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楊靜宜一番苦笑,表達出即便她不喜寧遠侯父子,但考慮皇帝對李家的虧欠彌補之心,而背景清白無人問津的寧遠侯府是他知道的人裏麵最適合為父分憂的,她願意為了父皇忍下委屈後,皇帝便揮手讓盧中直接去將劉廣父子帶進宮來。


    說來說去還是不信任她。


    直接帶人,生怕他們提前商量有貓膩。


    可若要商量,她就不會離開承恩侯府直接進宮。她是真覺得以那對父子察言觀色的本事,什麽都不知才更容易取信皇帝。


    所以她隻是安靜地坐在位置上飲茶。


    劉廣父子來後,她甚至沒多看一眼。


    倒是將不喜表現得淋漓盡致。


    皇帝顯然很滿意。


    他心情不錯地看著劉廣父子,開門見山,“朕叫你們來,是太子舉薦你們父子承接未來十年朝廷鹽引,你們可有要說的?”


    父子倆俱是一驚。


    瞪大眼睛下意識看向楊靜宜,之前說的是讓他們幫忙處理東宮的銀錢生意,這還沒幾天怎麽又冒出來個鹽引?


    劉廣強迫自己深吸口氣,可還是壓不住內心滾滾翻騰的惶恐不安。劉元玉更不用說,還趕不上他老爹三分鎮定。


    那可是鹽引!


    大雍最重要的命脈之一。


    要知道每次鹽引到期後,世家大族都會輪番上陣,恨不能擠破頭殺紅眼!憑他們落魄的侯府如何擔得起來。


    他是想要侯府往上走走,可那都是依托東宮慢慢來,如今突然來一下子……


    劉廣哀求地看著楊靜宜。


    希望她多少能給點暗示,至少讓他知道寧遠侯府會不會因此小命不保,可楊靜宜卻隻是安靜地看著地麵,雙眼放空好像什麽都入不了她的眼。


    劉廣都快哭了。


    劉元玉也好不到哪去。


    父子倆麵麵相覷,滿心隻有惶恐不安。


    皇帝全程都默不作聲地看著著。


    見這倆父子哀哀祈求太子,太子卻不為所動,見他們臉色蒼白毫無喜色,惶恐不知所措到快哭出來的模樣,心中稍安。


    又見楊靜宜還在出神,便沉聲道,“太子寬仁,不計較你等過往行事無狀。可你父子二人日後需謹記今日得到的一切,全有賴於太子。”


    這是……成了?


    楊靜宜睫毛微動。


    再抬眸時眼裏已是苦笑與感動並存。


    “父皇過譽,可兒臣哪裏有什麽寬仁之心,若依著兒臣的想法定是不讓他們得此好處,如今這一切不過是父皇仁慈憫下。”


    她很清楚無論皇帝如何說如何做,但在他眼裏所有臣民要感謝的隻有他自己。


    劉廣聞言蹙起眉頭。


    緊接著眼珠轉轉,在看到楊靜宜潛藏在瞳孔深處的平靜後,拽著兒子俯趴在地。


    一副害怕秋後算賬的樣子。


    實際上已經徹底冷靜下來。


    看來太子有譜,他心裏便也有了底。


    那股子被潑天富貴砸到的驚喜後知後覺地浮現在腦海,讓他整個人激動得渾身戰栗起來。


    皇帝以為他這是怕,當即不屑地冷嗤。


    “還不滾去給太子道歉!”


    劉廣和劉元玉悄悄對視一眼,屁滾尿流地滾到楊靜宜麵前,幾句簡單的道歉話卻說得磕磕巴巴惶恐不安,楊靜宜苦笑著說,“無礙。”


    眼神卻是嘲諷地別過去,不願再看。


    餘光中皇帝眉頭緊皺。


    似乎在做劇烈的思想鬥爭。


    可楊靜宜卻知道,事情發展到現在,以她和劉廣父子表現出來的一切,皇帝一定會相信劉廣在得罪過太子又家族沒落的情況下隻能依靠皇帝,即便被架在李家上麵也鬧不成幺蛾子。


    她放鬆下來。


    安靜地等著事情的結束。


    卻沒想到皇帝給了她如此大的驚嚇。


    “鹽引之事,朕會交由你們寧遠侯府主責,李家從旁輔之,具體如何操作你們自去與李家商議。”


    皇帝說著頓了頓,“隻是……”


    他看向楊靜宜,話卻是對劉廣說,“別怪朕沒提點你們,這次多虧太子大度不計較,你們該感謝該孝敬的可不要忘了。”


    那眼神怎麽說呢。


    竟有些邀功的自傲?


    楊靜宜頭一次失去了表情管理的能力。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當皇帝的公然讓皇商從鹽道中盤剝孝敬東宮?


    這像話嗎?


    即便之前想要把鹽引給李家也存了此意,可那都是兩人心照不宣的事?而且僅僅是皇帝與儲君之間的對話,現在可是直接跟臣子這樣說?


    楊靜宜難得傻眼,卻取悅到了皇帝。


    在他心裏,太子定是太過感動了。


    便笑道,“朕乏了,聖旨晚些時候會送過去。剩下的事,太子會說與你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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