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王雲沒有想到的是,他剛入城,就看到了文馨、伊人美、還有三位師兄。這讓他受寵若驚,他突然覺得自己很重要,不是可有可無的。伊人美把一把弓遞給王雲。


    “什麽意思?”


    “這是我們四人的道歉。”伊人美說。原來後來離歌問得知,四人把王雲獨自丟下,就臭罵了他們四人一頓。


    “寒門弟子,為什麽不願意靠近我們,就是每當遇到危險,都是寒門子弟在前麵鋪路,要麽就是在後麵斷後,九死一生。今時已不同往日,已經沒有寒門弟子願意這麽做了,他們的心早已涼了,你們為何還要在這關鍵時刻,在他們的身上撒鹽。”


    離歌問的話,還在四人的耳邊響起。也許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徹底遺忘,但是王雲卻永遠也不會忘記,這就成了他心中的一根針,隻要輕輕一撥,就奇痛無比。


    “沒關係。當時幫主跟你們開玩笑的。”王雲接過弓說道,此弓正是他夢寐以求的,他很早就想用弓來射獵物,隻可惜他造弓的手藝太差。而這件法寶之所以是弓,也是四人向文馨打聽後,權衡利弊後的選擇。


    嚴秋鬆乘著馬車從旁經過,剛好看到了王雲手中的弓。此弓正是他手下的法寶。


    “掠寶門二十五位七境高手全死了。”嚴秋鬆說道。


    車內的正位坐著的就是吳雲生,他正不緊不慢的轉動著手中的扳指。


    “那一男一女,像是新麵孔。”


    “女的叫文馨,是伊家門生,很多年前就送到藥王穀學醫。男的,叫王雲,隻是綠竹峰的弟子。”


    “他姓王,這可是大虞國國姓。就一個普普通通的弟子,怎麽可能讓三位前掌門親傳弟子親自來接,還特意送了二品二等法寶一件。”


    “好,我馬上讓人去查。”


    “雲下城還有部分掠寶門勢力,讓他們把弓拿回來。”


    “現在還用掠寶門勢力不太好吧,離歌問正在雲下城查得緊。”


    “我突然回來,是接到了伊邪雲的傳信,我若再拖,他就解散雲下堂。”


    “不能跟他硬拚,他是真的有九境實力,衛子光已經親身檢驗過了。”


    “九境,我耐何不了,但是他的弟子門,我還是有辦法的。搞垮一個門派,有時不一定要從掌門開始,讓他一個弟子也沒有,他就心灰意冷了。”


    王雲回到紅葉峰,就迫不及待的要用用這個弓,文馨早已經給他準備了一簍箭。他用力拉弓,卻發現根本拉不滿,隻要放手,箭飛得極快,隻是沒有命中他想命中的目標。


    “你若是不用禦器術使用這把弓,你還得再練習射術,恐怕至少要一年才會有效果。”離歌問說道,他是從懸天牢裏出來的。


    王雲看看離自己五十步開外的一棵果樹,上麵正有一個爛果,一群飛蟲圍著它四周飛舞。


    王雲凝神一聚,拉滿弓,他隻感到弓在操控他,對準爛果,一箭而中。


    “這是怎麽回事?”


    “三品法寶,隻是對自身力量的加強,二品法寶,就會對自身不足之處進行輔助。”


    “一品呢。”


    “它能把你潛在的能力,釋放出來,工欲善其成必先利其器,說的就是這個道理。不斷的對法寶的使用,才能更好的掌握禦器術。”離歌問又說,“器修之道,本身就有速成的功效。有法寶加身,你可以作威作福,但是一旦沒有了法寶,那就會被打回原形,所以有了法寶,一定也要開始練習射術。”


    離歌問帶著王雲到了懸天牢,讓他看看這黑壓壓的景色。


    “紅葉峰,豔美明亮,而這裏卻是醜陋漆黑。記住有光的地方一定也會有陰影。人性,也有兩麵。人之初,性本善,都同時也有另一種說法,人之初,性本惡。”


    王雲一頭霧水,“歌問師兄,你到底要說什麽?”


    “你與他們的對話,全記錄在冊子裏。的確有了很多的消息,但是唯一沒有我要的消息。”


    “我問過他們銘牌從哪裏來的,他們為何要來雲霄之巔,就是什麽不說。”


    “那就隻能用刑。用殘害他們肉體的方式來獲得我想要的消息。我是惡嗎?”


    王雲一時頭更暈。


    “他們想要搞垮雲霄之巔,一旦成功,山中的所有弟子,像你這樣的,都要開始流落江湖,雲下城就會跟著滅亡,上百萬人就會痛失家園,最不幸的就要開始以乞討,偷竊過活。闖蕩江湖,沒有你想得這麽美好,沒有過硬的本事,根本無法笑傲於江湖,你想要自己一無事處,還能有笑傲於江湖的心,那是聖人才有的心,普通人很難有,更多的隻是無奈和無助。一定不要讓自己的人生不幸。”


    王雲呆呆的看著離歌問。


    “韓風是鬼影門的殺手,你用肉,養了他三個月了,他是一句話也不多說。他就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也可以說是不吃軟吃硬的渾人。你不能白白對他好。記住,身在江湖,就是你爭我奪,不要憐憫同情對方,否則就是對他的不尊重。你應把你的善良憐憫同情,花在愛你的,和你愛的人身上。”


    兩人走進懸天牢,離歌問在一麵牆前,按了一下中間的一塊磚,磚沉下去後換成一個球,球體四周出現方格紋路。


    “上麵的格子,都代表一間牢房,格子之間的代表柵欄。”離歌問把鑰匙插進去,轉到韓風那一間,“把他單獨關押,在西邊的牢區,記住,我要得到我想要的信息,盡快。”


    王雲獨自一人站在牢外,看著韓風直盯盯的看著自己。他打量著韓風的一頭白發還有凶狠的眼睛。


    “我看過五百多本話本,像你這樣鐵石心腸的,我也在書裏見過,隻是沒遇到過,今日也算是長見識了。”王雲有點發抖,他討厭這樣的自己,他有點發現不是他很善良,而隻是膽小而已,他會莫名其妙的就很怕對方,而這種畏懼是如何來的,他就不得而知,“物競天澤,適者生存。總有一部分總要踩著另一部分人,總有一部分要反抗一部分人,此時的我踩著你,而那時的我,被別人踩著,人生就是這樣。”


    “你要說什麽?”


    “我對你感到好奇,鐵石心腸的人是怎麽樣的人,而我自己又是一個怎麽樣的人?我到底是善良而膽小,還是因膽小而善良?”


    “別跟我說起莫名其妙的話,我知道你是要開始對我用刑了,來吧。”


    王雲畫了一道點火符用在韓風身上,“從現在開始,我會每半個時辰對你換一次符,下次就是冰符。直到你開口說為止。我特別喜歡你的魅影劍法,你最好全說。忘了告訴你,鬼影門的少主鄒炎被抓住了。”


    “少門主被抓了,不可能。”韓風說。


    王雲不理他,就坐下來看書。他想到自己有很多東西需要學習,可是自己卻不知道到底哪些是有用的,隻能囫圇吞棗,全部咽下。


    第一天,韓風就在冰火兩重天的煎熬下度過了。第二天,王雲是同時打入冰符與火符。韓風上半身,燃燒起來,下半又被凍住。


    “我是不是很聰明,既對你用了刑,自己也練會了法術,真是一箭兩雕。”


    “你就是一個殘忍的渾蛋,哪裏有人會對自己的殘忍還沾沾自喜的。”


    王雲想了一下,的確是不能高興,就又坐下來看書。第三日,韓風終於抗不住了。


    “少主,真的被你們抓住了?”


    “真被抓住了,他的魅影劍法勝不了歌問師兄的玄牝遊離劍。”


    韓風口述了魅影劍法的心訣,也透露了一個很重要的消息。


    “鬼影門的神力丹是從一位中間蒙麵人所得。那人手拿著一把很奇特的鐵扇。”離歌問拿著冊子說道,“我已經讓王雲,把扇子畫得再詳細一點,你拿給盛天驚看,她的傷勢怎麽樣。”


    柳木香說,“一年內,怕是很難再折騰。”


    “好,接下來就要看我們的呢。那四十人中,明顯是兩路人,一路是衛子光的部下,另一路有可能是掠寶門的人,隻能從法寶上來推測。”離歌問說。


    “先不可妄加推測。雲錚可能知道點什麽,還有衛子光不是還活著嗎?問問不就知道?”沐陽說。


    “要用刑,否則哪能輕易開口。王雲有點膽小,不敢用刑。我特意遊說了他一番,他才對韓風用冰符與火符來回施加,才讓韓風開嘴。”


    “勇者才能無敵。他還真是全是問題,資質不好,也就算了,心性也不好。就怕他的善,隻是膽小的偽裝。”沐陽衝著離歌問說,“希望你看人不要出錯,那小子可是學過很多厲害的功法,現在沒什麽用,不代表以後沒什麽用。他往菁禾幫跑了一趟,又回來,不得不重新審視他。”


    “沐陽哥,你的意思說,他加入了菁禾幫,又回來當臥底。”柳木香說。


    “那菁禾幫有什麽理由,就這麽放他回來,我聽說菁禾幫,在不斷的擴招手下,更有來者不拒的意思。”沐陽說。


    “的確有很多雲霄之巔的弟子加入菁禾幫,這是不爭的事實。”離歌問想了一下,“他不是有一種可能把記憶放在冊子裏的辦法嗎,讓他拿過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對啊,他那個冊子,很有意思,為何我的不能這麽做?”沐陽說道。


    “此事,我問過盛天驚了,他說有可能,是你沒有與你神識相連的原因。”柳木香說。


    “這可不能連,若是法寶被人打壞,我豈不是要成癡的。”沐陽想到,“他難道不怕成癡的。”


    “也許隻是不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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