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當巨熊男人緩緩睜開眼睛時,看到韓望和田冪正在幫他包紮,愣了一下,隨後咧開嘴笑了笑:“看來……我還沒死。”


    韓望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著說道:“差一點就沒救了。不過你好歹還算條漢子,能不能告訴我們你的名字?”


    男人虛弱地說道:“我叫周鐵山……一個沒用的獵人。”


    “沒用?”韓望微笑道,“剛剛要不是你,我們早可能就會被那個男人害死。”


    “對啊,我都不知道那個人居然還吃同類。”田冪有點憤恨的說道。


    可能是好久沒和人說話了,周鐵山說道:“願意聽我的故事嘛?”


    願聞其詳……


    我叫周鐵山,是一個普通的山裏獵戶。與妻子小梅和五歲的女兒甜甜住在一個偏僻的山穀裏。我的日子過得不算富足,但很安穩。打獵是我賴以生存的技能,小梅負責種菜、做飯,女兒甜甜總喜歡跟在我身後學射箭。她天真活潑,滿山穀跑個不停,聲音脆生生地喊:“爹,快看我的箭!”


    我總是樂嗬嗬地逗她:“甜甜長大了肯定比爹還厲害,到時候讓你保護爹!”甜甜便笑得眼睛眯成月牙,聲音像一隻小百靈鳥。


    可是末世的降臨,徹底撕碎了我的幸福。


    那天,烏雲低垂,天色灰暗得像一塊染了泥的布。雨下得急而猛,短短幾個小時,山穀的溪水暴漲,迅速變成咆哮的洪流。洪水像瘋了一樣衝向我們的木屋,我喊著小梅和甜甜逃到高處。但洪水來得太快了,我抱著甜甜爬上一棵大樹時,卻看見小梅被湍急的水流卷走,連呼喊都來不及。


    “梅子!”我撕心裂肺地喊著,但回應我的,隻有狂怒的水聲。


    洪水退去後,天地之間隻剩下死一般的寂靜。滿目瘡痍,我抱著甜甜跪在泥濘裏,一聲聲喊著小梅的名字,直到嗓子啞了,眼淚流幹了。


    第二天,天災並未結束。極寒的末世驟然降臨,氣溫急劇下降,整個山穀都被冰雪覆蓋,樹木凍結成冰雕,連呼吸都能凍痛喉嚨。我背著甜甜回到了殘破的木屋,依靠家裏儲存的幹糧和醃肉勉強熬過了幾天。可末世的日子比我想象的還要艱難,獵物早已不知去向,樹林裏死一般的安靜,隻有呼嘯的寒風像一頭野獸。


    半個月後,家裏的食物終於吃完了。我帶著甜甜冒險進入廢棄的村莊尋找食物,一無所獲。甜甜總是懂事地笑著對我說:“爹,甜甜不餓。”可她那瘦弱的小臉和咕咕叫的肚子卻刺痛了我的心。


    終於有一天,我在一座廢棄的幼兒園裏發現了希望。幼兒園的儲藏室裏竟然存放著一批完好的食物。還有三個孩子躲在角落裏,最大的不過十歲,最小的隻有五歲,瑟瑟發抖,臉上滿是汙漬和淚痕。而守護他們的院長,早已凍死在教室的一角。


    看著孩子們瘦弱的模樣,我想起了甜甜,咬咬牙,把他們也一並帶回了幼兒園。


    接下來的日子,我成了他們的“大家長”。白天,我外出尋找燃料和更多的食物,晚上點起篝火,用自己並不高明的講故事能力逗孩子們笑。甜甜成了他們的“大姐姐”,分食物,帶著他們玩兒歌,唱兒歌。盡管生活艱難,但孩子們的笑聲讓我找到了一點家的感覺。


    然而,好景不長。在末世一個多月後,甜甜突然染上了風寒。我四處奔走,翻遍了廢墟也沒能找到藥物。我眼睜睜看著她日漸虛弱,心如刀絞。


    在她最後的時刻,她拉著我的手,虛弱地笑著說:“爹,甜甜不怕死……但你一定要照顧好弟弟妹妹們,不要讓他們餓肚子,不要讓他們哭,好嗎?”


    我哽咽著點頭,淚如泉湧。


    甜甜離世的那天,雪下得特別大,我在幼兒園後麵挖了一個坑,把她埋在了那裏。我跪在她的墳前,一遍遍地喊她的名字,發誓一定會替她守護好其他孩子。


    但末世的殘酷沒有盡頭。一天深夜,一夥凶惡的男人闖進了幼兒園。他們破壞了院門,搶走了所有的食物,甚至殘忍地殺害了幾個孩子。我拚死反抗,卻被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他們囂張地談笑,有人冷笑著說:“小孩的肉,比變異獸還鮮美。”聽到這句話,我的怒火幾乎將我燒成灰燼,卻無能為力。


    我被綁了一整夜,饑寒交迫,渾身虛脫。就在絕望之際,異變發生了。


    天邊突然劃過一道熾亮的光,一顆流星從天而降,砸進幼兒園的院子。巨大的衝擊波摧毀了院牆,我的身體被輻射能量籠罩,劇烈的疼痛讓我在地上翻滾。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時,我的身體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我變成了一頭兩米多高的巨熊,渾身覆蓋著棕色的毛發,力量強大得讓我自己都感到陌生。我輕而易舉地掙脫了繩索,用嗅覺鎖定了歹徒的氣味,開始了我的複仇之旅。


    四肢著地的奔跑讓我感到自由和狂野。風雪無法阻擋我的腳步,我的速度比常人快了數倍,嗅覺精準地指引我穿越廢墟。


    終於在兩天後我找到了這裏,於是便是你們剛剛看到的一幕。


    周鐵山的目光沉沉地望著遠處,似乎透過了冰冷的山洞看向了更遙遠的地方。他苦笑著說:“我的家人,我的甜甜,她們都沒了。那些孩子也都沒了……如今我變成了這副模樣,說是人,不是人,說是獸,還背著人心。我還能活著幹什麽呢?今天要不是你們出手,我估計也要交代在那混蛋手裏。既然大仇已報,我也沒什麽牽掛了,是時候去陪我的家人了。”


    田冪聽到這兒,眼眶有些發紅。她輕聲說道:“鐵山大哥,您已經做得夠多了……但活下去才是對那些孩子和你女兒最大的告慰。”


    周鐵山沒有回應,隻是搖了搖頭,似乎在下定決心。他緩緩站起身,盡管仍然虛弱,但站得筆直。


    “我很欣賞你,做我的夥伴吧。”韓望真誠的邀請道,這是韓望深思熟慮才做出的決定,目前他和田冪擁有的都不是什麽戰鬥型異能,如果對付一些身體強化型的異能者的時候,還可以憑借手中的熱武器跟他抗衡。如果碰到像林浩和吳圖這類的特殊異能者自己卻毫無辦法,所以他們隊伍中急需一個擁有戰鬥能力的異能者。


    眼前的周鐵山是個品性不錯的人,於是便想到邀請他加入隊伍的心思。


    周鐵山頓了一下,眼神複雜地看向韓望:“我都是一個決定要死的人了,如果你能用一句話打動我,我就答應跟著你。”


    韓望聽到這話,眉頭微微一皺。他深吸一口氣,韓望並沒有急著開口。他閉上雙眼,體內的異能緩緩運轉,眼前的未來片段一閃而過。他看到自己嚐試用言辭勸說,卻三次失敗的畫麵。


    第一次,他說:“你還有未來可以追尋,你可以找到新的家人、新的目標。”


    周鐵山冷冷地回了一句:“我女兒就是我的全部。沒有她,未來又有什麽意義?”


    第二次,韓望試圖用自己隊伍的需要打動他:“你有這樣的力量,如果願意加入我們,我們能活得更久,甚至有吃不完的食物和女人。”


    周鐵山卻隻是苦笑:“我最愛的人早都不在了,食物對於現在要尋死的人有什麽意義?”


    第三次,韓望試著激起他的仇恨心理:我知道你現在對於食物和權力都不在乎了,但是你想想末世還沒結束,世上還有更多像這樣的人沒徹底清除。”


    這次周鐵山更是搖頭,眼神漠然:“複仇不過是我的執念,如今已散。殺再多人,也換不回我女兒的命。”


    韓望睜開眼睛,心中微微歎息。這三次嚐試的未來都以失敗告終。他重新集中精神,調整異能,再次發動。這一次,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句話,一句能打動周鐵山的話。


    韓望的目光堅定,他直視周鐵山的眼睛,聲音平靜卻蘊含力量:“你女兒在世的時候,不是說過嗎?讓你一定要照顧好弟弟妹妹們。如今末世中還有許許多多的小孩艱難地生活著,有的可能還在餓肚子。”


    這句話如同一道雷霆,擊中了周鐵山的心。


    周鐵山身體一震,臉上的表情變得複雜無比。他的眼睛睜大,似乎想要反駁,卻無從開口。他的嘴唇顫抖著,眼眶漸漸濕潤。


    “甜甜……”他喃喃低語著女兒的名字,眼前似乎浮現出她天真的笑臉和臨終前那微弱卻溫暖的囑托。


    “她……她讓我照顧弟弟妹妹們……”他的聲音低得像是在自言自語,但田冪聽得清清楚楚。


    “鐵山大哥,”韓望走近一步,輕聲說道,“末世裏,每個人都在苦苦掙紮。你的力量不是用來沉淪的,而是用來保護那些需要保護的人。如果有一天,這個世界還能恢複一點秩序,那些孩子,會記得你做的一切。”


    周鐵山的手攥緊了,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他低著頭,沉默了很久,胸膛隨著深深的歎息起伏著。他的聲音低啞而堅定:“好……韓兄弟,我跟你走。”


    田冪露出了微笑,而韓望則拍了拍周鐵山的肩膀,臉上多了一絲欣慰。


    “歡迎加入我們。”韓望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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