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悅一把拉住麴宇,謹慎地踏出了酒館。


    外麵的風更冷了,呼嘯著穿過破敗的街道,像無數冤魂在低聲嗚咽。


    那些荒廢的住宅,在夜色中如同張牙舞爪的怪獸,靜靜地蟄伏著,等待獵物上門。


    “這氣氛,絕了!妥妥的恐怖片現場啊!”江悅搓了搓胳膊,努力讓自己顯得輕鬆一些,但她緊握著麴宇的手卻暴露了內心的緊張。


    麴宇沒說話,隻是反握住她的手,給予她無聲的安慰。


    他將孫墓地管理員給的那枚銅錢緊緊攥在掌心,冰冷的觸感讓他稍微冷靜了一些。


    雜草叢生的院子,散發著腐朽的氣息。


    剛踏進住宅,一股寒意便撲麵而來,仿佛瞬間墜入了冰窖。


    江悅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我去,這陰氣,簡直要把我送走!”


    話音未落,周圍的景象開始扭曲,房屋劇烈搖晃起來,家具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操控著,瘋狂地四處亂飛。


    “臥倒!”麴宇眼疾手快地將江悅撲倒在地,一塊腐朽的木板擦著江悅的手臂飛了過去,留下一道血痕。


    “嘶——”江悅倒吸一口涼氣,“這也太刺激了吧!玩真的啊!”


    房屋還在劇烈搖晃,周圍的景象也越來越模糊,仿佛被投入了萬花筒一般,讓人眼花繚亂。


    江悅感覺自己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一種強烈的困意襲來。


    “不好!我們被卷入冤魂的記憶場景了!”麴宇的聲音在混亂中顯得格外清晰,“集中精神!不要被迷惑!”


    江悅咬緊牙關,努力保持清醒。


    但她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沉重,眼皮也越來越沉。


    就在她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她突然感覺到手中傳來一陣溫暖的力量。


    她猛地睜開眼睛,看到麴宇正緊緊地握著她的手,眼神堅定而溫柔。


    “我沒事……”江悅虛弱地笑了笑,“就是……有點困……”


    “堅持住!”麴宇的聲音充滿了力量,“我一定會帶你出去!”


    突然,他手中的銅錢發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周圍的一切。


    房屋的搖晃停止了,飛舞的家具也落回了原位。


    一切仿佛都靜止了,隻有那枚銅錢,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江悅蒼白的臉龐。


    “這……”江悅看著那枚銅錢,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這是什麽情況?”


    麴宇的目光卻落在了房間的角落裏,那裏,一個模糊的身影正緩緩浮現。


    “看來……”他握緊了手中的銅錢,語氣低沉,“真正的遊戲,現在才剛剛開始……”


    江悅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瞳孔驟然收縮。


    “這……這難道是……”


    江悅擼起袖子,一副要大幹一場的架勢,“我看這場景也就那樣,直接暴力破解得了!省時省力!”


    麴宇扶額,這丫頭還真是永遠精力充沛,永遠不按常理出牌。


    “暴力破解?你打算怎麽個暴力法?拆房子嗎?拜托,大小姐,這是記憶場景,不是實體,你拆空氣呢?”


    “切,不懂別瞎說,”江悅撇撇嘴,“我當然有我的辦法,你看著就好!”說著,她擼起袖子就要開幹。


    “等等!”麴宇一把拉住她,“先別衝動,我覺得我們應該先找到冤魂執念的線索,再想辦法破解,這樣更安全。”


    “安全?再安全下去,我們都要變成木乃伊了!”江悅心急地反駁,“你沒看到這場景越來越不穩定了嗎?萬一崩塌了,我們怎麽辦?”


    兩人僵持不下,氣氛一時有些緊張。


    就在這時,江悅突然想起王占卜師之前神神叨叨的提示:“顏色,顏色……”


    顏色?


    什麽顏色?


    江悅冷靜下來,開始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


    破舊的家具,斑駁的牆壁,褪色的窗簾……等等!


    牆壁!


    江悅的目光落在一幅掛在牆上的畫上,這幅畫的顏色,比周圍其他地方都要鮮豔,就像……就像是被特意加強過一樣。


    “有了!”江悅眼睛一亮,快步走到畫前,仔細觀察起來。


    這幅畫描繪的是一個女人,穿著華麗的服飾,臉上帶著淡淡的憂傷。


    女人的手中,拿著一朵紅色的山茶花。


    紅色……江悅突然意識到,這幅畫中,隻有山茶花是紅色的,其他的顏色都比較暗淡。


    難道說,這朵山茶花就是關鍵?


    江悅伸手輕輕觸碰了一下畫中的山茶花,一股奇異的能量波動從畫中傳出。


    周圍扭曲的景象開始逐漸恢複正常,飛舞的家具也緩緩落回原位。


    “厲害啊,小悅悅!”麴宇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這丫頭,居然真的找到了關鍵!


    江悅得意地揚了揚眉,“怎麽樣,本姑娘的推理能力可不是蓋的!”


    就在這時,那枚銅錢的光芒突然變得更加強烈,照亮了整個房間。


    而之前那個模糊的身影,也終於清晰地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那是一個穿著紅色衣裙的女人,手裏拿著一朵山茶花,臉上帶著一抹詭異的笑容,緩緩地朝他們走來……


    “看來,”女人停下了腳步,聲音如同來自地獄深處,“你們已經知道了我的秘密……”


    “秘密?什麽秘密?美女姐姐,你穿紅衣服真好看,就是這妝容有點兒陰森,咱下次換個亮晶晶的妝效怎麽樣?”江悅笑嘻嘻地說著,還不忘對著女人拋了個媚眼。


    麴宇無奈地扶額,這丫頭,都什麽時候了,還想著給鬼化妝!


    女人臉上的笑容僵住了,顯然沒料到江悅會是這種反應。


    她陰森森地開口:“你們不該知道的太多……”


    話音未落,女人的身影突然變得模糊,周圍的景象也開始扭曲,無數尖銳的哭喊聲在耳邊回蕩。


    江悅隻覺得手臂一陣刺痛,低頭一看,手臂上竟然被劃出了一道血痕!


    “小悅悅!”麴宇見狀,一把將江悅護在身後,警惕地環顧四周。


    “沒事吧?”他心疼地查看江悅手臂上的傷口,輕輕吹著,眼神裏滿是擔憂。


    江悅看著麴宇認真的樣子,心中充滿了溫暖。


    這家夥,關鍵時刻還是挺靠譜的嘛!


    “小傷而已,莫慌!”她故作輕鬆地擺擺手。


    麴宇從口袋裏拿出一塊手帕,小心翼翼地為江悅包紮傷口,兩人的眼神交匯,充滿愛意。


    等場景再次穩定下來,女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看來,這紅衣女鬼不想讓我們知道她的秘密啊。”江悅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先別管她了,我們繼續探索。”麴宇說著,拉起江悅的手,繼續往住宅深處走去。


    在一個房間裏,他們發現了一個上了鎖的破舊木箱。


    江悅掏出從趙鎮長那裏“借”來的萬能鑰匙,隻聽“哢噠”一聲,鎖開了。


    打開箱子,裏麵放著一本泛黃的日記,幾張老照片,還有一把雕刻著奇怪花紋的匕首。


    就在這時,周圍的空氣驟然變冷,幾道半透明的冤魂幻影憑空出現,發出淒厲的哀嚎,似乎在阻止他們查看箱子裏的東西。


    “我去,來真的?”江悅挑了挑眉,抽出匕首,“想搶東西?問過我的刀了沒?” 然而,還沒等她動手,日記突然自己翻開,照片也散落一地,其中一張照片上,紅衣女人赫然出現,她的目光,直直地盯著江悅和麴宇,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


    “嗬,”一個陰冷的聲音在房間裏回蕩,“找到我的日記了……想活命,就把它放回去……”陰冷的聲音回蕩在房間裏,帶著一絲嘲諷,一絲威脅,還有一絲……興奮?


    江悅才不吃這套,她掂了掂手裏的匕首,冷笑一聲:“呦嗬,日記成精了?還知道自己說話了?在這兒玩角色扮演鬼故事呢?”


    麴宇雖然表麵冷靜,但內心也十分警惕,這些冤魂幻影雖然看著虛無縹緲,但散發出的陰冷氣息卻讓他感到一陣陣的不適。


    他將江悅護在身後,低聲說道:“小心點,這些冤魂似乎被某種力量束縛著,無法直接攻擊我們,但也不能掉以輕心。”


    江悅挑眉:“懂的都懂,反派死於話多,懂?” 她把玩著手中的匕首,目光掃過散落一地的照片,突然,她的眼神定格在紅衣女人的照片上,那詭異的微笑,讓她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等等,這照片……”


    照片上的紅衣女人,雖然麵帶微笑,但眼神中卻充滿了怨毒和絕望。


    她的穿著打扮,與之前他們遇到的那個“妝容有點兒陰森”的女人一模一樣,但氣質卻截然不同。


    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貓膩!


    “這照片…有點意思。”江悅眯起眼睛,仔細觀察著照片上的每一個細節。


    突然,她發現照片的背景中,有一棟建築物,正是他們現在所在的這棟荒廢住宅!


    “等等,這照片的背景…不就是這裏嗎?”


    麴宇也湊了過來,仔細觀察照片:“還真是…這紅衣女人,難道和這棟住宅有什麽淵源?”


    就在這時,日記又自動翻了一頁,上麵赫然寫著一行字:“想要知道真相,就來墓園找我……”


    “墓園?”江悅和麴宇對視一眼,心中同時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這紅衣女人,究竟想幹什麽?


    趙鎮長又在哪裏?


    這一切,似乎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看來,我們得去一趟墓園了。”江悅收起匕首,眼神堅定。


    “走吧。”麴宇拉起江悅的手,兩人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間,隻留下那本詭異的日記,靜靜地躺在木箱裏,仿佛在等待著他們的歸來……


    就在他們踏出房間的那一刻,一個黑影閃過,悄無聲息地消失在走廊的盡頭……“嗬,想走?沒那麽容易……”一個陰冷的聲音在空蕩蕩的走廊裏回蕩,卻不見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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