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食賣貨郎的元陽?


    蕭寶鏡害臊,揣緊小手:“未……未曾吸過……”


    美人們揶揄地對視一眼,紛紛掩唇輕笑。


    桃十二娘傾身攬住蕭寶鏡的薄肩,又往她唇間灌了一盞酒,脆聲道:“修煉之路何其辛苦,妹妹不妨按我剛剛說的功法,試試與男子合歡雙修,吸食他們的元陽。短則一二十年,長則五六十年,也就能化成人形了。”


    美酒醇厚。


    酒勁上頭,蕭寶鏡臉頰薄紅,飄飄欲墜,臊得不敢抬頭。


    她長到十八歲,連手都沒與男人牽過,她要怎麽吸食元陽呀!


    楊三娘忽然抬頭望向門外,莞爾道:“妹妹們,有客人來了。”


    張世玉帶著幾名隨從,乘坐馬車追到了別苑門口。


    桃十二娘笑意更濃,纖纖玉手搭在蕭寶鏡的肩頭:“雖是些掏空了身子的酒囊飯袋,但好歹是年輕男子,掏一掏還是能再掏出些東西的。我們姐妹便拿他們,給妹妹做個示範吧。”


    蕭寶鏡被她們藏進絹紗屏風後。


    她暈乎乎趴在屏風邊,好奇地探出半張小臉。


    花廳裏,張世玉一瞧見這麽多美人,頓時就走不動路了,哪還記得去追蕭寶鏡。


    桃十二娘風情萬種地引著他們落座,又柔情似水地為他們布菜斟酒。


    一時間席上鬢影衣香觥籌交錯,笑鬧聲不絕於耳。


    隨著桃十二娘香肩半露、嬌嬌俏俏地坐進張世玉的懷裏,氣氛漸漸變了。


    蕭寶鏡看見他們摟抱著互相“啃”了起來,靡靡畫麵,簡直叫人麵紅耳赤!


    趁著張世玉醉醺醺埋首在香頸間時,桃十二娘忽然朝屏風後望過來,悄聲道:“好妹妹,我們特意給你留了一個最精壯的,你快上呀!”


    蕭寶鏡:啊?


    不得不說這些美人姐姐還挺仗義!


    杏十娘跨坐在一名隨從的腰間,身後杏花疏影若隱若現,柔聲道:“姐妹大過天,喊一聲姐妹,一生一世一起走!好妹妹,你還等什麽,快上呀!”


    蕭寶鏡:真要上呀?


    她看了眼被單獨留給她的隨從,那隨從也已喝醉,隱約能看出壯碩的胸肌。


    她猶猶豫豫地走上前,卻不知該從何處下手。


    李九娘體貼道:“十二娘,你技術最好,你先給她具體演示一番。”


    蕭寶鏡:這玩意兒還分技術好不好呀?


    桃十二娘眉梢眼角都是風流嫵媚,當即就去脫張世玉的衣衫。


    蕭寶鏡正要認真觀摩學習呢,一道深青色的寬袖,忽然遮住了她的雙眼。


    道袍簪花的少年,突兀地出現在她身後。


    垂落的寬袖定定遮擋在她麵前,隔絕了她的視線。


    他雖身量瘦削,卻比蕭寶鏡高出一個頭,尖牙抵著薄唇站在葳蕤燈火裏笑,身後的巨大犬影幾乎占據了整座廳堂。


    萬籟俱寂。


    楊三娘等人正逍遙快活,看清楚了來人,頓時麵容呆滯。


    她們顧不得身下的男子,步步後退,直到撞上牆壁退無可退。


    搞了半天,這位妹妹家裏的賣貨郎,居然是……居然是……


    她們朝賣貨郎深深福了一禮,隨即一刻也不敢停留,紛紛化作青煙消失在原地。


    原本雕梁畫棟燈火如晝的別苑,霎時化作荒郊野外的土坡,土坡旁長著幾株上了年頭的樹,雖然已是春夏之交卻仍然開著些許桃花杏花。


    原本的珍饈佳饌化作土塊石頭,烤雞醬鴨變成了蛤蟆青蛙,呱呱亂叫著跳走了。


    酒水倒是陳年佳釀,依舊盛在木雕酒樽裏。


    張世玉等人躺在地上生死不知,鼓起的肚子裏全是泥巴和蛤蟆。


    夜風徐徐。


    少年嗓音清越:“你要……吸食我的元陽嗎?”


    蕭寶鏡緩緩轉過身。


    商病酒垂眸看她。


    她飲多了酒,臉頰薄紅眼尾濕潤,烏潤瀲灩的瞳孔裏倒映出兩輪橙黃月牙,嘴唇宛如鮮花般紅潤細嫩。


    他嗅到了她唇上的酒香。


    蕭寶鏡仍是醉的,癡癡問道:“吸食你的元陽,可以修煉成人嗎?”


    “立刻就能。”


    蕭寶鏡呆了呆,連忙按照桃十二娘剛剛教的,去脫商病酒的道袍。


    少女十指纖白如蔥,卻因為醉酒的緣故,解了半天也沒解開道袍上的盤扣,反倒隔著薄薄的衣料,摸遍了他的胸膛。


    商病酒深深吸了口氣,隨即握住她的小手:“要這樣解……”


    “原來要這樣解呀。”


    蕭寶鏡溫順地點點頭,表示學會了。


    她一粒一粒解開他的盤扣,乖巧地脫下那件寬大的深青色道袍。


    商病酒站在她麵前。


    白色裏衣在月色下襯得他清冷矜貴,少了幾分穠豔,多出幾分脫俗。


    “接下來……”


    蕭寶鏡注視少年微凸的喉結,咽了咽口水。


    商病酒盯著她飽滿嫣紅的唇,狐狸眼在月色裏泛起微不可察的漣漪:“接下來?”


    蕭寶鏡仰頭看他,一臉真誠:“接下來……姐姐還沒有教。”


    商病酒:“……”


    烏雲蔽月。


    少年的上半張臉隱在昏色裏,尖牙卻抵著薄唇,惡狠狠笑了一下。


    驟起的山風撩起少女的宮裙和少年的裏衣,層層疊疊地糾纏在一起。


    蕭寶鏡打了個噴嚏。


    莫名覺得,周圍的風似乎陰冷了一些?


    她忽然邁著小碎步上前,環抱住少年精瘦的腰身。


    嬌豔緋紅的臉頰,緊緊貼著他的胸膛,試圖汲取一點溫度。


    少女閉上暈醉清亮的杏眼,睫毛纖長細密,嗓音柔軟而認真:“商病酒,對不起,接下來的事,姐姐還沒有教。”


    這是少女第一次呼喚他的名字。


    如果聲音有味道,她是何種味道?


    像是堅硬的紅豆煮成了甜蜜的紅豆水,像是青棗用白糖蜜漬釀成蜜棗,像是枝頭的橘子從酸澀青皮長成清甜橙黃。


    刮過荒郊野嶺的陰風驟然停歇。


    月出東山。


    青杏尚小。


    ……


    商病酒抱著蕭寶鏡回到芭蕉院,忽然回眸望了一眼身後的混沌黑夜。


    狐狸眼彎起莫名弧度,他徑直踏進了院門。


    院門沒鎖。


    趙千嬌鬼鬼祟祟地跟進去,嘴裏念念有詞:“毛筆,可以讓我變美的毛筆……”


    她正要邁上廊簷下的台階,院子裏葳蕤茂盛的芙蓉花忽然纏住了她的腳踝。


    “嘶!”


    她倒吸一口涼氣,連忙轉身去掰扯花枝草葉。


    可是那些花枝把她纏得越來越緊,她試圖呼喊救命,可是草葉緊緊覆住她的口鼻,她掙紮著被拖進了花叢深處。


    趙千嬌的眼前如走馬燈般掠過許多畫麵。


    前前前世,她是美貌的富商千金,在街邊看見公主遊巡萬民叩拜心生羨慕,於是用下輩子的福氣,向賣貨郎換取了高貴的出身。


    前前世,她是貧寒的書生,出身卑微窮酸潦倒,於是她用下輩子的福氣,向賣貨郎換取了用之不竭的財富。


    前世,她是王府的世子爺,雖然同時擁有了高貴的出身、英俊的容貌和用之不竭的財富,但偏偏是個病秧子,於是她用這輩子的福氣,向賣貨郎換取了健康的身體。


    她與邪神交易,自以為占盡便宜,卻不知自己透支了每一世的福氣,以致於每一世都短命早夭。


    趙千嬌猛然睜圓了眼睛。


    被拖進花泥瀕死之際,她看見芙蓉花叢底下埋著無數具森森白骨。


    每一具,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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