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炮與煙花散落的碎屑緩緩落地,厄科裏斯公爵牽著安娜蘇的手,穿過兩側由高大騎士所圍成的過道,他們一同停在了那神像注視下的高台階梯之下。


    “公爵大人,這身衣服...”


    “怎麽了?是哪裏不適合嗎?”


    “不,隻是它好奇怪,為什麽上麵有那麽多輕飄飄的東西和彩色的寶石?而且,它好大,又蓋住了我的腿,它讓我行動不便...”絲綢在她身上隨風飛舞,各種顏色的耀眼寶石在它潔白的禮裙上伴隨著月光閃耀著,如星星點點。


    “安娜蘇,它叫做禮服,在接下來的日子裏,你會慢慢習慣這種美麗的衣服的。”公爵上前,為她整理她禮服的披肩。


    “在這個世界,人們都穿成這樣嗎?”


    “不,但每個人都會渴望穿成這樣。”


    “為什麽?”


    “人們總是會渴望美麗的事物,他們會為了整日欣賞花朵而修建花園,也會為了看到落日的餘暉而修建高塔。追求美,是人們在追求希望,而以此為動力,花園和高塔共同構成了這個美麗的世界。”


    “就像是我第一眼見到歐幸,就想觸摸它一樣,對嗎?”


    “是的。”公爵轉過身子,又擺弄起了安娜蘇的辮子。


    “我明白了。可他們都渴望穿美麗的衣服,那為什麽不穿呢?”


    “安娜蘇...”公爵的嗓音變得更加低沉。“世界總是不平等的。”


    “什麽是...不平等?”


    “不是每個人都有隨心所欲追求自己所想要的東西的權力。人被劃為三六九等,會有人每日坐在檀木桌前品味咖啡,也會有人弓背彎腰揮舞著工具在烈陽下將可可豆磨成粉末,工人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知道咖啡是什麽味道。坐在上麵的人,他們有知識,用紙筆工作,他們以對站在下麵的人的花言巧語和虛假承諾為墨,從案台上流出一張張羊皮紙張,厚實的粘在汙穢的凳腳,一遍遍修補供他們能安穩的坐下。但是他們總是會忘了,那華麗的座椅是那些用手腳工作的人,為他們拚起來的,再將其視為理所當然,肆無忌憚的從中索取,指使他們變本加厲的修建巨大的舞廳。將所剩不多的材料留給他們,拚起小小板凳,抱怨也會在奢華舞會的曼妙歌曲聲中散去,隻剩他們自己聽見過。安娜蘇...”公爵愣住,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安娜蘇。


    “公爵大人?”


    “啊,我自顧自說了太多了吧。”


    “我明白了。就像是公爵大人要從小袋子裏拿出那種圓圓的東西才能幫我拿到歐幸一樣,不是所有人都有那個東西,是嗎?”


    “這個,錢嗎?啊,可以這樣理解吧。安娜蘇,你要因為這個世界的不平等而學會善良。”


    “善良?我明白了,我會跟著公爵大人學習的。”她雙眼發出閃光,刺進了公爵的瞳孔,他不由得身體一顫。


    “安娜蘇...”公爵露出笑容,轉而又將其收回,他低下了頭。“克裏...安娜蘇,不用叫我大人,你可以叫我...嗎?”他的聲音壓得很小,讓人難以聽清。


    “什麽?大人?需要我叫您什麽?”


    “叫我先生就好了。”他再次抬頭,笑容重新掛在了臉上,他將擺弄她頭的雙手縮回,背在了身後。但是從他長歎出的一口氣中可知,這稱呼顯然與他低聲說的那個詞匯不同。


    “好的公爵先生。”


    “準備一下,我們上去吧。”


    ...


    “所有在格雷爾德冠主榮光下沐浴而為此慶祝的民眾們啊,我秉承主之意誌,在此以最純淨之魔力祝福各位。”劉娜公主站在台上,高聲呼喊著。


    落下的煙花碎屑轉而散發著光芒,飄浮人群上空,如清澈柳絮般緩緩落下,如泉水般清澈。民眾歡呼,展開雙臂接納著來自神意誌的祝福。


    “各位,在格雷爾德慶典的喜悅之際,我仍有兩件振奮人心的事情宣布。”披著白色兜帽長袍的驛使緩緩來到公主身前。“第一件,‘燈塔’計劃的勇者們已經為人類榮光的複燃走出了堅實的第一步。他們,點亮了燈塔,並且,將第一件遺物帶回了埃格爾。”


    驛使來到台邊,他緩緩從長袍裏麵取出一根如同寶石般剔透,又如骨頭般脆白的上寬下窄的長長書簽。


    “聖物名:‘留知’,它將指引人類曆史重要一頁的夾層,指引後人前進。”驛使高舉著聖物,向著人群喊著。


    “每一個聖物都是主之光輝凝結而成,它有著指引我們人類前進的作用。六個聖物的集齊可供我們與主聯係,借助主的力量,請求主的幫助,而推動我們的曆史走向更加光明的將來。”先知驛使將聖物收起,又在袖裏拿出一襲卷軸,展開,弓腰後退到公主身邊,雙手持握著放到她的眼前。


    “征召勇士的第一次任務圓滿完成,應先知旨意,我們將為所有人民公開‘燈塔’計劃的全貌。‘燈塔’計劃,是先知為我們人類在埃格爾發展資源受限、技術及曆史發展停滯、朔核灼日生命周期屈指可數等問題提供的一個偉大壯闊的解決方案。傳說中,在無窮無盡的星海當中,埃格爾如帆船般隨著恒星散發的海風漂流。一開始,人類沒有陽光,他們隻有借助皎月的照耀,在如同黑暗的船艙裏麵摸索生存。千年的苦難之後,遙遠的天空降臨了遠古的先知們,凝聚卡德納斯山峰深處朔地寶石的魔力,製造了朔核灼日,為星海中的漂流民終於點上了一盞明燈,萬物四季也一並開始生機迸發,逐漸構成了我們這個美麗的世界。但是,帆船總是不能承載一個盎然發展的文明,當今我們的資源麵臨前所未有的緊缺,而朔地寶石的力量也接近晚年,漂流民的命運似乎將於星海共同長眠。而另外一個傳說,無垠的宇宙,有那樣一襲花園,如令吾等漂流海民無盡向往的大陸,那是人類的最早先祖生活的地方,一場未知的危機迫使他們放棄了家園,將太陽熄滅,建造了埃格爾...時至今日,‘燈塔’計劃啟動,舊大陸的燈塔將我們呼喚,破碎的石門重建,先知的示意時機已到,無畏的榮譽勇士們將不畏懼任何困難,將太陽重啟,將人類的家園奪回,榮光再次降臨埃拉托花園!”


    歡呼聲伴隨著公主雙手的振奮言語的停頓沸騰而起。


    “當然,我說過,我們還有另外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要宣布。”


    “...兩位,可以上去了...”侍女示意安娜蘇和公爵。


    ...


    “騙人!所有的故事都是妖言惑眾!給識教會的統治蒙騙了所有人,他們是魔鬼不是神的使者!我們受夠了吸血教會的壓迫!”


    ...


    嘶啞又響亮的聲音,在寂靜的人群中發出,充斥著憤怒。人群尋找著聲音的來源,柳娜公主也一並疑惑的看向台下。


    “教會需要推倒重建!神的旨意是每個人都有追尋知識的權力!”


    嘈雜聲中,一位老者被值班的軍官從人群中拉出,在爭論和混亂中離開了人海。但是,他所引發的爭論仍舊絡繹不絕。


    “什麽情況?”公爵停下了腳步。


    “稍等一下,台下出現了一點小狀況,你們聽我的信號再上來吧,安娜蘇。”公主提著裙角跑到了兩人身前。“我來處理。”公主又匆匆回到了台前。


    “安靜。”


    人群忽地停止了吵鬧,不約而同的停止了吵鬧,如同被誘引一般,共同看向了台上的公主。公主雙手合十,閉上了雙眼,魔法從她背後發出。


    “神的子民們啊,信仰在你我心中,教會之名神聖純潔,絕無欺騙之舉。冠主之言語,你我均可共析。”


    公主睜開雙眼,魔法一並消失。


    “親愛的人民們,我現在要宣布的事情就是,我們塵封已久的塞西莉亞冠冕,在今日即將再次散發榮光。”


    人群再次變得躁動起來,他們一同發出了驚訝喜悅的聲音。


    “新的逐曦女神!是新的逐曦女神!她終於又回來了!”


    “人民們,讓我們歡迎安娜蘇·克萊因斯頓來到埃格爾,為各位排憂解難,為我們帶來無盡的希望!”


    迎著歡呼,安娜蘇跟隨著公爵的腳步,款款來到了公主的身邊。


    “人們,這是在幹嘛?他們都看著我。”


    “他們在歡迎你,安娜蘇,現在,你一個人去到公主身前吧。”公爵鬆開了手臂,停在了公主身邊。


    “將你們的祝福毫不吝嗇的交給這位來自舊大陸的英雄,她攜帶著希望,拖曳著殘破的身軀最終來到了我們的世界。她的壯舉便是希望本身,塞西利婭冠冕值得為她而閃光!”


    人群對著她呐喊著,而她疑惑的背過身看向激情演講著的公主。


    “公主?什麽是塞西利婭?他們在喊什麽?”


    “安娜蘇,這就是我要拜托你做的事情。”她走到安娜蘇身邊,後麵跟來一位棕色頭發的男孩,他手裏捧著一個奢華的紅色墊子,上麵擺放了一頂銀白色的皇冠,一顆藍色的棱形寶石在上麵熠熠生輝。


    “安娜蘇,這個任務就是讓你帶上這頂冠冕,承擔它所代表的責任,遊曆世界各地,給所有地方的人們帶來希望,聽取他們的困難,為他們排憂解難。並且,你將遊遍埃格爾,去探索,去學習,去欣賞,這一路上沿途的風景,讓你成長為一個真正的‘人’。”


    “人”。這個詞匯,飄入了她的心房,似乎將她心裏的一根琴弦觸動,發出了令她熟悉的音響。


    “你願意嗎?安娜蘇。”


    “公主殿下...我...”風吹過她的臉龐,燈光布滿了黑夜,那風已然不像那時刺骨,光又是那樣令人舒適,溫度,充滿了這個她所站立的大地之上。多少美麗的東西,多少曾經渴望的東西,此時此刻是那麽觸手可及。月光灑在她的身上,複雜的情感不斷的湧現。她穿過腦海裏無數的記憶的細絲,撥開,找尋,是誰教會了她這些?她又為何要學會這些?她將細絲撥動了,震動而發出來的是華利隊長的熟悉的嗓音。


    “安娜蘇,你是一個真正的‘人’,去學習,去成長,新的世界在等著你。”


    是啊,那是華利隊長也曾期望的,可是,又是為何,為何要稱為一個“人”呢?她想問,但早已僅存於她腦海裏麵的華利早已不能回答她的問題。答案,等著她自己去找。


    “我願意,公主殿下。”她首先做出了她的回答。


    公主微笑著“既然你願意承擔這一份責任,那麽,我將親手為你帶上這頂塞西利婭冠冕,繼承初代逐曦女神塞西利婭·弗卓卡迪斯的意誌,為這篇大地帶來希望的光芒。”


    柳娜將皇冠從墊子上雙手捧起,安娜蘇跟隨著半蹲低頭,那銀白色的冠冕緩緩固定在了她的頭頂,寶石發散著月光,告訴著台下的所有民眾。


    “抬起頭來讓我看看。”柳娜托起她的下巴。“它很適合你。安娜蘇,你的臉,我多想一直一直看下去,印在我的心裏...你多麽熟悉...從未變過...”柳娜注視著,喃喃細語。“好了,轉過身去,讓大家看看你吧。”


    “偉大的塞西利婭,主在你身後,吾等之祝福與你共享,帶領吾等出水深與火熱。”


    隨著安娜蘇轉過身來麵對人民,他們發出了整齊的呐喊。


    ...


    演講已經結束,人群四麵八方的從街道各處散去,唯獨一個老人,和一個小孩,留在了廣場邊上的一張木椅之上。


    “哎呀,老爹拐杖的護手裝不上了,這些人懂不懂尊老啊!”在剛剛的混亂中,赫雷爾的拐杖被人撞掉了護手。他坐在椅子上擺弄著。


    “那個公主說的埃拉托和埃格爾的故事,我聽過,經常聽,那就是個哄小孩子的童話罷了,都是假的。”蘇珊娜坐在長椅上,擺動著雙腿。


    “哦?你又很懂嗎?小鬼?”


    “我爹經常跟我講的故事,就是關於埃拉托和埃格爾的。”


    “什麽故事?”


    “《卡德納斯英雄絕唱》。”


    “好像聽過,有點印象。”老爹微微點著頭。


    “真的?那你說說你的看法。”


    “不,假的,沒聽過。還是你給老爹講講。”


    “咦。”蘇珊娜露出嫌棄的表情。“你個老不死的。就是個講英雄的故事唄。”她抬頭看向天空。


    “什麽樣的英雄?”


    “被卡德納斯山召喚的英雄,埃拉托有一個,埃格爾有一個。埃拉托的英雄已經完成了使命光榮殉職,埃格爾的那個...現在不知道在哪...我爹經常跟我說,我的媽媽,就是那個被召喚的英雄。”


    “嗯?”老爹來了興趣,他停下了手中擺弄的活。


    “我爹編來騙我的罷了,我的媽媽估計早就死了,或者,早就嫁給別人了,不然為什麽我從來沒見過她...所以,我討厭英雄,英雄都是幌子,就算真的有,他們也都是從來不顧家庭的混蛋罷了。都是破爛。”蘇珊娜又將頭低下,看著擺動著的雙腿。


    “那你知道莫莫那小子為什麽那麽想要當英雄嗎?”


    “關我屁事。”


    “那小子,他的父親就是一個真正的英雄啊。”


    “那他的父親也從來沒有回來看過他,是個混蛋,對吧?”


    “是的,因為他的父親為了把他送到我們這裏,就已經死了。”


    “啊...那還...不算混蛋...”她擺弄起自己的手指。


    “所以他才想像他父親那樣,成為頂天立地的英雄。是不是一個高傲自大的臭小子?哈哈哈”赫雷爾開始捧腹大笑。


    “還行吧...”


    “好了,我們回去吧,那小子估計肚子餓的咕咕叫已經在你家裏打著滾喊著老爹了。”赫雷爾站起,將脫落的護手放進口袋,撐著拐杖的棍體站起。


    蘇珊娜跟隨著跳下,他們一同向來時的路走去。


    夜色漸深,街道兩側的房屋開始張燈結彩,富有宗教色彩的掛飾開始張羅在路燈與居民房屋門口的燈籠之上,他們開始支起一個個小小的鋪子,擺在街道之間,居民之間的嬉鬧談笑給原本寂靜的夜晚添上喧鬧。


    “還是挺熱鬧的嘛。老爹去看看能不能買些修補拐杖的東西。”赫雷爾緩緩轉過身子,走向了逐漸支起的那一串鋪子的方向。蘇珊娜也緊隨跟上。


    “有修補拐杖用的膠出售嗎?”


    “啊老先生您好。嗯...正如您所見,我們的攤子還沒搭好,而且我們要出售的是那些東西。”一個消瘦的男士正低頭擺弄著,他回答了赫雷爾的詢問的同時,伸手指向了一個張開蓋子的木箱。


    “售賣小孩的金鳳花枝布鞋嗎?每年慶典都有好多像你這樣的老板呢。”


    “是呢,討個好兆頭嘛,這些我們手工編織的鞋子可費了我們好幾個月的汗水和心意呢。”


    “跟你們買一雙吧。”


    “好的,老先生,您自己去挑一雙吧。”


    “蘇珊娜,去吧。”老爹轉身示意蘇珊娜。


    “啊?我?為什麽我來挑?”


    “因為是買給你這個小鬼的。”


    “為什麽給我買,我不需要。”


    “你那腳上不少傷痕和血泡吧,你這樣跛著腳連我這個老家夥都跟不上,那可不行啊。去挑,這算是老爹委托的一部分。”


    蘇珊娜低頭看著自己的腳,上麵灰塵與泥土遍布,橫貫在各種大大小小的傷口之上“那好吧,你這老家夥真怪。”她走向了那打開的木箱之前,蹲下端詳著。


    “這些綁在上麵的樹枝一樣的東西,是什麽?”


    “那是金鳳花枝哦。在《格雷爾德頌》中,小孩子的腳是知識探索的開始。傳說中格雷爾德冠主會在慶典這一天,慈愛的注視每一個在腳上攜帶著金鳳花枝的孩子,給他們以最純淨的祝福,保佑他們接下來的一年裏幸福安康;並且深陷囹圄的孩子,將會有人帶他脫離苦海。”瘦弱的男子來到蘇珊娜身後,向她解釋著。


    “又是傳說...隨便挑一雙好了。”


    “挑好了?”蘇珊娜提著一雙印著向日葵圖案的回到了赫雷爾身邊。


    “好了。”


    “挺可愛的嘛,適合你,小鬼。”


    “才沒有!”


    “多少錢,老板?”


    “兩百盧克。”


    “給。”


    “謝謝光顧。”


    “好了。”赫雷爾收起皮夾,轉身看向蘇珊娜。“穿上試試看,小鬼。”


    蘇珊娜聽罷俯身在地上,拈起鞋子向腳上塞去。


    “疼...”鞋子剛塞進右腳足弓中心,她停下了動作,細細的血流從未穿進的縫隙裏麵流出。


    “怎麽回事,讓老爹看看。”赫雷爾蹲下,伸手端詳她的右腳。“你的傷口被撐破了啊,先脫下來吧,提著它們,上老爹背上來。”赫雷爾轉身,將他那佝僂的脊椎對向蘇珊娜。


    “啊?你要背我嗎?你這老家夥能行嗎?”


    “老爹年輕的時候可是要背百斤的礦石走上百裏路的,多少有點功底,不要小看老家夥。”


    “好吧...”她將鞋子收起提在手上,緩緩爬上了老爹的背。“這不是我要求的哦。”


    “幫老爹拿著拐杖,坐穩了,小鬼。”


    月光與路燈的昏黃下,一個戴著兜帽的小女孩,發絲在風中飄動,佝僂著背的老人,搖晃著緩慢行走在卵石道路上。


    ...


    “今天來那麽早啊,科柯迪亞。”


    “今天家務完成的比較快,所以提早來這裏等您了。”


    “你在酒館遇到了那兩位公教了是吧 ”


    “是的。”


    “你覺得有沒有暴露?”


    “應該沒有吧...大人。”


    “希望如此。否則我們的行動將要提前向前推進了。”


    “大人...”


    “嗯?”


    “我想,好像他們已經開始懷疑我了...”


    ...


    他回想起貝德裏奇的話。“科柯迪亞,跟你打聽一些事情吧...”


    ...


    “我沒有向他們提起過我的名字,信教層的信徒的名字更不可能出現在名單上。他們,調查過我了。”


    “我會通知克羅地亞公爵為你想辦法的,保重自己。這是接下來給你的任務。”


    “我明白了。”科柯迪亞接過身穿黑色長袍男子遞出的一卷卷軸,塞進了背包。


    “還有,這些是公爵給你的犒勞。”


    幾枚硬幣也從他手裏排出,繼而進入了科柯迪亞的袖袋。


    “大人,公爵的計劃,真的能成功嗎...”


    “公爵大人是代表著你們底層人民的利益的救世主,他是正義的,他一定會成功的。”


    “願主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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