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眼裏還沒露出厭惡的神色,就覺得到了門口處那道強烈的目光。


    她看到站著的男人時,怔愣了下。


    他回國了?


    溫文瀚看見許言的神色有些不對勁,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


    “許言,外麵的這兩位是你朋友嗎?”


    墨景辭眉目陰沉道瞥了眼坐著的女人,冷聲道:“之前不接我電話,就是跟這個男人在一起?”


    許言並沒有著急去回墨景辭的話,而是看向溫文瀚,“我出去一趟。”


    她起身走到門外,將墨景辭拉出來,又把門給關好後,才抬頭去看他。


    “墨景辭你什麽意思,什麽叫我跟別的男人在一起。這位是我朋友,他才從a市過來,我請他吃一頓飯有什麽問題嗎?”


    “請朋友吃飯,他會替你擦嘴嗎?”


    墨景辭盯著許言的唇,一想到這裏剛才被別的男人用手觸碰過,他就覺得怒火中燒。


    “我也沒想到他會這樣。”


    發生的太突然了,許言根本就來不及去避開。


    “嗬,你不是說他是你朋友嗎?留這樣居心悱惻的人在身邊,確定不是為了離開我之後,更好的找個下家。”


    墨景辭一想到方才那一幕,心裏的火氣就降不下來,說出來的話也有點口不擇言。


    許言本來還想跟他解釋,但瞧著他這副聽不進去的樣子,精致的眸子也染上了幾分慍色。


    “是啊,我就是想找個下家,有什麽問題。”


    “畢竟你不是都要跟那位陳小姐訂婚了嗎?我總不能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拋棄吧。”


    墨景辭從上到下俯視著許言,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來,“好,很好。”


    “跟我走。”


    墨景辭伸手去拉許言的胳膊,想將她拉走。


    “不走,沒看我還在陪朋友吃飯。”


    “要走你自己走。”


    母親的帕子還沒有拿回來呢,加上飯局還沒結束,所以許言不能這樣中途離開。


    “還準備繼續跟這個男人吃飯?”


    “放開我。”


    許言甩了下胳膊,想把墨景辭的手甩開,誰知道不僅沒把他的手甩開,反而還被他越捏越緊。


    “墨景辭,你有病是不是?”


    墨景辭垂眸看向許言,眼裏像是蘊藏著無盡的黑暗一樣,握著她的手也慢慢鬆了下來。


    他轉身大步流星的離開這裏。


    真是瘋了,他才會因為害怕許言會因為網上新聞所幹擾,從老宅出來後,第一時間就去找她。


    季清風看了看許言,張嘴想要說些什麽,但動了動唇,還是什麽都沒說,快步的跟上了墨景辭。


    許言看著這兩個人離開的背影,心裏的酸澀感越來越強烈。


    但想到包廂裏坐著的溫文瀚,她還是強製性的逼自己壓下了情緒。


    深呼吸了幾口,推門重新進了包廂。


    “言言你回來了,剛才那兩位是···”


    溫文瀚一肚子的疑問得不到解釋,見許言進來,迫不及待的就問了出來。


    那男人方才看他的目光很瘮人,要是再多被他看一會,身上的雞皮疙瘩估計都要起來了。


    “抱歉,他是我男朋友。”


    “男朋友?你竟然已經有男朋友了?”


    許言聽出溫文瀚眼裏的激動,並沒有去回複他。


    她有男朋友是什麽令人很驚訝的事情嗎?


    “抱歉,我不是這個意思。”


    溫文瀚看著許言臉色有些微妙,立即覺察出了自己的語氣不是很合適,啟唇道了聲歉。


    “嗯。”


    鬧了方才的事情,許言也沒有了要跟溫文瀚繼續吃飯的打算,見他也沒有再動筷,“你在哪家酒店住著,我送你過去吧。”


    “好。”


    將溫文瀚送到酒店後,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禮盒來。


    “言言,你母親的帕子就在這裏麵了。”


    “謝謝。”


    “謝什麽。你開車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


    “好。”


    溫文瀚站在原地,一直看著許言的車越開越遠。


    他閉了下眼睛,苦澀的笑了笑。


    她應該十分在意那個男人吧,他終究又來遲了一步。


    “墨總,也許這其中會有什麽誤會,許小姐不是這樣的人···”


    從酒店出來,季清風追上墨景辭,想為許言解釋幾句。


    “看來f洲還沒待夠,是不是還想再過去一趟?”


    墨景辭睨著季清風,仿佛隻要他再敢說一個字,就能立馬再被派遣過去。


    “不,不想。”


    那鳥都不去拉屎的地方,季清風是一次都不想再去了。


    “開車。”


    “嗯。”


    車子在路上行駛著,墨景辭掏出手機,給黎楓打了個電話。


    “出來喝酒,老地方等你。”


    “哦,墨大總裁這是遇到什麽煩心事了嗎?”


    “還是跟你女人吵架了啊?”


    不得不說有些方麵,黎楓絕對是天賦異稟,還沒等墨景辭開口,就將他煩心的原因猜了出來。


    畢竟,這人一般從不會主動攢局叫他們出來喝酒。


    “來不來?”


    “來,一定來。你先過去,我給營子跟懷深打電話。”


    “嗯。”


    -


    許言將溫文瀚送到酒店後,開車漫無目的的在街上亂轉著。


    她心裏煩亂的很,不知道此時此刻要去哪裏才好。


    本來她在心裏深處其實是相信墨景辭的,總覺得他就算是真的有什麽,肯定也會是當麵告訴她的。


    想等到他回來,再問問他到底是怎麽回事,誰知道竟然會被他撞見她跟溫文瀚一起吃飯的情景。


    哎!


    那男人醋意大的很。


    許言在街道上轉了會,越發覺得心底委屈的不行。


    當時他上來什麽都不問,就開始質問她,她的心裏能好受到哪裏去。


    還有他說的離開他之後,更好的找個下家,更是瘋狂的在往她心上戳刀子。


    她從來沒有過主動離開他的想法,除非他開口叫她走,這樣她的臉皮就算是再厚,也絕對不會繼續在他身邊繼續待著了。


    想著,許言覺得自己的眼眶變得有些濕潤了起來。


    女人就是這樣,天生感性,一丁點小事都會記在心裏許久。


    她吸了下鼻涕,抽出一張紙,在眼角處擦拭了下。


    在一個路口轉彎,準備回別墅去找墨景辭。


    一直逃避下去也不是個方法,他們的事情遲早要有個結果。


    許言回到別墅時,李姨已經請假回來了。


    “李姨,你家裏的事情處理完了嗎?”


    許言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自然的走到李姨身邊,與她說起了話。


    “嗯,處理好了。”


    “許小姐,抱歉,是我管教傭人不力,才會讓她開口頂撞你。”


    “你放心,我已經把她給辭退了,以後也很難有別的人用她。”


    李姨小心翼翼都抬頭去觀察著許言的臉色,她沒想到她不過才離開幾天,就有人敢作死的挑釁到許言的頭上。


    且不說先生跟陳家小姐要訂婚的消息是真的假的,就算是衝著許小姐跟先生的感情,那人真的是腦子被驢踢了才會去挑釁她。


    “嗯。”


    許言現在無心關心這個,視線在客廳裏環繞了一圈,道:“墨景辭回來了嗎?”


    “沒有,先生還沒有回來,需要我給先生打個電話嗎?”


    “不用了,我自己打就行。”


    許言走到沙發上坐下,掏出手機打到電話號碼上,才看見除了今天,墨景辭竟然在昨天就給她打過電話了。


    不過那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她早就睡了,所以並沒有接聽到。


    今天不知道為什麽,她居然也沒發現···


    許言有點懊惱,要是她早點接到墨景辭的電話,他們兩之間是不是也不會吵這一次架。


    她能看出來,在她說不跟他走的時候,他是真的很生氣。


    但那會,她也在氣頭上。


    而且是她主動請溫文瀚來吃飯的,如果就這麽跟墨景辭走了,把他一個人留在包廂裏,鬧的未免也太難堪了點。


    罷了,大不了她低一次頭。


    下好決定,許言利落的給墨景辭打去了電話,想知道他去了電話。


    電話一直響到掛斷,始終都沒有被接起來。


    這是不想接她的電話,還是在忙。


    許言沒再打過去,轉而給季清風打了一個。


    “許小姐。”


    這次被接聽了很快,大概隻響鈴了七八秒的時間不到。


    “嗯,季助理,你知道墨景辭去哪裏了嗎?”


    季清風往樓上瞥了眼,在心裏歎了口氣,“墨總心情不是很好,出來跟黎總他們喝酒了,我在樓下的車裏等著。”


    “好,我知道了。”


    季清風並不想看到墨景辭跟許言吵架,因為這樣,他的日子也十分的不好過。


    “許小姐,你要過來找墨總嗎?”


    “不來了,他跟朋友一起喝酒,我就不過去湊這個熱鬧了。”


    “好吧。”


    包廂內,墨景辭的手機在桌子上放著,他則是去了包廂內自帶的洗手間。


    黎楓聽見他手機鈴響了,拿起來看了眼。


    看見是許言打過來的後,他衝著常營跟厲懷深不懷好意的笑了笑,“許言打來的,要接嗎?”


    常營抿了口手上端著的紅酒,鏡片後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暗光。


    “你想接就接,不過有一點我可要告訴你。”


    “景辭今天的心情不好,你可別觸到他的黴頭上,不然到時候誰都保不了你。”


    黎楓聽了常營這麽一說,突然覺得手中拿著的手機變得有些燙手了起來。


    他本能的放了下來,但聽著鈴聲一直在響,覺得心上癢的不行。


    “萬一有什麽急事呢!”


    說完,黎楓就將目光落到了厲懷深的身上。


    “懷深,要不你來接?你平日裏經常不在,景辭肯定不會跟你生氣。”


    “不接,我沒你那麽八卦。”


    “還是等景辭出來自己接吧。“


    厲懷深可不八卦,而且也沒有要多管閑事的意思。


    “行吧,那我也不管了。”


    墨景辭從洗手間裏出來,就看見包廂裏坐著的另外三人看他的眼神有點不太對勁。


    “怎麽了?”


    黎楓摸了摸鼻頭,“你的手機響了,你看要不要回個電話?”


    墨景辭一言不發,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


    看黎楓這神色,他不用猜其實都知道電話是誰打過來的。


    所以坐下後,並沒有著急的拿起手機去看。


    “你不看看是誰打來的嗎?”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黎楓等了許久,沒見墨景辭去看手機,實在是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心了。


    “你想看?”


    “不想。”


    眼見著氣氛不太對勁,常營立即打了個圓場。


    “來吧,我們繼續喝酒。”


    他分別給在座的幾人酒杯裏倒上了酒。


    墨景辭喝完一口酒,手指在酒杯上摩擦了片刻,將剩餘的酒一飲而盡後。


    他拿著手機站起了身,“突然想到公司還有點事情沒安排完,出去說一聲。”


    黎楓瞧著他這副心口不一的樣子,直接就笑出了聲來。


    要不是許言,他可能一輩子也不會看見這樣的墨景辭。


    就連常營跟厲懷深,兩個人的臉上也憋著笑意,忍耐的十分辛苦。


    “嗯?”


    見墨景辭臉色黑如鍋底,黎楓果斷的放棄了要調侃他的話。


    “沒事,我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件好笑的事情。”


    “你快去吧,別耽誤了公司。”


    墨景辭瞥了他一眼,拿著手機出了包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行 了,我感覺真是要被景辭給笑死了。”


    墨景辭才一出去,黎楓就笑的前仰後合的,絲毫沒有半分的貴公子形象。


    常營跟厲懷深的臉上也各自帶著笑意。


    “你們說,景辭等會回來後會直接走嗎?”


    “咱們打個賭,誰輸了今天誰買單。”


    “營子,你先說。”


    常營思索了幾秒,“不會。”


    以墨景辭的性格,這兩個人吵了架,絕對不可能一個電話就被叫回去。


    常營對他還是極為有信心的。


    “懷深,你呢?賭會還是不會?”


    “不會。”


    厲懷深跟常營想的一樣。


    黎楓嘿嘿笑了幾聲,“既然你們倆都賭不會,那我就賭會好了。”


    包廂外,墨景辭從口袋裏摸出一支煙來,點燃吸了幾口後,才將手機打到方才那個未接來電上。


    他沉默了幾秒,重新撥了回去。


    電話接通,兩個人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而是都安靜的聽著彼此的呼吸聲。


    “季助理說你在外麵跟朋友喝酒?”


    “嗯。”


    “你喝完酒了回來我有事跟你說。”


    “好,我現在就回來。”


    “不著急。”


    墨景辭回了包廂,拿起方才脫下的外套,對著剩下的三人開口道:“我公司有事先走了,等會你們喝完了記在我的賬上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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