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好這一切,楊靜宜便每日按部就班的上朝去各部學習,順帶觀察那幾個罪魁禍首的近況。


    很快朱允治告訴她,章裕已經查到那本《治水實錄》出自於被抄家的楊府。


    大理寺內矜貴清冷的人緩緩勾唇,“說來殿下可能不信,那本書恰好是柳泳讓屬下送給章裕的。”


    倒是不意外。


    楊靜宜手指輕點桌麵。


    西山大營的副將是柳泳夫人的娘家侄子,想留什麽東西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聽聞章家二房那邊正在跟柳泳商量娶平妻的事,不知道這倆老狐狸的結盟還能維持多久。”


    平妻,說到底還是矮了正妻一頭。


    更何況。


    這倆字在世家貴族圈裏就是個笑話。


    大雍建朝數百年就沒有過世家貴族娶平妻的先例,往往隻有商戶聯姻才會如此。


    柳泳如果答應,老臉就丟盡了。


    誰都知道這件事唯一的出路就是柳家姑娘一生青燈古佛,也是大多數人家麵對這種情況會做出的選擇。


    可偏偏柳泳極疼愛這個女兒。


    否則小姑娘也不會如此大膽不顧後果。


    朱允治笑道,“柳大人家裏已經亂開了鍋,殿下可要再添一把火?”


    “自然。”


    楊靜宜彎唇,“章裕身為家主自然要出份力才是,否則章丘日日上供的銀錢豈不是打了水花。”


    此時,章家內院。


    章家老太太歪在八寶雕花的紅木軟榻上,半闔著眼睛打量著安靜地跪在下方的柳文熙。


    “老二媳婦。”


    老太太聽起來沒什麽情緒,“這自古可沒有一家姐妹進門當婆媳的,平白讓人笑話不懂禮數。”


    柳文熙便道,“道路是這個道理,隻是自家小妹難得有想要的,媳婦當姐姐的再怎麽說也要試試。”


    老太太聞言終於睜開眼睛。


    “你們倒是姐妹情深。”


    “讓母親笑話了,姐妹情深談不上,哪家庶女也不敢跟嫡女妄攀姐妹,更何況父親身為禦史更是出了名的治家嚴明。”


    “哦?”


    老太太似笑非笑,“不是姐妹情深緣何如此?難不成我章家是虎狼窩……你是進來報仇的?”


    說到後麵語氣已經帶上幾分森然。


    似乎隻要柳文熙露出一點類似的苗頭,便會神不知鬼不覺的魂歸西天。


    “媳婦不敢隱瞞。”


    柳文熙始終那副萬事不入眼的樣子。


    再次俯身磕頭,“父親曾說每個人從出生起便已有既定命數,媳婦便想小妹或許生來便是要嫁來章家,媳婦自小信佛又怎敢忤逆佛祖的意思。”


    一席話說的溫溫柔柔。


    話裏的意思嘛……


    老太太扶著丫鬟的手坐直身子。


    這麽久以來第一次認真打量眼前這個二兒媳。


    看似柔弱清高生得不說貌美但也足夠秀氣。


    成婚前她特別去老姐妹那裏打聽過,說是自詡有幾分才名眼高手低不敬嫡母,對嫡母費盡心力籌謀來的才俊更是看不上眼,婚事便遲遲未成。


    說實話都是後院爭鬥大半輩子的。


    這話她當時也就信了個五成,隻不過仍不願奔波市井的小兒娶這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回來供著。


    可兩個兒子這次出奇的一致。


    都願意得很!


    現在看來,這仙女似也不那麽高高在上。


    有算計有城府,倒也勉強配得上老二。


    老太太於是露出今天第一個笑容,“快別跪著了,傷著了膝蓋丘兒可要找我這老東西算賬了。”


    柳文熙也沒再堅持,扶著丫鬟的手坐到旁邊。


    剛坐好便有細心的丫鬟端上碗紅豆冰。


    柳文熙謝過,就聽老太太歎道,“以你父親的脾氣恐怕不會鬆口讓柳五姑娘嫁過來。”


    柳文熙沒吭聲安靜地舀著紅豆冰。


    老太太等了會兒見她不接話,倒也不生氣反而笑得愈發慈祥,“老二媳婦,你有什麽法子沒?”


    “母親願意二少爺娶小妹嗎?”


    “願不願的,兒女都是債。”


    柳文熙聞言放下碗,從袖中拿起帕子沾沾嘴。


    才緩緩說道,“古有娥皇女英共侍一夫傳為佳話,近有梁山伯祝英台女扮男裝傳唱至今,二少爺與小妹不過年少慕艾情投意合而已,沒那麽嚴重。”


    這話……


    老太太唇邊的笑意愈發深邃。


    遠在東宮的楊靜宜看著天青送回來的信,立刻心情不錯地跟廚房點了碗熱乎乎的紅豆湯。


    冰,天青是不讓她這破身子碰的。


    隻能以湯與柳文熙共飲此碗。


    不愧是能憑庶女身份在閨中好好待到二十,嫁的人家又是自己精挑細選的能人。


    楊靜宜感歎。


    剩下便看她明天早朝的發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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