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請跟著我們來。”


    星期一早上,工作人員帶著他去了化妝間。


    李玉今年29歲,與少女的年齡相差較大,但與其他嘉賓相比,卻不算突出。


    工作人員沒有給他做過多的改變,隻不過挑染了幾縷白發,增加了幾道皺紋,然後讓他換上了一件灰上衣、黑褲子,一副上世紀學者的打扮。


    緊接著,他被帶到了攝影棚。


    工作人員沒有留下任何信息,關上攝影棚的大門就離開了。


    眼前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他適應了一會,才模糊看見四周好像有些建築。


    “測試測試,123,123。好的,現在,故事開始,開燈!”


    一瞬間,攝影棚所有的燈光被打開,原本黑漆漆的地方亮如白晝,李玉被燈光刺激,順勢閉緊了眼睛。


    “小李,今天回來挺早啊?”


    身邊突然傳來一道渾厚的男聲。


    李玉慢慢睜開眼,發現一個中年模樣的人正在和他打招呼,他身前有個銘牌,上麵寫著“大隊隊長 牛哥”。


    “是牛哥啊。”李玉很快進入角色,從善如流地打招呼,“今天沒什麽事就提前回來了。”


    “這就對了!”牛哥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勸說,“兩口子哪有不吵架的,你先退一步,這事情不就過去了嗎?”


    “嗯,是我的錯。”


    “走吧,去我家,弟妹現在在我家呢。”


    說著,牛哥就攬著他的肩膀,帶李玉去了一處八九十年代左右的自建房。


    “老婆,你看誰來了?”


    廚房裏出來一個圍著圍裙的中年婦女,她雙手垂吊在腰側,胳膊和手上都沾著麵粉,身前的銘牌寫著“牛哥老婆 牛嫂”。


    “牛嫂。”


    “小李來了呀?正好,飯馬上就做好,你和老牛喝兩杯,吃了飯再回去吧。”


    “好。”


    牛哥安排他坐到客廳,轉身回房找酒,而廚房也適時傳來對話聲。


    “小肖啊,他能來這找你,說明他知道錯了,你也讓一步,這事情不就過去了嗎?”


    “知道了,牛嫂。”


    熟悉的女聲落下,接著,身著藍白格子裙的肖柔柔就走了出來。


    她的裝扮明顯與實際年紀不符,頭發被整整齊齊綰在頭後,皮膚粗糙發黃,臉上有著細紋,隻那一雙眸子,依舊明亮清澈。


    兩人對上眼睛,肖柔柔白了他一聲,別開頭不看他。


    李玉怔愣了一瞬,又帶上寵溺的笑容。


    他拉著她的手,拽著她坐到自己身邊,眼睛直直盯著她的側臉。


    “我錯了,原諒我,好不好?”


    “哼!”


    肖柔柔仍在真心實意地生氣。


    那天醒來後,她從係統那裏得知,李玉是怕控製不住自己,才中途離開別墅,她感動之餘,隻剩下氣憤,莫名其妙的氣憤。


    不過,這件事並不是今天的劇情。


    她依舊不看他,但臉色明顯緩和了些。


    “你說說,上大學有什麽不好,非得送兒子去當兵?你就是清北畢業的,還不知道那是多少人的夢想嗎?”


    李玉心下了然。


    他握著她的手,溫聲勸慰,“隻是延遲入學而已,又不是不上學。你有多慣著你那兒子,你自己還不知道?你自己想想,除了學習好,他還能幹什麽?還會幹什麽?”


    肖柔柔瞪他,“那也是你兒子!”


    “對不起,我說得不嚴謹,我該打。”李玉連連道歉,“現在不生氣了吧?你連續幾天都不讓我進家門了,研究所的人都懷疑我們快要離婚了。”


    這人,還挺會加戲。


    “我不管,你自己回去勸兒子。要是他不答應,你還是出去住吧!”


    “好好好。”


    兩人說開後,起身與牛哥牛嫂道別。


    牛嫂拿著擀麵杖追出來,語氣帶著急切,“老牛正在找他那寶貝酒呢,你們不再等等?況且,我這飯就要做好了,吃了再走吧。”


    “謝謝牛嫂,我們就不吃了,家裏孩子還沒吃飯呢。”


    “那有啥,叫過來一起吃唄。”


    “牛嫂,你是不知道,那小鬼有多倔。他呀,要不是愛學習,就純純一個禍害!”


    “你看你們,不留下吃飯就不留了唄,貶低孩子幹嗎?周圍誰不羨慕你們家有一個小天才,還真是隨他爸了!”


    最後,牛嫂說不過兩人,叫了牛哥出來。


    四個人又一番推辭,李玉和肖柔柔才得以脫身。


    回家的路上,肖柔柔雙手牽著李玉的右手,身體靠著他的右臂,遠遠望去,兩個人像連體嬰一般密不可分。


    節目組的場景搭建依舊用心。


    筆直的電線杆,雜亂的電線,錯落分布的房子,隨處可見的野草和野花,時不時吹過一陣風,夾雜著石子和灰塵,曠野生活的氣息很足。


    “時間真快啊!你18歲向我求婚好像就是昨天的事,可是現在,我們兒子都已經18了。”


    肖柔柔感慨萬千,“哎,真不知道我們當時是靠著什麽堅持下來的?你說,那麽苦的日子,怎麽咬咬牙就能過去呢?”


    李玉感受著她粗糙、有老繭的雙手,突然有種這就是現實的錯覺。


    雖然沒有親身經曆過肖柔柔口中所描繪的過去,但結合已有線索和時間推測,他已經腦補出這樣的場景:一對戀人在曆史洪流中被撞得頭破血流,卻又倔強不肯離開彼此。


    一瞬間,他有感而發,“老婆,這些年,辛苦你了。”


    “嗯?怎麽突然這麽客氣?”肖柔柔抬頭看他,眼睛裏帶著幸福的光芒,“說句肉麻的,我這一輩子走過很多彎路,但最不後悔的就是嫁給了你。”


    雖然知道是假的,但李玉還是被感動到了。


    說話間,肖柔柔帶著他回到了家,走進大門,就看見一個瘦弱的年輕男人靠在躺椅上看書。


    “建國,天氣好就出去走走,別老待在家看書。”


    “哎呀。”年輕人頭也不抬,不耐煩地反駁,“媽,你煩不煩?每天翻來覆去就是這兩句話。”


    “臭小子!”


    李玉是真上頭了,他下意識就要去抽皮帶。


    見狀,小年輕畏縮了一下。


    不是,現年頭演技好,還得受皮肉之苦嗎?


    肖柔柔趕緊攔住李玉。


    “臭小子,我這麽幫你,你還這種態度。行了,我不管你了,讓你爸管吧!”她一臉失望,麵向李玉時,又臉帶擔憂,小聲囑咐,“做做樣子就行了,可別真動手!”


    李玉使了一個眼色,讓她放心。


    “好,你們父子說吧,我去做飯了。”


    “……”


    肖柔柔和李玉就這樣在攝影棚待了一天,年紀也從中年過渡到老年。


    看著兒子參軍、退伍、入學、成婚、生子,兩個人好像真在這裏過完了一輩子。雖然沒有驚心動魄,但家長裏短也很撫慰人心。


    接近尾聲時,白發蒼蒼的肖柔柔和李玉相對而站,她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頰。


    “我不敢承諾,我們在一起後的日子會千好萬好,但一定會像今天這樣,平淡而幸福。”


    說到這裏,扮演兒子的劇務連忙送上一個盒子,她接過、打開、拿出一個戒指,單膝跪地,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像是彩排了成百上千次。


    肖柔柔抬頭看向他,眼睛裏閃爍著細碎的光芒。


    “李玉,我想和你談戀愛,你能做我女朋……男朋友嗎?”


    在這一刻,彈幕禁製解除,無數條彈幕席卷而來。


    【我都感動得快哭了,突然的女朋友是什麽鬼?】


    【這個創意是誰想的,太有代入感了,好嗎!】


    【嗚嗚嗚 不夠看】


    【少女的人格魅力太強了。】


    【上趕著的不是好買賣!】


    【嗯,對對對,你躺在那,就有票子和馬|子。】


    【話真髒,再難聽一點會更好!】


    【少女,你是真會啊!】


    【……】


    突然,熟悉的電子播報音響起。


    【叮,李玉的好感度滿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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