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通訊部門。


    一連串電報聲響起,吳天一第一時間回到工作位置,段華急忙遞上電報記錄本,緊張的看著。


    簡陋的房間,泛黃的燈光。


    吳天一右手記錄電報,筆尖摩擦紙張發出沙沙響聲。


    五分鍾後,他放下耳機,長長吐口氣,臉上難掩震驚,激動。


    “吳哥,是不是長安鋼鐵廠那邊來的電報。”


    “是不是咱們的鋼鐵煉成了。”


    吳天一看向段華,眼神中寫滿震驚。


    “不是,不是,不是長安鋼鐵廠。”


    “是洛陽鋼鐵廠,煉出了龍國第一批鋼材。”


    “什麽!”


    “洛陽鋼鐵廠煉出了鋼材!”


    “沒錯,電報就是從洛陽市政府那邊發過來的。”


    “絕對錯不了,趁著部長還沒休息,我這就去匯報這個喜事。”


    吳天一帶上電報激動跑出去,外麵走道很快傳來他激動的聲音。


    “喜報,喜報,洛陽鋼鐵廠煉出龍國第一批鋼材。”


    “喜報,喜報,洛陽鋼鐵廠煉出龍國第一批鋼材。”


    上一秒還空蕩蕩的走道,人影漸漸探出腦袋,好奇議論。


    “什麽情況,通訊部門這麽激動是有什麽大喜事嘛。”


    “你在裏麵沒聽見嘛,煉出鋼鐵了,煉出鋼鐵廠。”


    “是長安鋼鐵廠嘛,我就知道長安鋼鐵廠這幾天一定能煉出鋼鐵。”


    “好像不是長安鋼鐵廠,我怎麽聽見的是洛陽鋼鐵廠的的名字。”


    “洛陽鋼鐵廠,怎麽沒聽說,你們知道嘛。”


    “沒聽說過,難不成我們聽錯了!”


    工業部是一棟老舊的辦公大樓。


    樓梯的牆麵,牆皮都脫落了,鐵製的扶手,也是鏽跡斑斑,有很多地方都斷裂開來。


    一陣急促腳步聲從一樓漸漸傳到五樓。


    五樓,部長辦公室。


    昏暗的辦公室隻有一盞老舊綠色小台燈亮著。


    一位穿著灰色中山裝,頭發半白的老人坐在老舊掉漆辦公桌前認真工作。


    黑色老花鏡下,也難以掩蓋老人銳利,智慧的雙眼。


    “部長,部長,喜報,喜報。”


    辦公室大門是開著得,吳天一直接跑了進來。


    臉色通紅,氣喘籲籲。


    “小吳啊,說了多少次,遇事要冷靜。”


    “不管發生多大的事情,我們都要冷靜處理。”


    “說吧,什麽喜事。”


    老人沒抬頭,繼續忙著手中的工作。


    “部長,大喜事!”


    吳天一深吸口氣,激動把電報放在桌上。


    “陳部長,洛陽那邊剛剛發來消息,洛陽鋼鐵廠在今天上午成功煉製出鋼鐵。”


    “為了華國打開了工業建設新篇章。”


    “什麽!”


    “你再說一遍,煉出什麽了。”陳國平激動站起身問道。


    “部長,煉出鋼鐵來了,洛陽鋼鐵廠煉出鋼鐵來了。”


    吳天一激動將電報遞給陳國平。


    “部長,你看,這是洛陽市政府那邊剛剛發來的電報。”


    “上午,洛陽鋼鐵廠煉出了龍國第一爐鋼鐵。”


    “快,快,開燈!”


    陳國平等不及開燈,先佝僂著身子,眯著眼,台燈下認真看電報。


    吳天一打開電燈,房間瞬間明亮。


    “陳部長,你工作看文件,最好是開著燈,不要用你那小台燈了,醫生說對眼睛不好。”


    陳國平笑了笑:“習慣了,改不了。”


    “以前是沒那條件,在蠟燭下看文件。”


    “現在有了條件,咱們也該能省一點是一點,國家處處都需要花錢。”


    他扶了扶老花鏡,目光深沉,審閱著電報。


    一會功夫,陳國平開懷大笑,笑聲洪亮,一點也不像是年過半百的老人。


    “太好了,太好了,沒想洛陽鋼廠比起他鋼廠還快煉出了鋼材。”


    “為咱們龍國解決了工業一大難題啊。”


    “你快去把有關洛陽鋼鐵廠的文件資料拿過來。”


    “我要看看!”


    吳天一匆忙離開辦公室,一會功夫帶著一個文件到跑了回來。


    “部長,這是你要的文件。”


    “剛才拿文件的時候,我聽你的書記員說起有關洛陽鋼鐵廠的事。”


    “好像是咱們打算整合資源,洛陽鋼鐵廠在關停的那一批鋼鐵廠名單當中。”


    “有這事?”


    陳國平打開有關洛陽鋼鐵廠的文件,認真看了一會,眉頭緊皺。


    “設備簡陋,入不敷出,瀕臨倒閉。”


    “這樣一家鋼鐵廠竟然比過了長安這樣的國家扶持的鋼鐵廠,先一步煉出華國第一批鋼材。”


    “簡直不可思議,不可思議。”


    “電報就這些嘛,有沒有其他的,這次煉鋼是誰指導的。”


    “我記得當時洛陽那邊,找外交部那邊討要了一個灰熊國的煉鋼專家。”


    “這回咱們得好好感謝人家才是,幫助咱們龍國煉製出鋼材。”


    “隻是沒想到被洛陽鋼鐵廠搶先了,照這情況,長安鋼鐵那邊也快了吧!”


    吳天一回道:“長安鋼鐵廠昨天發過電報,也就這兩三天的功夫。”


    “他們保證一定要為龍國煉製出鋼鐵。”


    “隻不過,看樣子這第一要被洛陽鋼鐵搶先了。”


    陳國平笑了笑:“要人才,人才扶持我給了長安。”


    “要設備,我把國內能找到的最好設備給了長安。”


    “不管是從規模,還是人才,長安都比洛陽鋼鐵廠強太多。”


    “反倒是煉鋼輸給了洛陽鋼鐵廠,怪不得誰。”


    “也是!”


    吳天一笑道:“誰能想到,我們打算關閉的洛陽鋼鐵廠,竟然煉成了龍國第一批鋼材。”


    “陳部,那洛陽鋼鐵廠還關不關閉呢。”


    聞言,陳國平陷入一陣沉思。


    “小吳,這樣,你辛苦一下,有幾件事需要你去處理一下。”


    “第一,立刻通知工業部還在單位的部門組長,我要開個緊急會議。”


    “商議有關洛陽鋼鐵廠是否關閉的事宜。”


    “第二,我要了解有關本次洛陽煉鋼的全部情況。”


    “立刻給洛陽市政府那邊發去電報,讓他們詳細報道。”


    “去辦吧!”


    “我這就去辦。”


    吳天一匆忙離開,辦公室安靜下來。


    陳國平習慣性關了燈。


    昏暗的房間,皎潔的月光。


    他站在窗前,雙眼凝視著夜空,深邃,遠慮。


    “洛陽鋼鐵廠嘛。”


    “真是帶來一個大驚喜啊!”


    十分鍾後,五樓會議室。


    與其說是會議室,不如說是大一點的房間。


    擺著三排長椅,坐了十幾人,最前方是講台,陳國平還沒到。


    會議人員正小聲議論著今天突然會議可能商議的內容。


    “老江,陳部今天突然開會是什麽事你們知道嘛。”


    “你還不知道,煉成鋼鐵來了。”


    “有鋼鐵廠煉出鋼來,是長安鋼鐵嘛,我一直認為他們可能性最大。”


    “不是,好像是洛陽鋼鐵煉出來了,剛剛發來的電報。”


    “洛陽鋼鐵,怎麽可能,我記得那是我們準備關閉的一家鋼鐵廠,怎麽就能煉出鋼鐵來。”


    “他們的技術指導雖說也是一位灰熊國專家,可之前一些專家去看過洛陽鋼鐵廠嘛,說是設備簡陋,很難煉出鋼鐵。”


    “這怎麽突然就成功了呢,還成為龍國第一個煉出鋼材的鋼鐵廠,太不可思議了。”


    “不是簡單不可思議幾個字能形容的,長安鋼鐵廠不管是從設備還是人才,可都強太多。”


    “之前我們開會還一致認為,長安鋼鐵廠會成為龍國煉出第一批鋼材的鋼鐵廠呢。”


    “誰承想,半路殺出匹黑馬,竟是這樣一個結果。”


    “我看,這次會議內容八成是和洛陽鋼鐵廠有很大的關係。”


    眾人議論之時,陳國平走了進來,場麵瞬間安靜下來。


    他坐在講台上,銳利的目光掃視一圈。


    聲音低沉道:“想必你們也了解今天開會的原因了吧!”


    “洛陽鋼鐵廠為龍國煉出了第一批鋼材,為龍國解決了工業上最大的一道難題。”


    “可是說是我們龍國的大功臣也不為過。”


    “現在我們的問題是,洛陽鋼鐵廠還有必要關閉嘛。”


    “大家就這個問題,暢所欲言。”


    滋啦!


    陳國平劃過火柴,點燃了了一根煙,靜靜的看向眾人。


    一名白色襯衫,帶著眼鏡,身子有些單薄中年男子站了起來。


    他的鏡框一邊還是用紅繩綁著,係在耳朵上,看起來非常有喜感。


    “部長,我覺得洛陽鋼鐵廠應該關掉。”


    “這次洛陽鋼鐵廠煉成鋼鐵,完全是灰熊國專家指導的功勞。”


    “當然,我不是抹殺洛陽鋼鐵廠全體職工的功勞,他們也應該受到嘉獎。”


    “但,不管是從我們工業長遠戰略布局,還是短期效益來看。”


    “洛陽鋼鐵廠即使能煉出鋼材,由於設備簡陋,人才少,產能根本不上不去。”


    “前期需要投入大量的資金去更新設備,否則,短期之內根本無法達到盈利。”


    “甚至還會出現虧損情況。”


    “但如果,我們能把技術轉移到長安鋼鐵廠,已經非常有完善的生產線上,那就不一樣。”


    “所以我認為還是關閉洛陽鋼鐵廠。”


    “關於這次煉鋼的灰熊國人才非常優秀,更應該分配去長安鋼鐵廠。”


    一番話下來,不少人點點頭。


    也有人搖頭,認為這樣對洛陽鋼鐵廠不公平。


    洛陽鋼鐵廠為龍國煉出第一批鋼材,還要麵臨關閉。


    一旦沒處理好,可能對職工有很大傷害, 必須謹慎對待。


    又一人站起來,不過他觀點認為,洛陽鋼鐵廠不應該在現在考慮關閉問題。


    一家設備老舊,人才落後,沒有得到國家任何扶持的鋼鐵廠。


    能在眾多條件比它好的鋼鐵廠脫穎而出,有著它自己的特點。


    並且他還觀點,可以嚐試把洛陽鋼鐵廠打造成為鋼鐵模範廠。


    起到示範作用,讓其他鋼鐵廠看見,一家瀕臨倒閉的鋼鐵廠在自己的奮鬥下也能變大,變強。


    這是一個非常好的示範例子,對龍國鋼鐵工業發展有著不小的激勵作用。


    不過,馬上得到一開始主張關閉洛陽鋼鐵廠人員反對。


    “我不同意,其實歸根到底,洛陽鋼鐵廠根本就沒有任何變化。”


    “他的成功完全是因為運氣好,外交部給分配了一名非常優秀的灰熊國專業人才。”


    “一旦離開了灰熊國人才,洛陽鋼鐵廠就失去了最核心最核心競爭力。”


    “除非,洛陽鋼鐵廠能有自己的核心人才。”


    “不然,關閉才是最好的選擇。”


    這時,吳天一滿臉震驚,帶著電報匆忙跑了進來。


    “部長,洛陽那邊發來了詳細電報。”


    “但事情好像和我們想象的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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