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先生說出的那些話,應該是因為他是“波本”的緣故。


    換句話說,他一定是從琴酒那裏聽說了關於我的事情。


    他如此迫切、突然采取行動的理由,大概可以歸結為他自己所說的“守護不了”的那句話上。


    ……


    ——我到底把安室先生當成了什麽呢?


    他是公安,是那些壞人的敵人。


    那麽,他是否知道,我有可能成為那些壞人之一?


    或許正因為他不知道,所以才會這樣對我說吧。


    安室先生對我來說,是個讓我感到敬畏的存在。


    這點可能從今往後也無法改變。


    然而,現在的他看起來,卻像是發自內心地在為我擔憂。


    這可能是演技。


    這甚至可能是所謂的“美人計”之類的手段。


    這麽想其實也並不奇怪。


    然而,他那仿佛從心底擠出來,不說就要爆發出來、無法忍受的那些話,卻讓我覺得不像是謊言。


    這樣一想,我身體的顫抖竟然漸漸平息下來。


    ……我知道,我應該知道安室先生是怎樣一個人。


    畢竟我一直在觀察他。


    魅力十足,在“我的世界”裏,他理所當然地成為了受歡迎的角色。


    因此,我也知道,他是個真正溫柔的人,同時也因為黑色組織而失去了摯友,這成了他的心靈創傷。


    “安室先生,我沒事的……”


    安室先生卻沒有退開。


    “你的傷,已經好了嗎?”


    我的聲音似乎完全沒有傳達到,他也沒有給我任何回應。


    “……降穀先生。”


    我這麽叫他,他的眉毛終於動了一下。


    “我真的沒事。”


    雖然這話聽起來也許毫無意義,但我還是低聲重複了那天晚上對他說過的話。


    安室先生皺起眉,低聲說道:


    “你就是這樣說著,然後逃跑了。”


    ……沒想到他竟然還記得。


    “降穀先生,你還有比我更重要、更寶貴的東西需要去守護。”


    “……你知道我什麽?”


    “你想守護國家,不是嗎?”


    “……”


    “我真的沒事的。”


    對於我的回答,他沒有再說什麽,隻是長長地歎了口氣,終於鬆開了壓製我的手臂。


    他回到駕駛座坐好,卻沒有發動引擎,隻是茫然地望著前方。


    “……如果你真的想逃,早就可以逃得更早。”


    “!……”


    “然而你逃走的時間,卻是在照顧我之後。”


    他輕笑了一聲。


    “……這樣的一個人,怎麽會是‘黑色’的呢?這話從何說起?”


    聽到他這帶著譏諷意味的評論,我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為了避免一直這樣僵持下去,我默默地將自己的座椅調直。


    看著我的動作,他沒有再做出任何阻攔,隻是低聲說了些讓我不知所措的話。


    “風見最近工作失誤的次數增多了。”


    “……嗯?”


    “隻要他聽到你的名字,哪怕隻是名字的一個字母,他就會突然露出血紅的眼神,焦急地尋找你的蹤影。”


    “哈?”


    “明明已經那麽忙了,他還能擠出時間泡在書店裏。”


    “呃,這個……”


    “我本以為這已經是病入膏肓的狀態了,但似乎我也好不到哪裏去,我甚至會在打工的時候忍不住提到一些通緝犯案件的細節。”


    “呃……等、等一下,難道梓小姐提到的那些傳言……”


    “是的,我就是始作俑者,在警察內部泄露機密信息,這樣的我也算是完蛋了。”


    我簡直被驚得目瞪口呆地盯著安室先生。


    這簡直不可能。


    他可是一個類似情報販子的角色,而他竟然會泄露情報?


    簡直無法想象。


    等等,安室先生,這可是警察的機密情報啊!


    你這麽隨便說出來,真的好嗎?


    他到底有沒有搞清楚,自己的本職身份是公安啊?


    “看起來,我比想象中更在意你啊,在我虛弱的時候被那樣照顧,動心也是情有可原吧。”


    “呃……是嗎?”


    “這種錯誤不能再發生了,你討厭被監禁對吧?那我就不監禁你,但作為交換條件,你必須住在我們提供的住所裏,你的戶籍……嗯,總會想辦法解決的,至於生活費,也會準備足夠讓你不感到困窘的金額……”


    “等、等一下!安室先生,稍等……!”


    “如果你真的‘黑’了,那很好啊,我願意把腦袋壓上,到時候我會誇你幹得漂亮。”


    “!?什……”


    “所以,請待在我視線範圍內,逃跑是不被允許的。”


    這……這也太……這不是可以吐槽“哇,好甜哦!”的場合吧!


    被他說得麵紅耳赤的我,完全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因為他的發言實在太過分了。


    糟糕,因為我現在正好……沒錯,正好借助了安室先生最討厭的那個人——赤井秀一的幫助。


    如果我現在老老實實說“謝謝你的好意,不過對不起!其實我已經把所有事情都告訴赤井先生了,包括我的藏身處,現在甚至和他住在一起呢!”


    那樣的話,可能會人頭落地的不是安室先生,而是我自己。


    安室先生看到我突然變得慌亂,問:


    “……你還在隱瞞什麽嗎?”


    但這根本不是他問什麽的問題!


    說實話,我的願望是他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情了,但就安室先生的性格,這顯然不可能。


    “啊!不、不是,那、那個……我已經有地方住了!”


    “……沒有戶籍的你?租下了房子?怎麽做到的?”


    “呃……因為有個非常好心的房東!”


    “……房租呢?你怎麽付的?你不是身無分文嗎?”


    “那、那個……非常好心的房東也幫了這個忙!”


    “……哦?這樣啊,那麽這個‘非常好心的房東’住的公寓或是大樓,地址在哪裏呢?雨下得很大,我送你回去吧,既然你說已經有住的地方了,這種時候送你回去最合適不過了。”


    盡管安室先生強行想帶我去安全屋,他現在卻說出這樣的話,真是讓人無語。


    我支支吾吾地回答:


    “呃,那個……是哪來著?這條路我不熟,從這兒也記不太清了。”


    “那我們先回一趟波羅咖啡館吧?到了那裏你再帶路。”


    他輕鬆地反駁了我。


    糟了,糟了,這下該怎麽辦?


    正當我慌得不知所措時,突然,“啪嗒”一聲,一隻顯得輕飄飄的足球從擋風玻璃前掠過。


    “咦?”


    我下意識地轉頭看去,隨即聽到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孩子聲音,“哎呀,球掉了!”緊接著,一個跳躍著跑來的黑發少年映入眼簾。


    他撿起被雨水打濕的足球,抬起頭,一臉天真的表情看向駕駛座,然後突然驚訝地喊道:“啊嘞~?安室先生!你怎麽會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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