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楚嫣也沒刻意調整臉上的神色,眉眼倦怠,沒精打采,看都沒看封芸芸一眼,疲憊道:“將軍,聽說您找我?”


    韓冬見她這副樣子,臉上的眉頭緊緊皺著,對她的疲倦視而不見,硬聲詢問:“芸兒說你要將她發賣了?可有這回事兒?”


    文楚嫣瞥了旁邊依舊哭哭啼啼,但神色間,已經染上了倨傲的封芸芸。


    淡淡點頭:“是有這回事。”


    聞言,韓冬臉色猛地一沉,用力將旁邊的茶盞朝文楚嫣的腳下砸了過去,怒聲道:“她不是你隨意就能定生死的奴才!下次再讓我知道你敢說這種話,你就給我去祠堂跪著反省去!”


    文楚嫣啞然失笑,無奈搖頭,為了一個通房丫頭,對正妻發這麽大的火,整個京城,估計也就韓東這一個蠢貨了。


    垂眸看了一眼腳底的瓷片,文楚嫣語氣緩緩:“妾身知曉,將軍與封氏情誼不凡,早先也便與將軍說過,妾身不會插手你們之間的事情。”


    “今日之所以這般說,並非刻意刁難、羞辱她,而是她膽敢花言巧語誘哄將軍。”文楚嫣端著正妻的儀態,聲音不疾不徐,有理有據。


    韓冬臉色陰沉,冷聲斥責道:“她不過是未見識過太子成親這種大場麵,去見識見識而已,哪有你說的那麽嚴重?!更何來誘哄一說?”


    文楚嫣視線輕飄飄的落在封芸芸的身上,她卻下意識避開文楚嫣的視線,不敢與之對視。


    文楚嫣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淡聲道:“封氏出身寒微,不懂這件事的重要性,難道將軍也不懂嗎?說她隻是去見識一下,那請問將軍,封氏該以什麽身份前往?”


    不待韓冬回答,文楚嫣繼續道:“若直言她是通房,必然會得罪貴人。若隱瞞身份,便隻能以我婢女的身份,可封軍醫到底是將軍心尖兒上之人,妾身怎好讓她伺候我?”


    “想來將軍也不願意吧?”


    文楚嫣三言兩語堵住了韓冬的嘴,看著韓冬氣的臉色漲紅,文楚嫣心頭的濁氣稍稍散去。


    長吐了口氣,由剛才略顯強硬的態度,轉為溫和規勸:“將軍寵愛封氏,妾身理解,但將軍總該有個度。妾身既是將軍之妻,有些話,哪怕惹的將軍不悅,妾身還是要說。”


    “韓家功勳顯赫,本就惹眼,若在這些小事上出了岔子,隻會累及爹和將軍聲譽。”


    “妾身與將軍夫妻一體,更應在這種時候起到規勸的作用,也請將軍,看在妾身良苦用心的份兒上,能體恤三分。”


    韓冬的火氣,自然不可能因為文楚嫣的三言兩語就散去,但他也知道文楚嫣說的並無錯處,今日之事,若非文楚嫣將封芸芸堵了回來,真讓她去了喜宴,少不得會出笑話得罪人。


    可知道是一回事兒,心裏憋屈又是另外一回事兒。


    他的臉黑沉沉的,冷冷看著文楚嫣的眼神,帶著數不盡的厭惡。


    文楚嫣自然是察覺到了他滿懷惡意的眼神,可她並不在意,恍若未聞一樣,將視線落在旁邊憤憤不已的封芸芸身上。


    語氣緩緩,帶著股子警告:“封氏,今日這事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再有累及將軍府聲譽之事,便是不將你發賣了,也必予以重懲。”


    韓冬忍無可忍:“夠了!我還沒死呢,將軍府何時輪到你當家做主了?!”


    “將軍?!”文楚嫣一愣,下意識提高聲線,“我這是在為將軍府....”她的話還沒說完,竟突然暈了過去。


    春桃恰好就在她身側,及時將她接住,沒等慌亂,就察覺到衣袖之下,文楚嫣捏了捏她的手。


    春桃頓時會意,臉上又急又慌,大呼小叫:“夫人暈倒了!夫人被氣暈過去了!快喊府醫來啊!”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苗江匆匆趕來。


    此時文楚嫣已經醒來,臉色更加難看,虛弱的靠在春桃身上。


    見她這個樣子,韓冬眉頭皺的更緊,但到底沒再多說什麽。


    苗江號了會兒脈,片刻後連忙起身,恭敬躬身:“恭喜將軍!夫人這是有喜了啊!”


    這話一出,周圍詭異的安靜了一瞬。


    文楚嫣瞪大了雙眼,臉上是克製不住的驚喜。


    而封芸芸,則在聽到苗江的話後,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死死咬著嘴唇,嫉妒的眼神帶著怨毒之意,落在了文楚嫣的身上。


    至於韓冬,臉色同樣陡然一沉,片刻後,勉強調整表情,裝作欣喜的樣子問道:“夫人這是有多久的身孕了?”


    文楚嫣早就給他通過信,苗江自然知曉怎麽說,笑眯眯的恭敬道:“回將軍,夫人剛剛月餘,胎像尚且不穩,這次便是勞累過度引起的眩暈,往後可得注意,稍後我開一記安胎的方子,照方抓藥即可。”


    韓冬閉了閉眼,秋獵至今,剛好月餘。


    盡管這是他一心謀劃的,可真到這個時候,韓冬仍是覺得屈辱至極,險些咬碎了牙,才忍住沒即刻就掐死文楚嫣的衝動。


    生硬的擠出一抹扭曲的笑,韓冬連連點頭:“好好好!夫人如今有孕,下麵的人都給我仔細點兒!若誰馬虎,別怪我不留情麵!”


    文楚嫣眼中含淚,似是喜極而泣,一隻手撫摸著小腹,哽咽道:“將軍,我們有孩子了。”


    韓冬額角的青筋都在跳動,強忍屈辱的點了點頭,“是,我們有孩子了。”


    “妾身如今也算對得起韓家的列祖列宗了。”文楚嫣的眼角劃過一道清淚,幸福不已。


    韓冬心頭的屈辱愈發濃重,他甚至覺得自己呼出的氣都是綠色的,可即便如此,也仍要附和文楚嫣的話。


    直到韓冬再三承認,文楚嫣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嫡長子,是韓家的嫡長孫,文楚嫣才終於罷休,在周圍人恭敬又小心的擁護中,回了自己的院子。


    至於封芸芸今早所受的屈辱,自然不了了之。


    這個時候,別說韓冬了,就是封芸芸,都不再執著出頭之事了,因為她的心裏,充滿了嫉妒與不甘。


    憑什麽?憑什麽她日日都與將軍在一起,文楚嫣隻是難得見過將軍幾次而已,卻比自己先懷孕?


    明明她給自己把過脈,她的身體沒有問題。尤其在與韓冬在一起之後,更是私下一直都在調理身子,力求盡早生下韓冬的孩子。


    她都這般上心了,卻依舊沒能懷上,文楚嫣何德何能?!


    封芸芸的牙幾乎都咬碎了,她的妒火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原本還恪守底線,從未給韓冬用過助興的藥,此時她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加在了韓冬的藥碗裏,一身清涼的朝韓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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