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天域


    西涼國,平陽鎮營帳。


    夜千羽出了平陽鎮後,緊隨著那名兵衛往後山山脈方向步行不到兩裏地。便看到鎮守平陽鎮的大營,遠遠看去隻見人影綽約,相互操練配合的兵種繁多。


    “喝,哈”


    “喝,哈”


    “喝喝,哈”


    “停”


    正在操練的一列列兵衛紛紛停下駐足,目光看向夜千羽。


    身為八朝之一護國軍隊的西涼衛,自然骨子裏有著他們的傲然骨氣和血性。可知曉夜千羽年禁十七便修為高深,仗義行俠傳天下。


    況且其父數十年如一日,在軍營裏醫治著傷員,西涼衛上下很是敬重這位大修士。所以對夜千羽投來和善的目光。


    夜千羽微笑著點頭回了一禮。


    “哈哈,小羽。是你呀!好久不見了,喲。這個頭,長得真高”


    忽然聽的一聲粗狂的聲音從內帳方向傳來,夜千羽抬眼看去。


    隻見那白甲男子雖說在笑著,可麵容憂愁,倒是平白增添了一些愁色。


    “侯將軍,別來無恙。”隨即,夜千羽一拱手。看著侯烈眼神華而不散,然後又道:“恭喜將軍修為又精進一步,邁入更高的境界”


    侯烈似乎無奈搖了搖頭,說道:“偶然吧!在戰場拚殺所悟,僥幸僥幸。”


    可夜千羽憑借敏銳的感官,察覺到侯烈身上殺戮氣息很重,不過修為卻是極為穩定,體內氣息勢若山嶽堪比兩年前自己的修為。


    “看來侯將軍一身修為都是在戰場中磨煉出來的”


    而侯烈似乎麵色略微蒼白,又道:“小羽,先回內營吧!你父親也在,等會兒你別驚慌”


    隨後,夜千羽疑惑著。可路上問了幾句,侯烈隻是搖頭不語。


    可神色間遮不住的傷感和無助。


    夜千羽內心有些不安。


    嘩啦。


    侯烈掀開了一座營帳,夜千羽低頭走進來。


    入眼處,正中位置赫然便是神州浩土八朝的沙盤。而掛起的一張地圖上,標記了各朝軍隊的駐紮和動向。


    “嗯?”


    夜千羽察覺到,內帳有一股磅礴如日月的浩瀚氣息,綿長悠久不吞不吐。如此修為,令人心折。


    “羽兒,進來吧!”


    正是夜常明聲音,夜千羽看向侯烈。侯烈點點頭,也一起進入了內帳。


    而夜千羽初見父親背影,雙目熱淚盈眶。可隨即又看到床上躺著一人麵容枯瘦,膚色如同白蠟。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不住的咳嗽著。


    而夜常明則是為其把脈,眉頭緊緊皺起。夜千羽仔細辨別,才認出臥榻之人乃是鎮守張之奐。


    “張叔叔,您這。。。這”


    夜千羽淚目瞬間濕潤,這情況眼看著已不是短時間。


    隻怕已有數月。


    整個平陽鎮夜千羽心中敬佩的人,一個是早已故亡的馬淩濤,另一個便是這兢兢業業的鎮守大人張之奐了。


    武將騎馬安天下。


    文臣提筆震乾坤。


    馬淩濤的威名,一半得益於這位軍事奇才,軍中智囊。多次識破藍山國計謀,然而今日卻一副病入膏肓的樣子。


    “唉,說來話長。去年秋冬開始,我們不斷招兵買馬,穩定持續的擴充軍營的實力。一直都是嚴格把關的,可自從你引薦的烏鐵膽一行人投軍後,名聲大振。也有一些人紛紛效仿參軍,而有一人也是臨模你的字跡,我們也是一時大意。後來,那人不溫不慍。一直侍奉著軍中飲食,可總體嚴查倒沒出什麽亂子。就是每日裏在張大人飲茶裏加了少量封氣散,此藥無色無味,若是誤食少量不會對身體有傷害。可日積月累食用,會消耗人的氣。故名封氣散”


    “封氣散?”


    夜千羽從來沒聽過這種毒藥。


    “顧名思義,封氣。是封閉人的氣息流動,而人全憑一口氣活著。這藥我記得隻有藍山國靈霄閣才有。而那名兵衛在被發覺後,咬舌自盡。而我那時候一來精神不佳,二來這藥日積月累早已將張大人身體腐朽的不堪。若不是侯將軍每日以真氣為之續命,恐怕。。。。。。”


    夜常明低頭不語,深深自責著。


    “那群雜碎,盡然用如此卑鄙,惡劣的手段。我侯烈恨不能生啖其血肉”


    侯烈目眥欲裂,一雙手攥的嘎巴響。


    侯烈為人無論帶兵,還是平素行事。頗有馬淩濤風範,而他終於也是活成自己最敬仰的人了。


    夜千羽暗語溝通著人參娃娃。


    “是小羽呀!你很好,真的很好。咳咳,沒有辜負我們的期望。淩濤若是在天有靈,知道你的成就可能也會開心。咳咳”張之奐從沉睡中悠然醒來。


    果然,說話間氣若遊絲。全憑一口真氣吊著。


    夜千羽強自忍著淚花。可也說不出話來,隻是緊緊握著張之奐的手。卻絲毫不敢大意,一縷真氣輕微傳入其脈絡查看著體內的情況。


    不查不覺,一查著實驚了一跳。


    張之奐體內一共有兩道真氣,一道真氣細小卻柔和強大,不斷的溫和著張之奐身體。正是自己父親的真氣,而另一道侯烈的真氣則是不斷的護在張之奐心髒。


    張之奐不光是氣息軟綿,身體腑髒更是被損壞的幾乎無法正常工作。


    人體的五髒猶如房屋的四梁八柱,支撐著堅固的房屋。而四梁八柱若是不穩,那房子也會搖搖欲墜。而張之奐的身體正是如此。


    侯烈的真氣,猶如在房屋外圍不斷增加木板固定支撐。隻能多令其堅持,根本無法治本治根。


    “嗬嗬,小羽。你還活著,我很開心。我這懸著的心也能落進肚了,奧。還有啊!你引薦的那幾位旗長很了不起。烏鐵膽和後冶二人真的立下了很多軍功,我很謝謝你。唉,侯將軍近幾年也是壓力很大。淩濤走後,除了甘州郡和肅州郡的兩位將軍能穩定局勢。也就侯將軍了,前麵小規模戰事頻繁。我身體又如此模樣,侯將軍便自薦駐守平陽鎮。真是苦了他了”


    夜千羽恍然,怪不得侯烈麵色如此凝重。


    而陽關關卡,一來偏遠基本沒有軍隊回從那邊借道。二來陽關靠近天山方向。自從禦氣境修士出現在世人麵前,而天山祖師卻沒受製約。其餘幾朝軍隊可不敢輕易從天山管理範圍路過,生怕那位修士大殺四方。


    畢竟,禦氣境修士真氣無限。


    絕對有能力以一人之力對抗百萬軍隊。


    夜千羽借機讓人參娃娃醫療張之奐的傷勢。而人參娃娃咿呀的聲音卻想起在自己腦海。


    “他拖的太久了,不光身體的五髒,就連身體正脈十二經也傷損嚴重。他的身體就像秋天的枯葉隨風而動。即便每天輸入真氣,也就三五個年頭。我隻能讓他少受一些痛楚,活的不那麽辛苦”


    隨即,在夜常明,侯烈,張之奐不知情的情況下。夜千羽故作輸入一道真氣,遊竄在張之奐體內。


    “嗯?”


    張之奐覺得身體輕鬆了許多,雖然還是和以往一樣虛弱。可至少沒那麽痛了。


    “小羽,你用的什麽法子?”夜常明比較驚奇,在他的認知裏。自己兒子可是從來不會醫術的。


    夜千羽打了個哈哈,說道隻是自己運氣法門不一樣的緣故。幾人倒也未在多慮。


    平陽鎮。


    “猴師兄,你說小羽也回來了。這會兒在軍營嗎”


    院落裏,正是回天山的呂漢中一行天山弟子。路過平陽鎮,便順道回來看看。


    “那正好,我們也一起前去看看。諸位意下如何”


    呂漢中微微思索,提議道。


    一行弟子倒無異議,便起身也前往了西涼衛大營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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