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廠長在聽到秦妙妙的話,瞬間就像是打開新思路了。


    現在的問題是,房子不夠分。


    其實說白了,對於拖家帶口的領導們來說,他們其實也不是特別喜歡住筒子樓。


    但問題就是……沒有筒子樓,他們隻能去住陰暗潮濕,狹窄逼仄的地窨子。


    這誰能受得了?


    正是因為供需不平等的情況,所以關於分配住房的這個問題,矛盾才會越來越大,以至於到了眼下幾乎無法調和的地步。


    但是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秦妙妙隨口給出的想法,反而讓姚廠長頓悟了。


    他看著吵鬧的人群,嘴角的笑容越咧越大。


    鍾楊宇站在旁邊,看得有點毛毛的。


    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胳膊,隻覺得這個笑容很滲人:


    “這不會是被氣得失心瘋了吧?”


    姚廠長回過神來,一聽到這話,笑容當場消失。


    他不鹹不淡地看了一眼說話的人,結果發現這人不是旁人,正是鋼廠內部,眾所周知的紅二代——鍾楊宇。


    姚廠長頓時就哼了一聲。


    臭小子。


    等著他找機會收拾吧!


    不過很顯然,如今找到了解決困局的辦法,姚廠長的心情不錯。


    他正了正神色,口中咳嗽了幾下,旋即來到眾人麵前:


    “同誌們——先冷靜冷靜。關於住房的分配問題,這段時間我們一直都在積極處理。鋼廠建設靠大家,工人階級的進步性和光榮性是毋庸置疑的。”


    “大家先聽我手頭的一個方案。咱們不管是領導還是職工,都是需要住房的。我理解大家的心情,但是總不能說,就因為是領導,所以就一定沒有房子住吧?”


    人群見到姚廠長出來發話,也逐漸安靜下來,仔細聆聽他口中的方案。


    不過其實人群中,正常人居多,他們在聽到姚廠長最後一段話的時候,神色也不由得有些赧然。


    秦妙妙見狀,就忍不住歎息一聲:


    “還是條件差啊……”


    要真是條件好,何至於為了這些東西爭成這樣?


    這個年代,說到底還是淳樸的人居多。


    事實上,不止是秦妙妙這麽想,姚廠長內心也是同樣的想法。


    他作為領導,這段時間因為這件事情,在焦頭爛額的同時,更多是對於鋼廠條件提升的深深迫切。


    隻有根植群眾,解決群眾所需,才能集中群眾的力量辦大事!


    華國的老百姓,其實是最容易安心過日子的了……


    隻聽得姚廠長繼續道:


    “廠裏目前可以劃分出幾塊宅基地。我號召咱們條件好一點,家裏人口多一點的同誌們,出錢購買宅基地,建造平房。”


    “同時,在建造平房的過程中,之前咱們鋼廠建設還有多餘的建築材料,也可以低價優惠給咱們高風亮節的同誌,解決一部分住房難題。”


    “至於剩下的同誌們,可以選擇抽簽決定筒子樓的住房。這個方案,我覺得是我目前覺得最合適的……”


    伴隨著姚廠長逐漸將大致的方案輪廓細致化,原本略有些沉默的人群,也逐漸熱鬧起來了。


    這樣看起來……似乎也不是不行哈?


    三五成群的人堆裏,不時傳來說話的聲音:


    “我看咱們住平房吧!家裏八九口人,住在筒子樓太擠了。剛好這次廠裏幫忙,像是什麽磚瓦,還能夠便宜些。將來小五他們長大了,也能有個單獨的屋子……”


    “咱們家三口人,這次肯定會有不少人會選擇住平房,剛好咱們就住筒子樓。筒子樓接水方便,最好還能住高點!這多稀奇,咱們以前都住在一樓!”


    “平房……”


    人聲在靜謐的夜色中,顯得極其嘈雜。


    但是姚廠長絲毫不覺得吵鬧,反而笑得牙花子都差點要露出來了。


    吵一點好……吵一點好啊……


    越是有人議論,越是能夠說明大家對於這個方案的接受度還是挺高的。


    至少這一次,不會像是之前調和的時候那樣,清一色都是反對的意見。


    姚廠長這樣想著,抬起頭時,就忍不住看向遠處的秦妙妙。


    他想起之前兒子玻璃彈珠卡在支氣管的時候,最終也是小秦醫生力挽狂瀾,取出了玻璃彈珠,避免了一次大型開胸手術。


    如今秦妙妙隻是偶然經過,卻也能夠幫助姚程解決困擾了那麽多天的問題……


    這秦妙妙莫非旺他的運勢?


    姚程的腦海中不由得冒出了這個念頭。


    但是很快,他就壓下了這個想法。


    現在這年頭,不興講這些神神叨叨,旺不旺運氣的話了。


    不過姚程心中還是悄悄冒出了一個念頭——小秦知青是福星!


    ……


    “平房……筒子樓……”


    不止是那邊的人群在思考這些事情,實際上,沈立民和宋鶴年也在思考。


    他們作為下鄉的知識分子,尤其是宋鶴年、唐棟國、紀婷等人,本來身份就微妙。


    紀婷還好一些,畢竟是女人,可以和秦妙妙擠一擠,住一個大平房。


    但是宋鶴年等人,很難在競爭如此激烈的情況下,獲得筒子樓的名額。


    但倘若是住平房的話,一個人住平房,開銷大,光是冬天燒炕的柴火都準備不齊全。


    眼下……似乎隻有合住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宋鶴年和沈立民對視一眼。


    不知道為什麽,這倆人似乎天生氣場不和,彼此都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滿滿的嫌棄。


    走在路上的時候,秦妙妙走路經常是跳躍似的,一會兒蹦跳著跑到前麵去摘野果子,一會兒走到旁邊跟大娘搭話。


    也就是在這個功夫裏,宋鶴年冷哼一聲:


    “學醫的?”


    沈立民微微一笑:


    “中醫罷了。”


    什麽叫做罷了?


    宋鶴年僵硬地牽動了一下唇角,頗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意味在:


    “西醫就一定比中醫厲害嗎?我也是中醫!”


    沈立民輕輕地“哦”了一下,就在宋鶴年憋氣的時候,他眯起眼睛,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很是意味深長道:


    “我是中醫。但是準確來說,我更擅長……下藥。”


    下藥?


    什麽意思?


    秦妙妙走在前方,不知不覺豎起了耳朵。


    該不會是她想象中的……絕命毒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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