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


    天穹之上,三道流光不斷逸散出驚人的靈氣,碰撞之後將下方的樹木枝幹摧毀大片。


    “他怎麽也來了”


    持劍蒙麵黑衣人似乎有些懊惱,忿忿不忍的咕噥道。


    “有點兒棘手了,誰能料到是他先插手進來的。還是依照計劃行事嗎?”


    而剩餘的十二名黑衣高手,似乎從一開始就不想被人知曉真實身份,故而都用黑色麵紗係在麵部,遮掩了真容。


    “動手!合力先擊殺赤目蜂,然後再奪取蟲母。”


    領頭人似乎思忖了一下,而後下達了命令。


    “那火流風怎麽辦?我們之中誰敢說有單獨擊敗他的把握”


    持劍黑衣人低聲說道。


    “幾個乳臭未幹的兔崽子,也想妄圖染指我苗族禦蠱之法,來來來。讓老身領教一下,爾等是否夠資格”


    忽聽苗主怒聲道。


    原來,剛剛苗主聞聽黑衣人領頭人說起赤目蜂三個字,已經心頭一驚。


    已經猜到來人已經知曉了蟲母的天敵,似乎也有把握在擊退赤目蜂的情況下,奪的四翅蟲王。


    當下便心生打算,便是擾亂他們計劃,不能讓他們合力聯手。此刻現場越亂越好,亂才能從中尋的機會。


    赤目蜂,天生的蟲族克星。不怕蟲族自身的毒素,更加不怕蟲族的利齒。生性殘暴,以蟲類為食。在其幼年時分便能肆意虐殺蟲類,成年之後身長更是有成年人大拇指大小,正常成長之後便有堪比馭氣大成的實力,赤目蜂中的最強者足矣達到堪比人類修為達到半步禦氣的無敵修士。


    根據蟲經記載,赤目蜂族群生殖能力弱,而每每同時期出生的幼蜂,也隻有一兩支能生長至成年,故而在經過殘忍又艱苦的生長條件下,每隻成年赤目蜂都強大無比。


    說話間,苗主縱身一躍,高過丈餘,僅僅三個起落,便已經躍出二十餘丈。


    頃刻間,便劈出排山倒海的掌力,拍向黑衣人群中。


    “嘿!”


    “嗬”


    苗主一連劈出六掌,便將六人籠罩在重疊不斷地掌影之下。


    一眾黑衣人大驚,素聞苗主修為深厚,功力深不可測。可萬萬沒想到,這苗主一屆女流之輩,能將掌力修行到如此程度,便是放眼江湖,也很少有人修至如此功力。


    六掌劈出,有三人倒退十餘步才堪堪穩住身形,而有三人修為高於那三人一線,隻退出七步便站定了身形。


    而反觀苗主,一個倒躍淩空翻身後,便穩穩站定。


    “修為都不錯,再來!”


    說著,苗主身形再次撲上。


    有幾人一身修為雖高,卻並不擅長於掌法,顯然並不想露出真實身份,而苗主又毫無顧忌的一掌威力猛過一掌,一時間。竟是以一人之力逼的六大高手陷入了下風之勢。


    其餘六人也不在拖延,各自施展輕身之術便瞬間紛至而起,衝向上方不斷糾纏的三道流光。


    而等六人紛紛施展至高輕身術,躍上接近百丈巨樹叢林。


    才驚詫的發覺,每一次的碰撞倒退之後,那道火紅身影縱使在枝幹借力不住的飛起,而另外的兩道流光卻是持續在半空中。


    明眼人已經看出,銀白色的細小流光已經微微暗淡,而最盛的便是那道青色流光,橫衝直撞,似乎並不在意另外兩道流光。


    “一起上,先逼退赤目蜂”


    有人開口喝道。


    顯然,在場六人也深知赤目蜂習性和外觀,各自施展絕學便借力而起。


    東側兩人也各自抽出長劍,長劍之上紅色流光一閃,一人竟將一柄長劍一分為二,與另一人合力便攻向中心交戰的光團處。


    再旁邊二人中,其中有一人周身有淡淡黃色流光一閃而逝,便一拳以風雷之勢席卷向赤目蜂所在位置,另一人也是周身隱隱有著紫色的閃電光澤閃過,雙掌一並,便疾衝而去。


    最後二人互視一眼,一人抽出長劍率先出手,便跟著四人而去。


    最後一名黑衣人原地站定,雙掌啪的一下,微微合十缺發出巨大聲響,足下一點,雙掌一錯,便也是疾衝而去。


    此六大高手,顯而易見修為又比之與苗主拚鬥的六人高出一線,六人合力一擊之下,當世禦氣修士不出,不知又有何人能夠接下這六大絕世高手默契一擊?


    吖


    一聲蟲鳴嘶叫,兩道流光一閃而逝,迸發出驚人的速度,竟是生生從六人眼底消失。


    “你們在搞什麽”


    一人語氣裏極為不滿,強自壓抑著怒火怒道。


    而六人眼見攻擊的目標本應該是赤目蜂,此刻卻撇見一滿麵怒容的青年正出現在六人合力攻擊的範圍。


    火紅身影的青年絲毫不敢大意。


    嗤!


    一聲清響,火紅男子拔出腰畔長刀,渾身火紅色流光遍布了全身,雙手持刀猛然衝向六人。


    “他想幹什麽?”


    此刻,六人招式已然發出,六人功力並未達到收放自如的境界,況且,聚集了全身真氣本來是對付赤目蜂的,怎料突然間就閃出了眼前人。


    “火流風,速速閃開!”


    “火流風,快躲開”


    顯然,六人明顯都認識麵前的紅色衣衫青年,奮不顧身的呼叫。


    “滾”


    火流風怒道,隨即雙手持刀。長刀外翻,一記斜撩,便迎上了六人的合力一擊。


    而下方的苗主,苗止戰和一眾高手都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注目觀望著半空中,七大高手的對決。


    嘭!


    天空閃過一道炫目奪彩的真氣巨型光團,爆炸開來。


    七道身影竟是各自被氣浪席卷而起,不由自主的翻飛而起。


    “木刀?”


    半空裏,那名持劍的黑衣人高手驚呼。


    噗!


    七人倒飛途中,各自口中噴出一口鮮血,有兩人身形一措,不由自主跌落而下!


    而數百丈高空,若是不自行缷開衝擊力道,恐怕即便以幾人修為,也不免受傷。


    嗖!


    下方與苗主爭鬥的幾道身形極速一閃,從下而上接過了跌落的二人。


    隨後,上方幾人也紛紛落下。


    可苗主等修為深厚之人,一眼便看出。幾人也是受了反擊的重傷,強行硬撐著,但都從雙眼裏流露出的神色裏看出不小的驚恐。


    “你為何。。。隱藏了實力,火流風!”


    “居然用木刀便抵住了我等六人,你,可笑我竟然平素裏自居與你齊名。。。。”


    有兩人不可思議的說著,而那名最早與苗主相鬥的持劍複而又是一口鮮血噴出,似乎情緒極為動蕩。


    而後,身形一晃,似乎要支撐不住,可又並未倒下。


    而那與二蟲相鬥的人影,赫然便是火流風。此刻,也麵色極為慘白,麵色任然帶著怒意,恨聲道:“我追趕接近兩個時辰,不斷利用蟲母和赤目蜂而彼此消耗著,再鬥盞茶功夫便可見了分曉,你們倒好。一通亂打,擾亂了我的計劃”


    六人麵麵相覷,一時間被敵我難辨的火流風一身隱藏的修為所震懾,也沒敢接口。


    再加上此刻同樣修為深不可測的苗主真率領十餘名壇主虎視眈眈。


    再加上己方修為最深的六人已經受了內傷,領頭之人也不敢多耽擱。


    “天材地寶有能者居之,這說明此刻並不是蟲卵現身之際。不過,還是對不住了。我們走!”


    說話間,十二人也不管眾人差異的目光,便從人群中輕飄飄走了。


    而苗止戰此刻心中一顆巨石,似乎撲通一下終於掉落,剛才不知為什麽,她很是擔憂眼前隻見過一麵的青年。


    “後生,你還有話說?”


    眼見十二名黑衣漢人走的遠了。


    苗主一時間也不願意擁有這一身恐怖修為的火流風繼續待著,開口問道。


    哢吧!


    噗!


    一聲清響,火流風右手長刀本來柱在地麵,啪的一下斷為兩節。


    隨後噴出一口鮮血,身體一歪便倒在地上。


    “火流風,你咋了!木得事吧!”


    “苗。姑娘。。。。。。”


    火流風雙眼迷離,口中呢喃了一句苗止戰名字之後便身體一軟,徑直摔倒了。


    苗止戰瞬間,便奔跑近火流風身前,隨後。伸出手指輕微探了一下鼻吸,發覺呼吸微弱,再探了脈搏一下,麵色便憂愁起來。


    原來,不光是六人在強自撐著,就是火流風也在苦苦支撐。


    對麵之人,雖說同為漢族,可依舊有幾人心狠手辣,火流風怕自己落入對麵之手,便強自忍著,眼看幾人去的遠了,便再也無法支撐。


    就連那柄木刀也在承受過一次巨力之後,斷為了兩節。


    “戰兒,怎麽回事。你為撒會認識這個漢人,我不是給你說過不要去接觸漢人的嗎!你怎麽不聽”


    苗主麵色冷凝,見徒兒如此反應。心下已經暗歎,可麵上還是一副冰冷模樣。


    苗止戰此刻心裏那還有其他想法,渾身一顫,淚花瞬間便從雙眸流淌而出。


    噗通。


    隨即,苗止戰跪在苗主身側,俯下身子,低低說道:“戰兒犯了族人規矩,請師尊責罰。但請師尊救下這個漢人,他一身修為。到時候,說不定會感激師尊救命之恩,出手幫我們的。”


    苗主心思何等老辣,已然便猜出二人之前已然碰過麵,雖不知曉如何。


    可還是背過了身子,麵容頓時浮現一片憂愁。


    “我是苗人,他是漢人。你告訴我,我有啥理由救他?”


    空曠樹林裏,部分苗族士兵清掃打理著現場,也收整著族人的殘肢斷臂,氣氛一時間極為低沉。


    “師尊,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求師尊網開一麵”


    苗止戰不住的跪在地上求情。


    “笑話,還救命恩人,你怕是腦殼有問題吧!”


    苗主心底一顫,一揮袍袖。將苗止戰卷飛,嘴角溢出絲絲血跡,整個人倒地不起。


    “師尊,您不救他。那我就和他一起死”


    苗止戰心念頓閃,或許若是在迎客閣裏,沒有麵前的青年,以那沈滄瀾的手段,自己恐怕早就不光是被玷汙了身體,隻怕此刻也曝屍荒野了。


    那時,蒙羞的可就是整個苗族了。


    而後,和兩大堪比半步禦氣的蟲王決鬥,又一人獨鬥六大高手的場景更是深深印在了苗止戰的腦海裏。


    當她脫口而出的這句話,就連自己也被嚇了一跳,不知為何會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語。


    在那一刻,苗止戰看著眼前倒地昏迷的青年,她心底深知。就是此刻要她以命換命,她也絲毫無悔。


    “冤孽啊!”


    月色之下,苗主憤恨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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