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後,布加拉提說要買些吃的喂流浪貓和流浪狗。


    那不勒斯是個很神奇的地方,居然會誕生出布加拉提這樣的人,他分明是個黑手黨,卻總在幫助這座城市的,不管是人又或者是小動物。


    阿勒貝蘿蹲在街邊看著一隻白貓正低頭吃著她帶過來的食物,有些好奇的指著缺了一角的耳朵:"它的耳朵怎麽缺了一塊,看上去像剪刀剪掉的。"


    布加拉提:"因為就算是流浪貓狗也是需要管控的,不能讓他們無節製的繁衍下去,所以就會把它們抓到寵物醫院做絕育手術。"


    "直接殺掉不是更方便嗎?"


    布加拉提一頓"它們有生存的權利。"


    "可是人類依舊剝奪了它們生育的權利。"阿勒貝蘿一針見血。


    不論人類承認與否,他們潛意識裏認為人類就是地球的主宰,一廂情願的將自己的想法加注在其他生靈身上。


    隻是剝奪了生育權,又沒有剝奪生命,看看吧,這是多麽仁慈的決定!


    然而,這兩個選擇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都是剝奪。


    而人類卻在那兒沾沾自喜的認定,自己是仁慈的和善良的。


    動物們根本就沒有自己做主的權利。


    "你說得對,小姐,這一切的仁慈或者殘忍都是上位者的一廂情願,下位者無法反抗,甚至無法發聲,這就是規則。"


    布加拉提知道阿勒貝蘿的話並無惡意,但他還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這座城市,這個組織,乃至整個國家。


    他是個底層人物,是個被迫的承受方,是受害者,他想要改變現狀,想要往上爬。


    可假如他真的爬到那個位置了,又會變成自己最厭惡的身份,上位者和加害者。他的仁慈和善良就徹底變了味道,那麽他這樣做,究竟是對是錯?


    "哎呀,也不必太過內疚吧,畢竟這個世界的規則就是弱肉強食,我們隻是順應了它,而且,它看起來白白胖胖的,不生孩子也很好啊,有的小貓生孩子還會難產死掉呢。"


    隻是少了一些選擇罷了,換來的是更好的待遇,這沒什麽不好的。


    如果沒有人類,它未必會過得更好,畢竟跨物種交流就很難,誰也不知道動物是怎麽覺得的。


    沒有誰是錯的,自然界的規則也不是錯的。


    布加拉提笑了笑:"是啊,它現在過得很好呢,最開始見到它的時候瘦的隻有皮包骨,很可憐。"


    "汪汪汪"一隻土黃色的小狗不知從哪冒了出來,對著兩人的方向叫了幾聲,然後晃著尾巴湊過來要吃貓的飯。


    "走開啦,回你家吃去!"阿勒貝蘿看到了小黃狗脖子裏的項圈,知道它有自己的家,也有自己的飯。


    布加拉提伸手彈了一下狗頭,小狗吃痛的嗚咽一聲就跑走了。


    等阿勒貝蘿和布加拉提重新低下頭去看小貓的時候,那裏已經空蕩蕩的沒有貓影了。


    "看來它已經吃飽了,我們要再遛遛彎嗎?"布加拉提提前站起來,又伸手把阿勒貝蘿也拉起來。


    "好啊。"街上裝飾了很多漂亮的小燈,阿勒貝蘿覺得很新鮮。


    兩人就這麽手拉著手漫無目的的在那不勒斯的街頭散步。


    布加拉提猝不及防打了一個噴嚏,阿勒貝蘿扭頭看他:"被吹到了嗎?我們回去吧。"


    布加拉提吸了一鼻子,他覺得有些不安,"嗯,好。"


    突然,銀色的冷芒從一邊的小巷閃過,有些沉悶的射擊聲傳入耳中。


    阿勒貝蘿的反應比人類快了不知道多少倍,她上前一步擋在男人身前。


    布加拉提反應過來去推阿勒貝蘿。


    一枚子彈打中了阿勒貝蘿的眉心,而阿勒貝蘿從指尖發出一道激光洞穿了突襲的殺手。


    "你怎麽樣?"布加拉提從後麵抱住阿勒貝蘿,他掰著阿勒貝蘿的肩膀就要檢查。


    阿勒貝蘿趕緊把子彈從額頭扣下來塞到袖管裏,抬起頭對布加拉提道:"沒有,我沒事,那個家夥被我射殺了。"


    布加拉提當然看到了阿勒貝蘿的動作,那個人的模樣他也認了出來,是他前幾天清理叛徒時僥幸活下來的殘黨,明明他親眼看著他咽氣了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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