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啡。


    在醫學上被用來作為鎮定劑和止痛藥。


    有過膽囊炎的患者,在手術後利用嗎啡鎮痛的例子。


    但是秦妙妙之前說的那一係列症狀,包括——流涕、流淚、焦慮、煩躁,都不該是膽囊炎手術後副作用的表現形態。


    而是和末世中,那些“癮君子”一樣的存在,有著幾乎相同的症狀。


    癮君子們在無法找到對應違禁物的時候,通常也會將嗎啡作為替代品。


    很顯然,之前歇斯底裏的洪老板,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而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聽到秦妙妙口中出現“嗎啡”的真實作用後,洪老板瞳孔再次收縮。


    不過很快,他想到了自己的華僑身份,又再度趾高氣揚起來。


    就見洪老板輕輕抬了抬下巴,眸光似乎有些不屑:


    “就算我用嗎啡,但那又怎麽樣?”


    秦妙妙笑了。


    原來還是個法盲啊。


    如今的華國,雖然一切都還在摸索中,但是在這個時候,對於吸違禁品這件事兒,已經有了嚴格的控製。


    曾經鴉片留下的傷害,宛如烙印一般,落在所有人的心中,一代一代傳承下去,絲毫不敢遺忘。


    葛場長的臉色難看至極。


    他覺得自己是不是和“華僑”這個名號相克?


    之前那個華僑,結果人家是間諜。


    現在這個華僑,雖然真是個大老板,但卻是一個癮君子。


    而作為曾經的軍人轉業,葛場長在聽到這種東西的時候,簡直可以說是厭惡至極。


    他在聽到洪老板那儼然是肆無忌憚的話語後,當即就冷笑一聲:


    “那你怕是想錯了。華僑如果在華國內吸毒,同樣要受到法規的製裁。根本不會因為其華僑身份,而有特殊待遇。一旦發現吸毒行為,會被強製戒毒,進行集中管理和教育。”


    說著葛場長看著神色微變的洪老板,又“溫和貼心”地增添了一句:


    “同樣,如果在戒毒後,又反複出現複發的情況,還會采取勞動教育。”


    “洪老板,我知道華國外的世界很大,你也確實有點能量和家財,但是有句話說得好,強龍也壓不過地頭蛇。不是嗎?”


    更何況,華國根本就不是一條地頭蛇,而是在蟄伏過程中,隨時準備起飛的真龍。


    洪老板聽到這話,臉色頓時就蒼白下來,目光似乎有些驚疑不定。


    他在聽到葛場長的話後,心中的恐慌遠遠多過質疑。


    葛場長沒必要騙他。


    而他心中僅存的質疑,也隻是因為他在逃避現實,不敢麵對這個結果而已……


    圓臉小護士皺著臉,看向洪老板的時候,眼神中充滿了嫌棄。


    嗎啡在這個時候,算是一種很稀缺的西藥。


    結果她好不容易從職工醫院不多的庫存中,拿出這麽一瓶,本來還以為是能夠讓病人止疼的,結果……居然是為了這個破原因!


    她替千裏迢迢過來的農場領導不值得,同樣也替職工醫院裏麵,大晚上愣是爬起來,大動幹戈值班的醫生不值得。


    怒氣一上頭,圓臉小護士愣是在誰都沒有想到的時候,猛地上前,將那瓶嗎啡給奪回來了。


    秦妙妙下意識地,就上前一步,將小護士護在自己的身後。


    小護士被她這下意識的反應,整的眼眶濕潤,頗有些感動。


    她拉著秦妙妙的衣角,有些狐假虎威地探出腦袋來。


    但是在洪老板看來,說得難聽點,簡直就是狗仗人勢。


    隻是不得不說,有秦妙妙在前麵擋著,洪老板不由自主地想到秦妙妙的怪力,心中一時半會還真有幾分忌憚。


    再加上麵對華國有些陌生的法律,洪老板此刻儼然心虛焦慮到了極致。


    要不是這會兒屋子裏都是人,他很想要現在就打遠洋電話,安排自己馬上出國。


    這裏——不能待了。


    隻是洪老板的這個想法,在場大大小小的領導,哪一個不是心知肚明。


    也就是在這個間隙,葛場長身後的一個小助理,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鳥悄著出去了。


    至於出去幹啥……


    當然是叫公安了。


    這種事情,已經不是五七鋼廠內部能夠解決的事情了。


    一夜折騰下來,秦妙妙精神有些緊繃,回到地窨子的時候,幾乎都是就睡。


    隻是睡前,她在狹窄的床上滾了一圈,還是略有些不自在。


    在鋼廠這裏,其實說起來,吃穿還不如原先在北三屯老顧家方便。


    隻盼著早日能夠分到房子,趕緊搬到新屋裏。


    其實秦妙妙私心裏是想要分到平房的。


    隻是廠裏麵的平房,也不是說分就分,像是秦妙妙這樣的“孤家寡人”,肯定是優先級比較靠後的。


    困意襲來,她微微闔上眼眸,陷入到沉睡中。


    拉倒吧。


    愛咋咋滴!


    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能有住的地方已經不錯了。


    秦妙妙在這方麵,向來很豁達。


    ……


    大清早。


    秦妙妙就聽到一個消息——公安來了。


    而且來的還不止是鎮上的公安,據說還有許多領導。


    走在水泥路上的時候,秦妙妙一邊啃著大花饃,一邊暗自思忖。


    看來這個時候,華國的外匯儲備卻是很缺少,以至於他們對於任何一個華僑,都高度重視。


    但真要說起大規模華僑歸國投資,應該還在之後改革開放的年代。


    隻是走到半路上,秦妙妙眼睛一瞥,又看到了熟悉的大卡車停在廠房辦公樓的外邊。


    從窗子口,隱約還可以看到葛場長熟悉的身形輪廓。


    此時,他手握電話,凝眉間,神色似乎有些焦急,不知道在說什麽,但是從唇瓣開合的頻率來看,語速極快,就像是有什麽十萬火急的事情一樣。


    正巧這時候,何科長也皺著眉頭,手中拿著一份文件,匆匆走過。


    發現前麵佇立著一道身影的時候,他先是下意識地擰眉頭,但等發現這人是秦妙妙後,原本打算繞行的腳步頓時一拐,來到了秦妙妙的身旁。


    “秦醫生,你來的正好!昨天進的生豬病了!你趕緊幫忙看看吧!”


    秦妙妙一懵——


    她真成了給牲口看病的醫生了?


    合著給人看病是她,給牲口看病……也是她!


    她秦妙妙到底是什麽職業?


    獸醫?


    醫生?


    搬磚工?


    抹膩子工?


    還是攪和水泥工?


    合著啥啥都有她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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