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便到了冬至前一周。


    這時天氣已經開始變冷了。


    尉遲宣提前半個月挨個征求了大家意見,除了阿忠還是要回家去看看,其他兩個秘書並不想折騰。


    她們本來和家裏關係就一般,事實上隻管生不管養的家庭還是占了不少,在重男輕女的地方更是如此。女孩更多的是工具是勞動力是可供收取彩禮的商品。她們雖然話不算多,但心裏也有數。這麽大筆的物資過手,也許真的是要有什麽大事發生。


    在這裏就有無窮無盡的物資,做人還是先顧自己比較好。


    她們也都給家裏打了電話,囑咐家裏多準備一些物資如煤炭、水、食物等以備不時之需。


    尉遲宣為了讓她們不後悔,給他們家裏分別郵寄了一定數量的物資,比如保溫衣物、被子、睡袋等,以及一些壓縮餅幹、罐頭等食物。加起來也有幾萬元之多。


    尉遲宣明確和二人分析,你們回去不回去都無關緊要。如果你們不是在我這裏工作,你們也想不起來回家,結果是一樣的。反倒因為你們在這裏工作,提前讓家裏做準備,並且還往家裏郵了大量物資,讓家人比別人更有機會生存。兩人都認為是這個道理。這幾天她們便安心在這邊打理那四套房子,該調試的設備都調試好。


    一切都很順利,但這幾天繆嫻辰讓尉遲宣非常生氣。


    近來,每次尉遲宣去找她,她居然都在加班,讓尉遲宣好一頓等。


    加班的內容也很有意思,因為各種細致的考核製度,以及擔心醫患糾紛,醫生主業變成了繁重的文書工作,治病救人似乎成了副業。


    每天醫生都要麵對抄寫一大堆病例,據說有的領導要求,病例必須手寫並且不可塗抹,寫錯了就重新寫。這樣的任務主任醫師甚至主治醫師哪有時間來搞,肯定就落在最底層的實習生身上。


    除此之外,繆嫻辰還要替科室的老師們補寫幾大本各種學習筆記,因為到了年底各種考核都要下來了,很多是要檢查筆記……


    另外,她還要花費大量時間在電腦前處理各種表單和報告,以及病患的各種檢查單、藥單等。差一條都會出問題,最輕是扣錢。


    最搞笑的是,醫院還開展各種創建活動,這又給大家增添了不少工作量。醫院行政人員一天天跑斷腿地各種檢查,他們的辛苦勞動更是使一線工作治病救人的醫生苦不堪言。


    前兩天醫院出了個醫鬧事件,雖然沒有出人命,但卻也把醫生打得烏眼青。於是醫院高高在上才高八鬥的領導高瞻遠矚、高屋建瓴,想廣大醫務工作者之所想,急廣大醫務工作者之所急,在醫院裏廣泛開展防身術學習。由於不能耽誤正常上班,便在下班後組織大家積極練習防身術。這樣一來想按時下班更是不可能。


    該下班了還在加班,尉遲宣這個前打工人對此表示不可接受不可理解。


    一天工作8小時,這是有規定的。尉遲宣在萬惡的資本主義國家時間不短,堅持認為動不動就加班毫無意義——給加班費還可以考慮,但顯然繆繆的加班一分錢沒有,並且實習期也沒工資。如果非加班才能做完這些工作,這說明是單位出了問題——為什麽領導不安排一些人來幹?


    據說有的醫院主要領導對於增加醫生數量這一提議深惡痛絕,因為增加醫生數量意味著要多支出一個人的工資。但領導卻從來不想,多增加一個醫生會多看多少病人,會多給醫院增加多少收入。由此可見領導腦子的運行邏輯是個機密。


    尉遲宣這幾天多次說不要再去實習了,趕緊回來,或者到他公司來工作都可以。繆嫻辰卻大不以為然,反問道:


    “現在不好好實習,以後工作怎麽辦?”


    尉遲宣便說:


    “那就不工作,我養你啊。”


    尉遲宣這個態度卻讓繆嫻辰很不爽,覺得尉遲宣是小瞧她。


    她認為:女性就要獨立,就是要靠自己,男人靠不住。現在你說得好,說養我。過幾天你變卦了,不養我了,我怎麽辦?


    這個邏輯也是無懈可擊,尉遲宣被噎的說不出話。隻好說自己得到消息,最近氣候有可能出現大變化,很可能會出大問題,讓她去自己那先躲一躲。可不管怎麽說,人家繆嫻辰根本不聽,體現出卓絕的女性自強自立風格。


    尉遲宣隻好說,如果有什麽問題,千萬記得給自己打電話,他馬上就來搭救。那個對講機一定要隨身拿好。當然最好就是,這幾天不要再去上班了,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可以想得到,繆嫻辰哪裏聽得進去,依然我行我素。尉遲宣也管不得。


    冬至前一天,刮了一天的大風,溫度立刻降到了零下30度。


    電視廣播網絡上都在預警,說要有一次寒流降溫過程,不過很快就會過去。請市民做好防寒準備。


    該來的,看來是要來了。


    不過北方這樣的溫度也不算是特別罕見。無論是電力設施還是供暖設施,以及上下水,均能通過這樣溫度的考驗,並無大礙。


    阿忠早晨回來了。前幾天他回家,和爹媽大吵了兩三天。爹媽才知道他居然請假了那麽長時間,恨不得把阿忠腿打斷。


    林思忠和尉遲宣講了他爹媽的態度,尉遲宣笑道:


    “不要急,過兩天他們就知道怎麽回事了。到時候他們肯定會感謝你。不過你一定得管住他們兩個,不能讓他們胡鬧。”


    任媛媛和陳小青兩個人泰然若素。這段時間二人廚藝均大有長進,關係也不錯,配合默契,尉遲宣對此相當滿意。


    二人見氣溫大降,也不驚慌,坐在電腦那裏繼續完成尉遲宣交給她們的任務,就是下載各種電影電視劇遊戲電子書等,以供消遣。


    林思忠設計的爬蟲起到了極大作用,自動就去分門別類下載,任媛媛她們要做的就是不斷把裝滿的硬盤換下來貼上標簽,然後換上新硬盤。這個事情人工智能還真做不來。


    住宅方麵,尉遲宣已經提前都安排好,讓他們先住在洋房六棟的7樓701。這一套是四個臥室,兩個女孩一間,阿忠自己一間。到時候再有人的話,逐步安排,最大程度地利用能源。


    尉遲宣最擔心的還是繆嫻辰。這幾天一直勸她趕緊做好準備,最好別去上班實習了。可是掰開了揉碎了講,人家就是也不聽,話說了千千萬萬都是泥牛入海般毫無蹤跡。冰河時期馬上就到了,她要還是我行我素,能挺過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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