,她說不定有辦法。”


    “她若真的有辦法,早就給你把冰毒解了,就是解不了,才沒有了消息。”


    “可是這樣是瞞不下去,你也看到這山上的動靜的,那個離歌問帶了一幫人過來,非要查到不可。你拖得越久,你最後受的處罰也會越重,是我害了你,把你留在山上,我會替你抵過的。”


    譚緹哭著臉說來,“是我下的毒,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是有人逼我這麽幹的。”


    離歌問說,“什麽人逼你?”


    譚緹把袖子卷起,“這是月蝕,每逢初一就會發作,全身寒冷刺骨。三年前,有一個蒙麵人到青雲峰上,把我打傷,就給我下了此毒。”


    “月蝕之毒,算是奇毒中的一種,能上排行榜,很難解。”柳木香說。


    “那個蒙麵人,三年來隻是向我詢問符術,讓我傳他符術功法,誰知今日突然傳信過來,讓我殺王雲。我還是第一次見他,我真的是被那個月蝕害的。”


    “他傳信讓你動手,你就起了歹心,神味湯是怎麽來的?”離歌問說。


    在一旁的習平易向離歌問跪下,“神味湯是別人給我的,讓我殺伊綠川的。”


    離歌問沒有想到這個事變得這麽複雜,他理了一下頭緒,“你們的關係很親密?”


    “譚緹是我的小師妹,我很早就加入了伊家,在外曆練遇到了譚師妹,就邀她同我一起管理青雲峰,很多事,我們沒有密秘。”


    “有人讓你殺綠川伯的事,先不談,先把譚緹下毒一事理清。”離歌問說,“那位蒙麵隻說讓你殺王雲,沒說其他的。”


    “沒有。”譚緹回答。


    離歌問想到,譚緹是知道習平易手中的毒藥,就取過來用,是神不知鬼不覺,用其他的方式,在自家峰上殺人,都會留下痕跡,“你沒有查過這個蒙麵人?”


    “有三年之久,怎麽可能沒查,聯合易哥,就是查不出來。”


    “月蝕之毒,每到初一就會發作,他要送來解藥,有太多次機會了。”魚閉月說。


    “可是他並不是每到初一才來送解藥,他要麽提前一天,也有兩天,也有半個月,有的甚至是兩個月的解藥一起送過來。”


    “他向你問符術,都學了什麽?”沐陽說。


    “我都有記錄,他從最開始問了什麽,到上次過來。我都記下了。”譚緹取出一本書,習平易把書接過,遞給離歌問,是沐陽接過。


    “真的是反向查過,什麽時候來送藥,都記錄的清清楚楚。”沐陽說。


    “他上次給你送藥是什麽時候?”離歌問說。


    “半個月前。”


    “半個月前,伊邪雲已經下令,不得隨意出入山峰。不是就很容易查。”


    “怎麽容易?”譚緹問。


    離歌問想到那個結界石,不是什麽人都可以調動的。


    “蒙麵人,我會查出來的,你們的毒,木香在想辦法,念你們是自首,就從輕發落,不上拷,但是要拘禁,等掌門定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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