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映雪這一睡,就是五天。


    睡夢中稚童手持帶血的匕首,滿腔怒意的質問藍映雪:“你為什麽要破壞我的家!因為你我什麽都沒有了,我恨你!”


    藍映雪不停的道歉:“對不起,我沒有想到最終會是這樣的結果,我……我隻是想,替那個小女孩報仇。”


    稚童一直重複著:“我恨你!我恨你!”


    麵前的畫麵又變成了小女孩,小女孩站在花叢中撲蝴蝶,臉上帶笑,朝藍映雪招手:“姐姐,快來和我和抓蝴蝶,快來呀!”


    藍映雪神情茫然片刻,牽起女孩的手奔向花叢深處,小女孩用桃花編了一頂花環,開心的戴在藍映雪頭上,藍映雪彎下腰戴上了花環。


    畫麵變得詭異,稚童撕心裂肺的質問,女孩溫柔的感謝,不斷撕扯藍映雪,呼吸變得急促沉重。


    淡淡帶著藥香鑽進藍映雪的鼻腔,沉重的眼皮緩慢無力的睜開。


    緩緩的坐起身,扶額虛弱無力的感慨:“是夢嗎?”


    熟悉的聲音在藍映雪耳邊響起:“感覺如何?”


    藍映雪雙目無神像是失了魂淡淡的回答:“好多了。”說的很走心。


    臉色蒼白,眼眶通紅,眼睛裏布滿血絲,嘴唇的顏色也變得無比暗淡,思緒早已不知飄到了何處。


    在藍映雪昏睡的幾天,沈安辭向碧羽青鸞詢問了,藍映雪受傷的原因。


    指節分明的大手握住了細膩如玉的小手,藍映雪輕輕的歎了口氣,抬頭看向沈安辭。


    沈安辭帶著微笑,和煦的看著藍映雪。


    沒有任何的言語,但好似在無聲的安慰藍映雪。


    一道低沉渾厚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丫頭醒了?”


    沈安辭回應門外的老者:“醒了。”


    老者推門進來,是一位年過六旬鶴顏白發臉上堆疊起皺紋,雙眼卻還是炯炯有神,透露著無限的活力,頭發用一根木簪挽起。


    在定睛一看,那簪子是萬年梧桐木所製,在整個大陸沒有人會這樣暴殄天物來做一根簪子,都用來煉器的。


    還有屋子裏的陳設,萬年青衫木用來做桌椅,連茶杯都是珍貴的天星瓷,萬年紫玉髓做的地板。


    隨便一樣放在大陸上,不論上界還是下界都是,趨之若鶩的存在。


    藍映雪在心裏思考:“這裏的主人也太有錢了吧,這麽多珍貴的東西,拿來做生活用品,應該是個大佬。”


    沈安辭溫潤謙和的開口對藍映雪介紹:“這位你應該聽說過,衡陽神醫。”


    藍映雪行禮:“多謝神醫救我一命。”


    藍映雪心裏很是震驚,這可是傳說裏的人啊!據說這位神醫,修為可是接近真神境的強者,但是性格十分古怪,隻救有緣人,是個軟硬不吃的家夥。


    他的醫術十分高超,可以活死人,肉白骨,隻要你還有一口氣在,他都可以救活。


    但這應該是有吹噓的成分在,畢竟一個死了的人是救不回來的,這是萬物生長,都有其規律。


    衡陽笑著打趣:“我可沒有救你,最多隻是提供了一個場所,真正救你的,是你旁邊這位。”


    藍映雪道謝:“還是神醫提供了場所,該謝。”


    衡陽順著自己花白的胡子:“你這病,是在心上,隻有你自己想明白才會好,身體上的傷治得好,心上的傷可不一定。”


    藍映雪當然懂衡陽的意思。


    低謀思考。


    沈安辭自始至終都沒有放開藍映雪的手。


    衡陽把空間留給兩人,瀟灑的轉身離開:“丫頭,好好休息,不然某人又要不停地問東問西,在我藥房打轉,煩我了。”


    沈安辭眼角微抽,笑的有些不自然,燦燦開口:“他就是這樣,不用管他。”


    藍映雪好奇的詢問:“你和神醫?”


    “我和他算是忘年交,之前有一次曆練受了傷,被他所救,在這兒養了些時日的傷,發現誌趣相投,便成為了朋友。


    之前還想在解決完欲魔後引薦你跟他認識,隻是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相識。”


    “那欲魔解決了嗎?”


    沈安辭微微頷首。


    藍映雪鬆了口:“那便好,天魔魔氣太難纏了。”


    “還有,你又救了我一回,過多感謝的話我也不會說,但是還是由衷的對你表示感謝,給你添了不麻麻煩吧。”


    沈安辭雙手握住藍映雪:“不麻煩的,一點都不麻煩。對我你不用說謝謝的。”


    藍映雪有些不自在的幹笑:“哈,哈,謝謝還是要說的,這是基本的禮貌你說是吧!”


    沈安辭醞釀許久的話停在嘴邊,多次打轉變成了:“嗯。”


    沈安辭換了一個話題:“你沒有做錯,四季更迭,時間流轉,世事變化無常,這樣的結果又有誰會想到呢?”


    道理是這樣,誰不知道呢,隻是心裏始終還是有些跨不過去,就像一根刺紮在心裏,隱隱作痛。


    藍映雪睫如羽扇,低垂掃下一片陰影。


    沉重的回答:“我知道,隻是心裏還是會難受。”


    什麽時候通紅的眼眶,滴落兩三顆淚,掛在眼角。


    感性的人就是這樣,總是會忍不住眼眶通紅。


    沈安辭抬手,輕柔的拭去藍映雪眼角的淚珠。


    “一切都會過去的,那稚童不是給了你一刀?你與他再無關係,若還是擔憂,剛好宗門收徒,給他一個弟子名額,可好。”


    藍映雪對稚童是愧疚的,他家人的死是由藍映雪間接害死的。


    低聲詢問:“掌門會應允嗎?”


    “不過一個弟子名額罷了,師尊會同意的,但是外門還是內門還要靠他自己。”


    藍映雪心裏的大石頭落地:“那就好,這孩子以後一定會更好的。”


    藍映雪的舉動落在沈安辭的眼裏,卻是讓人心疼。


    沈安辭突然冒出一句:“疼嗎?”


    藍映雪的笑僵在臉上,能不疼嗎?心理和身體的創傷,心就像被搗碎一般。


    空氣一時之間萬分寂靜,過了好一會兒藍映雪嘴裏,輕輕飄出一句:“疼,好疼。”


    沈安辭坐上前,把藍映雪摟在懷裏,藍映雪靠在沈安辭肩上。


    沈安辭的耳朵悄悄爬上了一抹紅暈,藍映雪貪戀的汲取懷裏柔和的墨香。


    沈安辭安慰:“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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