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個結伴而來我比較熟悉的人是花蕾、狗娃、任婆子、光棍老卜和屁筒,這幾個人我特別關照的是任婆子,因為她是卜曉菲的母親,而卜曉菲又是我打心裏認同的弟妹,再加上光棍老卜曾經暗地裏幫助過我,因此在她購買手機的時候,我不僅替她墊付了那九十九元,而且又給了她兩千塊錢,當然這兩千塊錢我是以卜曉菲的名義給的,算是我代替卜曉菲孝敬任婆子的吧。他們幾個人一共買走了三部手機,花蕾選擇了三個檔次中最高的,屁筒和任婆子都選擇了最低檔次的。臨走之前,花蕾問我手機店裏還缺不缺營業員,她也想來這裏上班,我對她搖了搖頭,我知道她目前根本不方便出來上班,因為她生育的孩子才幾個月。他們一行人離開以後我才覺得任婆子哪裏不對勁,因為之前卜曉菲跟我說過任婆子懷上了光棍老卜的孩子,任婆子和卜曉菲懷孕的時間相差無幾,按時間計算應該七八個月了,可是任婆子的肚子卻一點懷孕的跡象都沒有。下班後我給卜曉菲打了一個電話才知道,任婆子前幾個月不小心摔倒在地,流產了,我埋怨卜曉菲怎麽不告訴我一聲,我好代替她去探望一下任婆子。


    另外一個熟悉的麵孔是湯媛媛,之前我們一起考過駕駛證,和她寒暄之後我得知她上個月才把駕駛證拿到手。湯媛媛雖然其貌不揚,可和她一起前來的男人卻長得儀表不凡,當她介紹說是她丈夫時,我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更令我驚訝是湯媛媛的丈夫居然叫王剛強。起初我並不知道他的名字,在他拿出身份證簽協議時,我看到了他的住址和姓名,才確認他就是楊梅口中的王剛強。湯媛媛和王剛強站在一起,我總感覺不怎麽般配,真不知道王剛強當時哪根筋搭錯了,竟然放棄楊梅而選擇湯媛媛。不過就算我再不看好這對夫妻,我也不能有一絲表露,反而會違心的誇讚他們,畢竟他們倆在我麵前是顧客,我們作為服務性人員,對顧客隻能說誇讚的言語,當然言語也不能太誇張。


    手機店的活動進行了有二十多天後,進店的客戶不再像之前那樣接踵而至,而是稀稀拉拉,營業人員偶爾也能閑下來休息一些時間,這個時候,章文理恢複了店外送手機上門的服務。為了方便給客戶配送手機,章文理花十多萬又購置了一輛新轎車,這輛新轎車自然屬於我的專門座駕了,因為是我陪著他一起購買的,並且經過了我的精挑細選。關於配送手機,我和章文理進行了一個合理的分工,縣城下麵總共有二十四個鄉鎮,其中二十個鄉鎮交給他配送,我配送距離縣城較近的四個鄉鎮外加整個縣城的訂單。


    有一次我外出送手機,居然看到了秋麗的名字,在把手機送去出之前,我再三確認了客戶的姓名,不過接貨地址卻不是秋菊莊,而是一個賓館裏,我想可能不是我認識的秋麗,應該是和她重名的人。


    到賓館之後,沒想到看到的還真是和我同村的秋麗,我給她打了個招呼,但她見到我走進來,卻表現的有些尷尬,我不明所以,後麵更尷尬的一幕出現我才明白。一個男人穿著睡衣從衛生間裏走了出來,如果走出來的男人對我來說是陌生人也就罷了,可他偏偏是黃言。這讓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那一刻我恨不得把手機砸在黃言的臉上,那可是一台和我在用的同款手機,價值四千塊錢,上次李香雲要買手機,我曾給她介紹過那款手機,不僅黃言不舍得買,李香雲自己也不舍得買,並且她還一再算計不能超過兩千塊錢,最終我給她選了一款價值一千七百塊錢的手機。可是現在,黃言卻不惜重金花在了秋麗的身上,這讓我很為自己的閨蜜鳴不平,無論是從身材還是從樣貌,秋麗都無法和李香雲比肩,甚至可以用秋麗是醜小鴨而李香雲是白天鵝來形容,可黃言偏偏冷落李香雲而私會秋麗,我不得不懷疑黃言的腦袋被門給擠了。


    在這尷尬無語的場景下,我拿起手機準備給李香雲打一個電話,把我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她。黃言見狀,似乎一下子明白了我的意思,兩三步便走到我麵前跪了下來,我被他的舉動震住了,但我深知自己沒有什麽資格接受他的下跪,於是慌忙躲開了。這時黃言開始哀求我千萬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李香雲,他還鬼話連篇的說這是第一次,並且保證這也是最後一次,他又解釋說他和秋麗還沒來得及做那種事呢,所以他根本不算出軌。一旁的秋麗聽到這裏,倏然從床上坐起來,狠狠的在黃言臉上扇了一巴掌,轉身離開了房間。秋麗走後,我讓黃言把手機簽收了,然後我把手機扔在床上摔門離開了。


    第二天下班路過李香雲的飯店時,我讓章文理把他開的轎車停在路邊等我一會,我開著另一輛轎車到了飯店門口,正常情況下我們倆來秋菊莊隻開一輛轎車,可是那天有兩個手機需要送向不同的地方,我們倆隻好兵分兩路了,送完之後再去某個地方會合一同回秋菊莊。轎車停穩我下車走進了飯店,當看到李香雲拿著和我同款的手機時,我心想還算黃言有良心。我故意詢問了李香雲關於換手機的事,她說:“這是我老公昨天才買來送給我的,說是補給我的生日禮物,我那個手機讓我老公拿去用了。”李香雲能在我麵前說出“老公”這兩個字,讓我感覺到了她溢於言表的喜悅之情,因為在我們倆單獨聊天時,她很少稱呼黃言為老公,於是我也不想掃她的興,不再打算把我看到的事情抖摟出來。接著李香雲又說:“我老公說這台手機還是在你上班的店裏買的,難道你不知道嗎?”


    “可能那會兒我出去給客戶送手機了。”我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李香雲因為心情比較愉悅,非讓我留下來吃飯不可,我隻好讓章文理把車也開到飯店門口下來一起吃飯。我把章文理介紹給李香雲認識一下,她先是羨慕的說:“哇塞!你可以啊,都有自己的汽車了。”然後嗔怪的說:“你竟然金屋藏嬌,趕快老實交代你們交往多長時間了?”我如實告訴了她。


    在黃言準備飯菜的時間,我給李香果打電話說我要請她吃飯,讓她帶著李智一起到李香雲的飯店。電話掛掉以後,我交代黃言炒幾個鎮店的菜,然後我告訴李香雲,這次吃飯的費用算我的,要不然我立馬就走,她了解我的脾氣,隻得應允了。


    十來分鍾後,李香果和李智來到了飯店,在我們麵前少言寡語的李智居然和章文理有說有笑的攀談起來,這讓我甚是納悶,等他們結束談話章文理才告訴我其中原由。李智曾經跟著章文理的父親幹過一年的粉刷匠,恰巧那一年章文理也跟著他父親幫襯著打理工地,他們在工地時就挺聊得來,所以這次算是老朋友重逢了。


    就餐結束,章文理把飯錢結過之後又遞給了李智一千塊錢,李智不願意接收,章文理解釋說:“我錯過了你的婚禮,本來就已經很抱歉了,這是隨禮的錢,你必須收下。”李智扭扭捏捏始終不願接章文理遞給他的錢,我隻好一把拿過來塞進了李香果的包裏麵。


    “小妮子,這又不是給我的,你幹嘛要塞進我的包裏?”李香果微笑著埋怨說。


    “香果姐,你就不要那麽客氣了,再說了,以後我和章文理結婚了,還能跑掉你們倆的份子錢嗎?”我會心一笑說。


    “你們倆打算啥時候結婚?”李香雲問。


    “我不知道呢,得問他。”我指了指正在接電話的章文理。


    “怎麽啦?”我們三人同時把目光轉向章文理,他把手機從耳邊挪開問。


    “我問你們倆啥時候要小孩?”李香雲打趣的說。


    “你是真能亂扯。”我拍打了一下李香雲的肩膀說。


    “嗬……這個你得問秋穎了。”章文理回答說。


    “你們兩個真有意思,她讓我問你,你讓我問她。”李香雲說。


    “別聽她胡扯,你接電話吧!”我對章文理說完轉向了李香果:“香果姐,謝謝你對手機店的幫助。”


    “再說見外的話我可真的生氣了,你能有今天,姐替你高興。”李香果的話音未落,我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她拍了幾下我的肩膀說:“咱們倆有類似的經曆,你的心情我能理解。”這時我的眼淚泉湧般流了下來。


    由於李香雲開玩笑的提了一句要小孩的事情,晚上章文理順便問我們倆什麽時候要小孩。目前我身上戴有節育環,這個節育環是生過然然以後不久戴上的,我的打算是等我們倆結婚以後我再去醫院把節育環取掉,章文理尊重了我的想法。


    有一次我梳理需要外送手機的訂單,注意到有楊梅的名字,地址正是我舅表姐居住的王廟村,不出意外應該就是她了,不過那個鄉鎮是章文理負責派送的,我想趁此機會看望一下她,於是我告訴章文理這一單我來負責派送。


    進入楊梅居住的王廟村之前,我先到超市購買了幾樣禮品,雖然這次不是我第一次來她家,但上次來她家還是她生育第一個孩子時,距今十來年了,我記得當時還是和我母親以及外婆一起來的。王廟村的道路雖然沒有多大改變,但道路兩旁的建築物大多換成了樓房,再加上這個村的胡同口比較多,因此我對楊梅家的具體位置已經有點模糊了,如果憑我自己的記憶著實找不到她的家。我隻好停下車先給楊梅打一個電話,讓她過來接我,她接通電話以後,過了五六分鍾才來到我在的位置。楊梅和我一樣很注重自己的形象,之前家境貧困時,她會用一些廉價的化妝品來描眉畫眼擦粉塗口紅,現在家境稍微好點了,她用的化妝品也跟著提高了一個檔次。


    楊梅坐進車裏驚喜不已,她和李香雲一樣先是羨慕我這輛嶄新的轎車,然後她說這些年我們那邊的親戚隻有我大舅媽偶爾會到她家來一趟,所以我的到來令她很激動。我說如果不是給她送手機,我也沒有時間到她家來。楊梅訝異的說她沒有購買手機,我把訂單拿給她看了一眼,她恍然大悟的說應該是王訓練給她下的訂單。兩分鍾後,我把轎車開到了楊梅的家門口,她的家沒有變化,依舊是從前的幾間紅磚瓦房,和周圍的樓房比起來有些格格不入,我走下車示意她和我一起把車裏的禮品搬下來,她感激的說:“你能來我家,我已經很高興了,還買那麽多東西幹嘛?”


    “我好不容易來一次,也沒買多少東西。”我一邊搬禮品一邊說。


    如果是前幾個月我經濟特別困難的情況下,我到她家最多買幾樣便宜的禮品,但我現在的境遇好多了,所以我買了八箱稍微貴重一點的麵包、餅幹和奶製品之類禮品。前幾天章文理給了我五萬塊錢,他說既然我們倆已經打算結婚了,那就不分彼此了,這個手機店就是我們倆的共同財產,店裏掙的錢我可以隨意支配,盡管他如此說,我仍然沒有主動到收銀台拿過一次錢,他隻好親自把錢交到我手裏,我拿到錢之後首先給我母親轉了一萬塊錢,因為扶養然然每個月也不少花錢。


    “前些天王訓練給我打電話,由於我的手機比較卡頓,反應也慢,他打了兩次我才接住,通話中我無意間說我的手機用了四五年了,他勸我換一台新款手機,我不舍得換,這肯定是他自作主張給我買的。”我們一起走進屋裏,把禮品放下後,我把手機交到了楊梅的手裏,她讓我坐在木沙發上休息一下,然後她一邊拆手機包裝盒一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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