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的第15天,幸存者們像往常一樣拖著疲憊的身軀,在冰地上挖掘著冰凍的魚屍,用盡全力鑿開冰塊取水。然而,這一天,月光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暗淡,微弱得幾乎無法照亮人們的臉龐。


    一個男人一邊用鈍斧鑿著冰,一邊小聲抱怨:“怎麽回事?今晚的月光連臉都照不清了。”


    “別廢話,挖快點。能不能找到點魚就靠這幾分鍾了。”另一個婦女哆哆嗦嗦地回道,凍紅的手指緊緊攥著破舊的鐵鏟。


    忽然,四周的環境越變越暗,仿佛有一塊巨大的幕布正在緩緩降下。人們紛紛抬頭望向天空,隨即驚恐萬分。月亮正在緩慢地縮小,光芒逐漸消失。


    “天哪!月亮……它怎麽變得這麽小?”有人大喊,聲音中透著顫抖。


    “月亮在離開我們!”一位老者失聲喊道,滿眼都是絕望。


    人群瞬間慌亂起來。有人試圖舉起手機拍下這駭人的場景,卻忘了早已沒電。


    韓望早就料到這一幕,此刻他和田冪並肩坐在窗前,靜靜地注視著夜空。屋內溫暖如春,厚實的窗玻璃隔絕了外界的寒冷。田冪雙手捧著一杯熱茶,視線沒有從窗外挪開,月亮正在她眼前一點點縮小,直至變成了一顆暗淡的星點。“老公,你說的都是真的。”她低聲喃喃,語氣中透著震驚和不安,“末世的第十五天,月亮真的會消失。”


    “是的。我早就告訴過你,地球已經脫離了太陽係,正在宇宙中漫無目的地漂流。地球對月球的引力到今天徹底消失,以後再也沒有月光了。黑夜將會永遠籠罩地球,我們也即將進入真正的極寒末世。”


    田冪聽到這話,忍不住全身打了個冷顫,盡管她正坐在溫暖的沙發上。她攥緊了手中的杯子,低聲問:“那以後……我們怎麽辦?真的還能活下去嗎?”


    韓望伸出手握住她冰涼的手指,篤定地說:“你放心,我已經準備好了。不管未來的世界有多殘酷,我都會讓我們活下去。”


    當月亮的最後一絲光輝徹底消失,整個世界陷入了令人窒息的黑暗。沒有了月光,連冰層上的倒影也完全看不見了。幾小時後,氣溫開始迅速下降,仿佛大自然正在展現它最冷酷的一麵。


    氣溫來到了零下50度,寒風像刀子一樣刮過大地,空氣中彌漫著冰冷的死寂。南極的氣溫甚至降到了駭人的零下120度,空氣中所有的水汽瞬間凝結成了冰晶,飛翔的鳥群紛紛從空中墜落,幾分鍾後便化作了冰雕,砸在冰麵上發出沉悶的“哢嚓”聲。


    地球表麵的生物幾乎不再活動,除了少數藏身於堅固掩體中的人類,其他生物的生命都在這場極寒中迅速凋零。


    此時,張碧茜一家圍著床上燒著的木板和桌椅取暖。火光搖曳,映出他們慘白的臉龐。張濤和張母因為淋上了一場雨,患上了嚴重的風寒。整個人發抖不止,臉色更是蒼白如紙。張碧茜還好一點,沒有感染上風寒,可能是因為當時吃了家裏最後幾包方便麵,導致體內有些能量才不至於被一場雨弄成風寒。


    張母裹著幾層毯子,靠在床邊不停地咳嗽,臉色蒼白,雙唇毫無血色。張濤則躺在床上,捂著被子發抖,額頭上滲出虛弱的冷汗。


    “姐,水……”張濤沙啞著聲音哀求道。


    張碧茜皺眉看了看破舊的水壺,裏麵已經幹涸得見底了。她嘟囔了一句:“都已經沒水了,喝什麽?忍著吧。”


    “這個韓望,真的是太可惡了!”張濤虛弱地罵了一句,眼中滿是怨毒,“居然用水澆我們,他分明是想把我們凍死啊!我們不能就這麽算了!”


    張碧茜煩躁地甩了甩頭發:“你說得倒輕鬆!那個鐵門硬得像城牆,別說敲不開了,就算砸上一整天,也不可能動一分一毫。你說,該怎麽辦?”


    張濤恨恨地拍了一下床邊,雖然力氣不大,卻顯得格外決絕:“如果我們對付不了,那就去找張少!我聽說張少最近聯合了一幫人,搶了不少別人的魚和食物。我們告訴他韓望家有電、有食物、有暖氣,他肯定會感興趣!到時候我們再分點羹,不僅能搬進韓望家,還能把那個王八蛋趕出去,讓他也嚐嚐在走廊裏挨凍的滋味!對了,韓望房間裏麵的女的留給我,我要讓韓望感受到失去親人的滋味。”


    張母聽到這話,眼睛微微一亮,聲音虛弱地附和:“對啊,女兒,你去找張少。順便問問他那邊有沒有感冒藥,再這樣下去,我和你弟怕是熬不過幾天了……”


    張碧茜皺了皺眉,心裏有些抗拒:“可是,張少那個人……他那種bt的脾氣,我實在不想和他打交道。”


    “你還有別的選擇嗎?”張濤咳嗽了兩聲,語氣變得急促起來,“難道你想看著我們活活凍死嗎?”


    張碧茜沉默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歎了口氣:“好吧……我去。”


    她走到破碎的鏡子前,借著微弱的火光仔細地給自己畫了濃妝,臉頰塗得紅撲撲的,顯得氣色還算不錯。深吸一口氣後,她裹緊了身上的外套,推開門走進了冰冷的樓道。


    張碧茜踩著高跟鞋小心翼翼地挪動著腳步,寒風從破損的窗戶灌進來,像刀子一樣割在她裸露的肌膚上。


    來到張少的房門前,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伸手敲了敲門。


    “誰啊?”房間裏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是我,張碧茜。”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柔軟一些。


    門開了一條縫,火光透過門縫映在張碧茜的臉上。她看到客廳裏正升起一團火焰,幾個男人圍坐在火邊,手裏拿著鐵簽子,烤著魚,油脂滴在火焰裏,發出滋滋的聲響,濃鬱的香氣讓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門後露出張天那張陰鷙的臉,他看到是張碧茜,眼中立刻閃過一絲興奮,嘴角勾起了玩味的笑容:“碧茜啊,怎麽突然想起來找我了?”


    不等張碧茜開口,張天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拽進了房間,順手反鎖了門。張碧茜被他這粗魯的動作嚇了一跳,尷尬地笑道:“張少,對人家這麽粗魯幹什麽?”


    張天沒理她,徑直把她按到火堆旁的一個空位上,讓她和幾個男人坐在一起。他自己則坐到對麵,翹起二郎腿,戲謔地說道:“說吧,找我有什麽事?”


    圍坐在火堆旁的男人們不懷好意地盯著張碧茜,有人上下打量她,有人咧嘴笑著舔了舔嘴唇,這讓她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張碧茜雙手不安地搓著衣角,猶豫了一下,才緩緩開口:“那個張少,我來是跟你談一樁生意的。”


    張天斜靠在破舊的沙發上,聞言懶懶地抬了抬眼皮:“生意?什麽生意?”他語氣輕慢,顯然不把張碧茜放在眼裏。


    張碧茜小心翼翼地說道:“我保證你如果這生意做成了,你這半年內吃好的住好的,再也不用為食物發愁。”


    “哦?”張天終於來了點興趣,坐直了身子,眼中閃過一抹亮光,“說來聽聽。”


    張碧茜抿了抿唇,小心地觀察著張天的神色:“你知道我有個舔狗,叫韓望吧?”


    張天眉頭微挑,冷冷地說道:“繼續說下去。”他的語氣聽不出喜怒,甚至連臉上的表情也沒有絲毫變化。


    張碧茜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韓望那窮小子一個,上次我去學校找弟弟,他就看上了我,對我窮追不舍的。我看在他是我弟弟的朋友,也不好直接拒絕他。可這次末世前,他居然準備了大量的食物!上次我去他家的時候,看到幾百個快遞員排著隊給他家送食物,足足送了幾個小時!”


    張天眼中浮現一絲好奇,火光映在他的瞳孔裏跳動著。他不說話,隻是微微點了點頭,示意張碧茜繼續。


    “後來我們家的食物吃完了,我就想著去他家要點東西,”張碧茜的聲音裏透著憤怒,“結果你知道他怎麽說嗎?他說想讓我陪他睡一晚!張少,我是你的女人,我身心都是你的,當然不可能答應他!”她看向張天,希望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波動。


    然而張天卻不為所動,直接打斷道:“行了,我沒興趣聽你這些亂七八糟的。我隻想知道,他家真的還有足夠多的食物嗎?夠我們吃半年的那種?”


    張碧茜連忙點頭:“是真的!我親眼看到的!他家牆上有個巨大的屏幕,我還看到了他直播吃東西油燜大蝦、鹵豬蹄、煎餃、烤全雞,樣樣都有!”


    張天咽了咽口水,忽然覺得自己手中的烤魚不香了。他冷笑了一聲:“這麽說來,我和兄弟們可得上門去拜訪拜訪這位韓大爺了。”


    張碧茜心中一喜,覺得事情已經成功了一半,連忙試探著問道:“那個張少,我還有件事想拜托你……你這邊有沒有感冒藥?我媽和弟弟感染了風寒,再這麽拖下去,怕是熬不住了。”


    張天聞言笑得更加邪氣,眼神在張碧茜身上掃了一圈,玩味地說道:“感冒藥是有,不過……我的兄弟們最近好久沒和異性一起玩了,你今天就留下來好好陪他們玩吧。


    張天不等張碧茜說話,大手一推,張碧茜便倒在了沙發上。此時,借著微弱的火光,她突然看到了天花板上吊著的一具屍體——那是一個麵容模糊的男人,被粗麻繩吊在橫梁上,雙腿無力地垂下,身體隨著空氣中的寒風微微晃動。


    “啊——!”她尖叫出聲,聲音刺破了夜晚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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