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靜宜帶著滿腹遺憾離開刑部官署。


    至少看上去是。


    章裕自然會找借口婉拒,畢竟他手裏的書可是沒有半點批注的。


    隻是……


    之前他一直以為那些缺頁是太子撕掉的,可難道不是嗎?


    那又是誰?


    他忍不住回想那本書被太子看過之後到他手裏之前被哪些人動過。


    這麽一想才驚覺竟有不少人。


    看來有必要在府裏來一次清洗了……


    章裕心事重重地看著隨馬車行駛而變得起伏不定的車簾,直到母親問他,“差事可還順利?可是遇到什麽難處了?”


    章裕回神。


    安撫地看向母親,“差事都這樣,若是簡單不過的事陛下也沒必要交給兒子。”


    章老太太歎了口氣。


    又道,“能者多勞陛下信重,娘也沒什麽可說的,隻一點若差事風險太大你至少要讓娘知道,娘和你媳婦也好早做準備。”


    章裕又是一愣。


    宦海沉浮再正常不過。


    他從小便被爹娘嚴苛教育,以做支撐門楣的長子為己任,不許喊苦不喊累,這麽多年他早已經習慣遇到事不與家裏說,家裏人更是從沒有要求他事事分享。


    “母親,您這是……”


    “就是突然覺得官場不易,老二如今已經不能再幫你,你隻能一個人了。”


    想到小兒子,老太太又是一聲長歎。


    “說到底,是子季做錯了事啊!老二怎的如此糊塗,要跟你這個兄長鬧成這般。”


    章裕聞言,沉默的垂眸。


    所有人都以為這件事是章子季撞槍口上咎由自取,可其實……


    章子季風流雖然是因,但他那段時間一直在跟柳泳閉門研究《治水實錄》怎麽回事,確實忽略了皇帝交代的差事,否則也不會讓朱允治鑽了空子。


    可,老二是知道他沒去官署的。


    他當時也覺得老二提出分家是小題大做,可事後很快就明白過來因為什麽。


    可事已至此,他隻能朝前看。


    他可是肩負著光耀門楣任務的長子!


    老二便犧牲一些又何妨?


    思及此,章裕重新抬頭看向母親說道,“母親放心,弟弟即便分家出去也是我的親弟,若日後有需要我這個刑部尚書幫襯的,我自不會推脫。”


    章老太太欣慰的點點頭。


    “正好丘兒那邊退回了我給的東西,說是怕你不高興,我就說一筆寫不出兩個章字,你又是做大哥的怎會跟他計較這些?趕明兒我就讓人再去一次。”


    章裕聞言笑笑,“母親說的是,是兒子以為東西暫且不送為好。”


    他伸手從馬車暗格裏拿出點心遞給老太太,“您想,二弟從小衣食無憂有爹娘庇佑,長大後又有我這個兄長支撐在上,不如就讓他趁機看看離家要過怎樣的日子,苦過便不會再鬧著要分家了。”


    章老太太一愣,“可家都已經分了啊。”


    “這有何難?總歸兒子才是章家的族長。”


    “開族譜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


    楊靜宜收到柳文熙的拜帖時以為這位才女就是為了將恢複章子季科舉一事做的真些,卻沒想到柳文熙見到她便直挺挺的跪在地上。


    “殿下,民婦有個不情之請。”


    “若是關於章子季,等羽林衛的事情過去,孤自會想辦法讓皇帝將他的考核人從林太傅換成孤。”


    這樣,通過與否不過是她一句話的事。


    柳文熙卻深深磕下去,“殿下金口玉言,民婦從未懷疑過。今日鬥膽拜見殿下卻是另有其事。”


    楊靜宜想了想,沒有順著柳文熙的話去問。


    而是道,“你覺得你提的事,孤會同意嗎?”


    柳文熙抿抿唇。


    楊靜宜便道,“若是連你都覺得孤絕無可能會答應,那便不要說了,免得傷了大家的和氣。”


    “殿下說的是。”


    柳文熙再拜,“隻是殿下,民婦的夫家已經窮途末路,便是萬分之一可能,民婦也要試試。”


    這話,就挺可笑的。


    試試?試到堂堂太子麵前了?


    當這東宮是什麽地兒?


    楊靜宜沉默不語,端著參茶慢慢喝。


    如今她已經習慣這苦澀的味道,不像剛開始明明不喜卻還要佯裝淡定。


    柳文熙見她不說話,便硬著頭皮盡可能直白的說道,“民婦夫家想要投靠殿下,為殿下所用。”


    投靠她?


    楊靜宜差點樂了。


    章丘投靠以弄死他親哥為夙願的人?


    本來,她可以答應,然後再利用章丘一把,欣賞他們章家人自相殘殺的場景。


    可她不是那夥喪心病狂的人。


    冤有頭債有主,該是誰的就是誰的。


    可柳文熙第三次重重磕下去。


    “章家必不負殿下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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