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身影直接被射穿心髒,倒在了清風的身旁。


    眼睛瞪得像銅鈴,裏邊滲出恐懼與不解。


    站在風墨熙身後的人,沒人再敢出聲。


    伴隨著寂靜的晚風,風墨熙將手中的弓扔下,閉眼深吸一口空中的氣息。


    隨後睜眼道:“將這裏都處理了。”


    推著輪椅,往另外的方向去。


    走到一半,又忽然停下,對身後緊跟的人道:“多派些人手,照看好陛下。”


    “是!”跟在風墨熙身後的其中一人領命,便帶著十幾個人,一同向皇帝寢宮方向走去。


    風墨熙食指敲打幾下輪椅的扶手處,隨後便有人來到他身後,為他推輪椅。


    而此時的皇帝寢宮內,風墨臨正靠在床頭,把玩著手中的白布和鵝黃輕紗。


    沒過多久,便聽到有人來敲門的聲音。


    風墨臨將手中的東西藏好後,急忙躺回床上,閉眼。


    站在屋外的人手中提著食盒,瞧見裏頭久久沒有回聲,便主動打開了門。


    門開,門關,腳步聲,什麽東西放到床頭櫃的聲,忽然亮起的光……


    “陛下,你不用裝了,我是白岩。”


    聽到“白岩”這兩個字,風墨臨的雙眼瞬間睜大,驚訝地看向他。


    此刻的白岩,膚色黑了些,一身軍裝穿在他身上,平白添了一股莊重的氣息。


    此刻正站在他麵前。


    風墨臨:“你怎麽知道我醒了?”


    白岩將食盒中的幾碟小菜拿出,擺放在床頭櫃上:“我自然是不知道,是熙王殿下告訴我的。”


    風墨臨喃喃:“兄長?那他怎麽沒來?”


    白岩將清粥拿出,又將食盒蓋回,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熙王殿下說還有事,便讓我來探望你,順便給你送些吃的。”


    風墨臨端起粥碗,勺了勺:“那今日午時,進我房間來查詢的人可是你?”


    白岩搖搖頭:“自殿下昏迷之日起,我便被國師調離了此處,此番回來,還是受益於熙王殿下。”


    風墨臨將一口粥喝下,垂眸沉思:“那國師大人如今何在?”


    白岩斟酌片刻後道:“陛下,國師大人這般對你,你不生氣?”


    風墨臨又喝下一口粥,眼神冷漠:“自然是氣的,所以要將他找回,致以死罪。”


    白岩聞言稍稍鬆口氣:“那倒是,畢竟陛下變成如今這番模樣,都是他害的。”


    風墨臨將碗放下,拿過邊上白岩準備好的手絹,稍稍擦拭嘴角。


    “那國師大人,現如今在何處?”


    白岩麵露喜色:“回陛下,已經被處死了。”


    風墨臨擦拭著嘴角的動作頓住,眉間微皺:“處死?誰做的?”


    白岩:“自然是熙王殿下。”


    風墨臨將手絹放下,眼眸深思,不知在想什麽。


    “陛下?”白岩輕聲呼喚。


    風墨臨回過神來,將手絹扔回櫃上,道:“我吃好了,你先下去吧。”


    白岩以為風墨臨初醒,困頓疲勞,便沒多說什麽,將東西都收回食盒後,才往外走去。


    “等等。”


    風墨臨瞧到對方要走,忽然又給叫了回來。


    白岩提著食盒轉身:“陛下還有什麽吩咐?”


    風墨臨朝著他招了招手。


    白岩便又回到了他的床邊。


    隻見風墨臨自被褥中抽出一塊鵝黃色的輕紗碎片,遞給白岩道:“幫我去尋一下,今日穿著這身輕紗的姑娘。”


    白岩瞧著那被蹂躪得不成樣的碎片輕紗:“……”


    他剛剛應該裝聾作啞,直接走!


    “拿著呀。”風墨臨見他發愣,拿著輕紗的手還不忘抖動一下。


    白岩心間默默歎了一口氣,將那片輕紗接過,可還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陛下,不是我說,找這片輕紗的主人,形同大海撈針啊。”


    風墨臨白他一眼:“如今是在深宮中,膽敢穿成這樣的又有幾人?”


    “你隻要稍微用心查,便能查出。”


    白岩覺得風墨臨說得也不無道理,便一手提著食盒,一手拿著輕紗,出去了。


    將任務交出去後,風墨臨躺回床上,心中算是寬鬆了許多。


    之前李薑兒無故失蹤,他不是沒有尋過。


    可每次都未果,便也就歇了那個心思。


    本以為不會再對別人動情,如今看來,也不見得。


    生在帝王家,無情便是有情,有情便是無情。


    這條準則,他一直都牢記著。


    “薑兒,會是你嗎?”


    風墨臨喃喃,一夜無眠。


    後又想起藍止羽的事,心中的擔子,似乎又重了一分。


    “兄長,你這是要造反啊……”


    風墨臨雙眸微眯,眼中溢出危險的神色,屋內的燭火驟然熄滅,風聲撞破窗戶,往內吹拂著。


    而南淺淺這邊,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


    諸葛明淵此刻正坐在她身邊,安靜地看著她。


    南淺淺猛然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疑惑道:“我臉上有什麽嗎?”


    諸葛明淵:“原本是有的,不過被我拿掉了。”


    拿掉了?


    南淺淺想了想,才知道對方說的是人皮麵具的事。


    很快,她便回想起自己暈倒前看到的場景。


    她拉著諸葛明淵:“你是怎麽控製住局麵,讓清風和藍止羽反目成仇的?”


    而且那一劍,怎麽看也不像是假的,還是致命傷。


    諸葛明淵聳肩,“誰與你說,是我控製的局麵?”


    南淺淺大驚:“不是你?那會是誰?”


    諸葛明淵好笑地將她重新摁在床上,附身輕笑,“想知道?”


    南淺淺看到近在咫尺的俊顏,看過雖多日,卻還是會忍不住受其俘虜,麵色微紅:“跟你說正經的呢!”


    諸葛明淵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吻,“我說的就是正經事。”


    “淺淺。”


    諸葛明淵此刻彌足認真,讓南淺淺不自覺也跟著嚴肅起來。


    “嗯!”


    “我們歸隱吧?”


    “嗯?”南淺淺眼眸呆瑟,像是沒有反應過來他的話。


    “不去管外麵的紛爭,我們,歸隱。”諸葛明淵將她抱緊,下巴擱在她肩膀上。


    南淺淺看不清他的情緒,有那麽瞬間,她想著,就按他說的那般,歸隱也好。


    “可是,我答應過他們......”最主要的,還是要解開你身上的毒。


    諸葛明淵眼中露出落寞,抿唇不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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