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駕駛證考出來沒幾天,我婆婆隨便帶兩身衣服回了娘家,留下兩個孩子讓我自己來照顧,如果隻是照顧兩個孩子倒沒什麽,關鍵所有的家務活可都落到我一個人身上了,洗衣做飯,打掃衛生,還要打理菜地。


    我婆婆這次回娘家待的時間稍微久了點,直到村裏人都開始收割小麥了,她才從娘家返回來。小麥收割後過了十來天,村裏的玉米播種完畢,這個時候我收到了卜須發來的信息,他說最近兩天準備來一趟卜村找村書記辦點事,趁此機會他希望能和我見一麵。我沒有立即答應他,而是回複說如果條件允許,見一麵還是可以的。


    考駕駛證期間,我主動和卜須通過手機交流過很多次,不過交流的主要內容還是和考駕駛證有關係,當然偶爾也會摻雜一些題外話。有一次卜須把我詢問的駕考知識解答完之後,他有意無意的說到了他的情感問題,他說他的婚姻很不如意,他和他媳婦是通過相親的方式認識的,一點感情基礎都沒有,他媳婦也不是他喜歡的類型,所以平時他和他媳婦很少有言語上的交流;他還說他已經結婚五六年了,他和他媳婦說的話還沒有這些天他和我說的話多。


    我感覺他講的有點誇張了,作為一對年輕夫妻,這樣的生活有什麽意義可言呢?雖然我的婚姻也不盡如人意,但卜順還是非常愛我的,起碼我是卜順千辛萬苦才追到手的,也算有一定的感情基礎。


    有一次聊著天,卜須鬼使神差的把話題轉移到了夫妻私生活上麵,這方麵我沒和他有過多的交流,隻是偶爾插句嘴,大部分是聽他講,從他的言語中不難發現他和他妻子的私生活是不和諧的,甚至到了可有可無的程度,他對他妻子根本提不起興趣,他們已經三四年沒有過房事了。說到這裏卜須問:“我冷不丁的跟你說起這個話題,是不是太尷尬了?”


    “我們都是成年人,沒有什麽好尷尬的。”雖然我也覺得有些尷尬,但我還是用無所謂的語氣說。


    “你和卜順的夫妻生活怎麽樣?”


    “還算和諧。”


    “你的第一次是什麽時候?”


    “我十八歲那年。”


    “你的第一次是給卜順了嗎?”


    “沒有。”


    “這麽說卜順是你第二任男朋友了。”


    “不是,他是我第三任男朋友。”


    “你的感情挺豐富的。”


    “還行吧!”


    “如果我能早一點認識你就好了。”


    “多早認識才好?”


    “最好在我結婚之前認識你,我肯定會拚了命的追求你。”他說完,我給他回複了一個微笑的表情。


    自從我拿到駕駛證之後,我和卜須的交流也隨之淡了很多,並且改成了他主動給我發信息,而我隻是禮貌性的回複他,如果他講一些私人問題,我也不再和他一起深入交流,而是作為一名無關緊要的聆聽者。對我來說卜凡連普通朋友也算不上,隻不過算認識罷了,因此他現在提出和我見一麵我便沒有任何興致。


    兩天後的下午卜須再次給我發來了信息,他說他現在已經在卜村了,問我在哪裏和他見麵比較方便。我回複說還是不要見麵了,因為我找不到合適理由和他見麵,再說萬一被某個好事的人看見了,又免不了風言風語。卜須又說他沒有別的意思,說幾句話就行,也不枉他來一次卜村。思慮再三我決定滿足卜須的請求,因為前幾天我二弟秋陽說等他滿十八周歲了,他也要考個駕駛證。俗話說朋友多了路好走,如果我和卜須存在著還算不錯的朋友關係,說不定在秋陽考駕駛證這件事上能得到卜須的特殊照顧。


    我婆婆正在做一些輕鬆的手工活,平時我也幫著做,掙不了大錢,但是多少能貼補一點家庭開支,比如油鹽醬醋和電費話費之類的開支。我走到我婆婆麵前說我要出去一下,一會就回來。我婆婆免不了詢問幾句,我告訴她我要到超市買一些個人生活用品。


    我騎上兩輪電動車走出院門時給卜須發了一條信息,讓他在村北頭一間無人居住的破房子那裏等我,那間破房子距離村口大概有一百五十米,聽說那間破房子二十年前居住過一個瘋女人,三十多歲時死在了破房子裏,死後五六天才被村裏人發現,因此那間破房子也被村裏人定義為了鬼屋,人人都唯恐躲之不及。


    破房子旁邊是一個龐大的水坑,聽說以前裏麵的水清澈見底,暑天裏大人小孩經常在裏麵洗澡,後來村裏大多安裝了太陽能熱水器之類的洗浴設備,到那裏洗澡的村民漸漸變少了。再後來村裏有人開始把各種生活垃圾扔進水坑裏,水質由此變得汙濁不堪,久而久之水坑成了村裏的垃圾場,像現在這樣炙熱的天氣下就會格外臭氣熏天了,因此這個時間段極少有人經過那裏。從去年開始村裏放置了很多的綠色垃圾桶,村民的生活垃圾有了新的歸處,這樣一來那個水坑便成了村民嫌棄厭惡的對象,更加變得無人問津了,不過偶爾還是會有村民把垃圾扔到那個水坑裏。


    我給卜須發過信息後並沒有直接趕去目的地,而是先去了趟附近的超市,購買了一包衛生巾,才拐到破房子那裏,為了掩人耳目我從半路撿了一包垃圾,如果有人問起來,我能有個相應的理由來搪塞。卜須已經把他那輛銀色轎車停在了破房子旁邊,我剛把電動車停穩在他的轎車旁邊,他就招呼我坐進了轎車裏,然後他把我的電動車推進了那間破房子裏。我坐進轎車裏說就是隨便見個麵,在轎車外麵說幾句話就行,卜須卻說他有東西要送給我,接著他自顧啟動轎車載著我拐到了另外一條道路。


    “別開太遠,我告訴我婆婆說我買點東西就回去,不能耽擱太長時間。”我擔心的說。


    “不遠,還在卜村,去我的老家。”卜須說。


    “別去了,萬一被別人看到容易引起誤會。”


    “沒事,我老家附近都沒有人住了,不會有人看到。”


    很快卜須把轎車停在了一個院落門口,他用鑰匙打開了院門,我四處張望一下確定沒有發現其他人影才從轎車裏走下來,我尾隨他走進了院子,然後他關上了院門。院子裏雜草叢生淩亂不堪,一看就知道好久沒有人居住了,有時還會聞到一陣陣發黴酸腐的味道。


    “啥東西啊?”我想盡快結束這次會麵,走進院子不到一分鍾我便詢問了卜須。


    “你先閉上眼。”卜須神秘兮兮的說。


    “閉上眼幹啥?你可別亂來。”我有點顧慮。


    “放心吧,不會的。”我按照卜須的吩咐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我感覺脖頸有一絲冰涼,我睜開眼之後才發現他把一條“杏”字型吊墜的金項鏈戴在了我的脖頸上。


    “為啥要送給我項鏈?”我有些意外。


    “這條項鏈的含義是:因為有你,三生有幸。”卜須解釋說。


    “可是我覺得我不應該收你的禮物,你還是拿去吧!”我做出要摘掉的動作。


    “這是我對你的情意,我的禮物送給你才最值得,你是我打心底喜歡的女人。”他阻止了我。


    “感謝你的厚愛,可我還是覺得不大合適,畢竟咱們隻是普通的朋友,我不能要這麽貴重的禮物。再說咱們都是有家庭的人,你還是拿回去送給你老婆吧!”我再一次做出摘掉項鏈的動作。


    “別再推辭了好嗎?我真的隻是單純的想送給你一件禮物。”他再一次阻止了我。


    “那好吧,我就先收下吧!如果你啥時候反悔了,我再還給你。”麵對他如此誠懇的言語,我退讓了。


    “送給你了就是你的了,從這一刻起你永遠是它的主人了。”空氣凝聚片刻後,卜須悄聲跟我提了一個請求,“秋穎,我能再抱你一下嗎?”


    我之前已經被卜須擁抱過兩次,其實也隻是單純的抱一下,他並沒有過分的舉動,這次就算看在這條項鏈的份上我覺得我也不應該拒絕他,於是我點了點頭。沒想到卜須這次對我的擁抱不再像前兩次那麽單純,幾分鍾後他竟然雙手捧起了我的頭,並且把他的嘴唇壓在了我的嘴唇上,驚愕之餘我一把推開了他,然後快速逃離了現場。


    等我騎著電動車返回家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我知道我婆婆肯定會盤問我,在回來的路上我已經做好了被盤問的準備。當我婆婆說超市離家總共不過三裏地,買個東西能買一個小時嗎?我的回答是在超市遇到了李香雲,聊了一會天;當我婆婆問起我脖頸上的金項鏈是怎麽回事時,我便說金項鏈是李香雲的,我覺得特別好看,所以借過來戴幾天。我婆婆是知道李香雲的,因為李香雲到我家來過幾次,所以我輕易搪塞了過去。


    晚上卜須給我發來了道歉的信息,我沒有理會,然後他又說他在回縣城的路上出了意外,原因是他為了躲避一輛三輪電動車,他的轎車撞到了路旁的綠化樹上,綠化樹被撞斷了,同時他轎車的前麵也被撞的麵目全非。聽卜須講完他的意外我才關心的問他自身有沒有受傷,他說他自身倒是沒什麽,隻是轎車沒有個十天半月是修不好的。我安慰說隻要人沒事就行,其他都是小事。趁著我再次搭理了他,他再一次給我發來了道歉的信息,並且祈求我的原諒,他還信誓旦旦的保證下次絕不會再如此魯莽了;看他道歉的態度那麽誠懇,我回複說這件事就算過去了,讓他不要太過自責,然後我又交代他以後開車要小心,不要開那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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