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南淺淺,她還是第一次見。


    “因為我沒喝!”那人看著南淺淺,眼睛瞪得賊大。


    “那你為什麽沒喝?”南淺淺摸了摸頭上,將頭上別著的小勺子取下,放在那幾碗喝過的茶水裏,舀了勺,再拿起來放在眼前。


    勺子沒黑,這地上躺著的人,顯然就是來找事的。


    “我這可是銀做的,你說的毒,在哪?”南淺淺麵上依舊是淺笑,“這樣吧,我這裏剛好有人會些醫術,要不然,讓人來給你這幾個兄弟治治?我保證,一治一個好。”


    南淺淺說罷,朝烏依使了個眼色,烏依表示明白,從身上拿出一個褐色的包裝,打開來,露出裏麵的一根根銀針。


    “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在這裏麵做了什麽手腳!今日,你們若是動手,就別怪我找人來拆了你這茶館!”那人麵色滿是怒容,在烏依拿出銀針的一瞬間,麵色明顯是慌了,拿出腰間別著的刀,就要將烏依從地上抓起。


    “慢著,既然是病了,自然得治,等施完針,還不行,你再來定罪啊!”南淺淺伸手就抓住了那人的衣領,往後拉。


    那人掙脫開南淺淺的爪子,想要上前阻止烏依的動作,麵前便被一根用白布卷著的木棍攔住。


    順著木棍往上瞧去,木棍的主人此刻正帶著鬥篷,說出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栗:“既然要治病,你便不用上前了。”


    隨著幾聲慘叫響起,原本倒在地上裝暈的人,全都坐了起來,目光驚恐地看著那個給自己紮針的人。


    “這不,病好了。”烏依將銀針收回起身,回到南淺淺身邊。


    鬥篷俠士見狀,便收起了自己的木棍,坐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南淺淺瞧他一眼,帶著些許感激地點點頭後,對著那幾人道:“瞧著幾位俠士是第一次幹這種事吧?瞧著都沒我熟練。”


    像是被戳破心思般,那幾人起身,麵容上難免有些尷尬。


    “今日你們所喝的茶水,我就不收錢了,打哪來回哪去吧。”南淺淺將被掀翻的桌子立起,李知馨已經拿來了掃帚和鏟子打掃地上被摔碎的碗。


    但對方明顯是沒打算放手,那人手中拿著刀,便直接砍在了南淺淺重新拾起的桌子上,聲音都高了個度:“沒錯!我今日就是來砸場子的!別給我整那麽多,把錢交出來!”


    南淺淺看著自己新買沒多久的桌子,此刻因為那一刀而裂開,唇角的笑意在此刻消失,眼神看著眼前這幾人,也變得冰冷了些。


    “後娘,家夥!”李明西不知從哪裏竄出來,手中拿著南淺淺之前打人用的鐵鍬。


    原本還在茶館裏喝茶的人,此刻走得隻剩下那個帶著鬥篷的。


    “我說兄弟,你來砸場子,我也就忍了,但你怎麽就不知道有個度呢?非得要我抄家夥!”南淺淺眉頭微皺,握著鐵鍬的手也跟著緊了緊。


    “誰讓你來的?”相對於南淺淺準備暴起的脾氣,烏依按壓住南淺淺握著的手。


    經此一問,南淺淺才反應過來,難不成這幾人是別人派來的?難怪看起來像第一次幹這種事一樣,怪生疏的。


    那人聽到這話,麵色出現一瞬的不自然,道:“什麽事?就是我們自己來的!少廢話!要麽交錢,要麽砸店,你選一個吧!”


    “那你就砸一個試試!”講道理已經沒用了,還是打一架吧。


    兩隊人準備開打之際,府衙來人了,也不知是誰報的案。


    橫豎,南淺淺剛開不久的茶館,算是保住了。


    人被帶走後,南淺淺才一屁股坐到身後的凳子上,烏依不知從哪拿出把團扇,正給南淺淺扇風。


    店裏恢複平靜,除去破了的桌子外,其餘的東西,沒什麽變化。


    南淺淺覺得,這事跟張府有關。


    半個月前,自南淺淺兩人跟蹤過一次朱容,發現男主也在後,便沒了繼續追下去的心思。


    但凡跟男主沾邊的事情,都不是好事情。


    但往往,你越是不想管的時候,證據就越是往你眼前湊,李家樹死了的消息,的確是真的。


    那天,南淺淺出門買菜,想著晚上給孩子和烏依做頓好吃的,這才剛買完兩斤豬肉和一些青菜,要過了橋麵,到對麵花柳深處的桃花齋再買點酒,今天要買的就算是完了。


    才過了橋麵,就聽到有幾個橋底下的議論聲。


    那是幾個正在水流邊洗衣服的婦人,也不知是誰家的,議論聲也有些大:


    “瞧著這水幹淨的模樣,也不知道這水裏死了多少人!”


    “怎麽說?”


    “前幾日,我家男人半夜喝酒回家,說是看見這湖麵上飄了個人。”


    “男的女的?”


    “聽他說是個男人,約莫二十幾歲的年紀。他原本還以為是誰溺水在湖麵上了,便想著下去救人,你猜怎麽著?”


    “怎麽著?”


    “他拖上來的人,是死的,早就沒了呼吸,這可把他嚇著了,跑回家好久都不敢出門。”


    “現在喝醉酒投湖的人多了,好在你家男人沒事。”


    “但也是把他嚇著了。說來也奇怪,我家男人說拖那人上來的時候,還被什麽硌得慌。”


    “莫不是什麽凶器?”


    “那倒不至於,說是幾個刻了字的珠子,死人的東西,他也不敢多留,都扔了。”


    “那確實是挺晦氣的。”


    “不說那事了,還是換一件吧,怪晦氣的,聽說隔壁陳家的姑娘,滿月挨別人偷親的事……”


    ……


    南淺淺往湖邊走動著,在聽到“鐵珠子”的刹那,放慢了腳步,看向還在湖邊洗衣服,說著其他八卦消息的婦人,南淺淺決定不再管那事。


    但自桃花齋處買回酒後,南淺淺瞧著那婦人洗好了衣服,準備離開的模樣,鬼使神差地,就跟了上去。


    一路尾隨那婦人,回到了其家門口處,站了一會,便離開了。


    如若不是烏依喜歡喝桃花齋的桃花酒,南淺淺今天是不會過那個橋的,現在看來,也不知道今天應不應路過。


    南淺淺回到家中,進入廚房將菜籃子裏的菜和酒拿出,又出廚房,喚來李知馨生火。


    將洗好的米放入鍋中,再倒上些水,蓋上蓋子


    李知馨坐在灶台前的小凳子上,伸手抓了一把灶台牆角處的枯葉,點燃放入灶中,再放些小的枝條引燃,最後才放大塊些的柴。


    南淺淺將案板洗幹淨,將豬肉拿出來,洗幹淨,放到案板上,一刀下去,肥瘦分開,再相對切成片,分到兩個碗中。


    瘦的,撒上鹽和少許醬油攪拌醃製著,放在一旁。


    又拿出幾個土豆,將皮削掉,再對半切開,切成片,放在早就準備的盤子中。


    再洗些許其他的菜,將花生撥開,放入幹淨的容器中。


    又陸陸續續地準備了其他的備菜後,煮的飯也熟了。


    南淺淺將飯鏟起,放在盛飯的飯盆中,洗幹淨鍋,重新引火。


    此刻的南淺淺,隻有在做飯的時候,才不會去想其他事。


    用筷子夾起碗中的肥肉,放到鍋心的周圍,等到將碗中的肥肉全部鋪到鍋壁上的時候,最先開始的肥肉,已經開始向鍋心處流油了。


    將榨出油的肥肉翻了個身,等到肥肉煎得變色後,才夾回碗中,備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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